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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长方定国。
队官罗子清。
他们冷冷的问道:熊秉坤,你是打算晚上7点在操场集合的时候,三声鸣枪一同造反,是不是?
熊秉坤顿时惊呆了。
【08。何必非要杀我们】
就在熊秉坤的惊愕之中,排长方定国,队官罗子清又说道:老熊,你安排下人手,起事时先杀我们这些长官,这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吧?我们虽然是你们的长官,可从未曾作威作福,没打过你们,也没骂过你们,你们闹革命,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都是自家兄弟的情面上,从不曾与你们为难,你们何必非要杀我们呢?
听这两人一番申诉,熊秉坤长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二人是因为担心被士兵滥杀,所以找他来讲道理。
讲道理好,这时候的熊秉坤,最乐意跟长官们讲道理了。
于是熊秉坤就解释道:两位长官,你们误会了。我们闹革命是真,但却决非是要与你们为难,我们革命的目的,是反清复明,是光复汉人的大明江山。所以我们的革命,只是杀旗人,只有旗人才是我们的敌人,你们两位长官,也是我们的手足兄弟,我们又怎么忍心伤害你们呢?
排长方定国,队官罗子清听了,露出释然的表情,又请求道:老熊,你话是这样说,可到时候一旦真打起来,枪子不长眼睛,谁还跟我们说这些道理啊……
熊秉坤道:两位长官说得也对,依我说,你们要不就跟我们一道干,实在不乐意的话,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方定国和罗子清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可奈何的说道:我看,我们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再说吧。
那就由着两位长官。熊秉坤满脸笑容,目送长官离开。
长官走了,士兵来了。来的都是没有参加革命党的普通士兵们,众人纷纷问道:老熊,你们革命党人要起事,不会连我们一道杀吧?我们可老是老实巴交的人,没招谁没惹谁。
眼见得起事消息已经嚷动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营队长官非但不敢追究,反