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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以后,情形并没有好转,树叶一动不动地垂在枝上,似乎已以被日间酷热的太 阳晒得昏迷过去。所有的市民此时都涌到街上,到处散发着潮湿的闷热混合的难闻气味, 各个冷饮店的酒吧间都挤满了顾客。
与西贡其他地方相比,吉斯米特夜总会由于它坚厚的水泥结构和冷气设备,显然使 那进而成为另一个季节。几乎在西贡的美国军官那天都光顾了吉斯米特夜总会,甚至连 顺化大学院长论金先生也坐到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长方形的舞池中,三位身穿红、 白、黄色紧张身越式旗袍(ao dai)的越南姑娘在缓缓地摆动着腰肢,尖细的嗓子唱着一 种叫作hat gheo的调情民歌。
“你们喜欢这种歌曲吗?”西贡警察局的辉中校问我们,他悠然地坐在离我们不远 的地方喝着加冰的饮料。
我点点头表示喜欢。实际上,我根本听不懂歌词,那三个姑娘是用喃字演唱的,但 是,从她们的表情和动作,以及拖着长音的调子中,我猜出了歌曲的内容。
吉斯米特夜总会经常是以越南姑娘的演唱作为开始。
不久,流声机放出最流行的水兵舞曲,越南姑娘被身着泳装的黑人舞女代替了,于 是一些青年军官和游客走进了舞池,那个叫作“黑橡胶”的黑人舞女在同一名肥胖的超 过官员对跳着,不时把她修长的大腿滑进那名超过官员的两跨之间,样子看上去十分滑 稽。
晚10时过后,舞池中变得空荡档的,舞女们都坐在青年军官中调笑着。忽然,舞池 以外的灯光暗了下去,两名赤裸身体,仅在腹下系着一根很细臀带的金发姑娘进入了舞 池。这是在西贡吉斯米特夜总会第一次出现半裸的金发舞女。当问到那两名丰腴的舞女 是否新到的应聘女郎的时候,伯尼神秘地微笑着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事实上,伯尼的确无法作出准确的回答,因为青林帮头目泰提供给他的是两份假护 照。从事人口走私的黑社会组织经常使用这种方法有效地回避国际警察对他们的追踪, 并且尽量把那些拐卖的妇女送到远离她们祖国的地方。国际上最大的人口走私团体是意 大利、土耳斯、泰国、印度和巴拿马职业走私集团。他们每年把数以千计的妇女转送到 世界各地的色情场所,同时也从事毒品、黄金以至军火的贩运活动。
伯尼是在一天前刚刚从青林帮那里购得那两位金发舞女的,她们当时表示完全顺从。 青林帮的头目泰告诉伯尼,他已经给予那两个姑娘一些“忠告”,伯尼深知青林帮是怎 样“忠告”那样发觉上当的外国姑娘的,他对此表示非常满意,因为他需要青林帮在事 先,有时还要在事后“忠告”她们一下。两个被泰称之为“德国舞女”的姑娘在豪迪洗 衣房被剥光衣服,站到地秤上去的时候,伯尼就听出来所讲的并不是德语,而是一种很 接近小亚细亚,或者巴尔干地区的语言。
然而,伯尼并不在乎这些,他拥有两份泰交给他的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护照就可以 了。在他的吉斯米特夜总会甚至还有几名没有护照的舞女。他所关心的,只是那两名 “德国姑娘”究竟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掌握在舞池里表演那种摆动臀部、舞动乳房的舞 蹈。他命令负责教授那种舞蹈的阿拉伯姑娘在二十四小时内教会她们。事实上,她们做 到了,并且跳得相当出色。
一段舞曲结束之后,许多青年军官都过去试图与那两个金发姑娘交谈,然而却始终 没有弄懂她们讲的是哪一种语言。“That”s all Greek to me!“(我对她们的话一窍 不通。一位佩戴海军陆战队校级肩章的军官抱怨着说。伯尼费了很大气力才说服了围着 那两名金发舞女的军官们,把她们带上了楼梯。
(英国人认为希腊语最信懂,所以特别用Greek这个语来比喻。——译者注)
那位抱怨的青年军官说得非常正确,两位金发舞女确实在讲希腊语。她们是塞浦路 斯克里尼亚市希族学校的教员,分别是二十四岁和二十八岁。在一次希、土两族居民的 冲突中她们遭到了土耳斯族学生的绑架后,被转交给土耳斯走私犯,辗转泰国而贩卖到 西贡。
自从1958年6月英国政府宣布希、土族居民分治以后,信仰东正教的希腊族人与信仰 伊斯兰教的土耳斯人便开始了持续不断的暴力冲突。在“泛土耳斯主义”的影响下,土 耳斯政府和希腊政府都声称要派军队进行干涉。1959年中旬开始,这个冲突导致公开的 枪击和绑架事件的发生。一位名叫苏米德拉的土耳斯少女被希腊族警察强奸并击毙的事 件发生后,愤怒的土耳斯人开始袭击所有的希腊族居民。被捕捉到的希腊姑娘从原来的 枪杀,到后来通过走私运回土耳斯内地进行贩卖。截止1960年12月,已经有二百三十名 希腊族姑娘遭到这了这种噩运,而土耳斯人声称已经有二百名以上的土族姑娘遭到希腊 族人的残杀或强奸。
青林帮从泰国海盗船上接收了两名希腊族姑娘之后,开始同吉斯米特夜总会开始进 行商谈。泰坚持要把她们的价格定为六千美元,而且是现款交易,因为他们认为她们是 纯血纯的德国姑娘,并为她们捏造了十九岁和二十一岁的年龄。如果郭从德董理没有提 出另外一个方案来的话,伯尼几乎要立即拒绝那个非份的索价。
几天以后,郭从德董理和伯尼把九名从顺化市以“酒吧女招待”为名招聘的九名越 南姑娘和吉斯米特夜总会一名香港舞女送到豪迪洗衣房。当她们来到那两名希腊姑娘住 宿的位于豪迪洗衣房地下仓库门前的时候,从昏暗的仓库里传出她们的哭叫声。泰告诉 她们,他的手下人正在给她们一些“忠告”。此后,那两名希腊姑娘顺从地走上了地秤, 由泰的保镖剥光她们的衣裙进行秤量。这时郭从德董理和伯尼看到她们的扔头周围遭受 电击后留下的灼痕,他们会意地笑了。
如果伯尼能够预见到两名希腊姑娘将导致的灾难,他是可以非常容易地想好预防措 施的,甚至根本不会有什么发生。在这种事情上伯尼是有很多经验的。
然而,伯尼交没有预见到什么,他太疏忽了,反而把两个希腊姑娘长期地安排在吉 斯米特夜总会的顶楼上。
事情终于发生了,尽管是在十个月以后。
1962年3月15日,随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作巡回访问的希腊海军参谋长S·阿弗盖里斯 中将在从基隆到达西贡的第二天,同希腊大使帕纳约蒂斯分别向越南外交部长武文牡和 国防部长阮延淳递了一份抗议书。
抗议书十分明确地指出了越南共和国政府官员与国际走私集团勾结,长期非法监禁、 蹂躏两名被贩卖到西贡的希腊族妇女,要求吴庭艳总统立即对此事做出调查并给予答复。 抗议书还提到两名希腊妇女曾逃到西贡警察局寻求保护,然而不幸的是一天之后,她们 竟然被警察送回吉斯米特夜总会,致使她们遭到更残酷的折磨。
郭从德董理与伯尼当然矢口豆腐这件事情,立即将两名被他们称为“纯德国血统” 的姑娘转移到新平站附近的一个秘密地方隐藏起来,企图逃避调查和追究。
他们对抗议书中提到的相当具体的情况感到非常惊讶,因为他们不相信有人曾经秘 密调查过那两名姑娘,至少调查者应该懂得希腊语,如果她们真是希腊姑娘的话。那两 个姑娘根本不懂得除了她们本族语以外的任何其他语言,而当时西贡几乎没有人懂得希 腊语。
当天,吴氏家族最亲密的朋友,美国大使瑙尔汀与吴庭艳总统和他的弟弟,政府顾 问吴庭儒做了长达三个多小时的秘密会晤,告诉他们希腊政府对任何有关希、土冲突的 问题都十分敏感,而美国在希腊克里特岛设有驻地中海第六舰队的根据地,并正准备在 那里建立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一个导弹训练中心。因此,他诚恳地希望吴庭艳总统能够 迅速地对此事做出令人满意的处理。
1962年3月27日上午八时,陈金宜亲自带领十几名秘密警察和特种部队士兵包围了位 于新平站南端的一栋楼房。二十分钟以后,人们看到两名将近临产的金发孕妇在实枪荷 弹的警察和士兵的族拥之下走出来,登上了一辆遮有窗帷的黑色轿车离去。
那天,遭到突如其来逮捕的还有西贡吉斯米特夜总会老板伯尼、西贡警察局何玉良 少校、青林帮头目泰、豪迪洗衣房老板谢文情、亚杨船业公司理事潘熙荣以及另外五名 南越人和吉斯米特夜总会的一名侍首。
此案的审理持续了一个半月,那些人除了伯尼·艾尔索普以外,均用西贡特别法庭 以走私及贩运妇女等罪名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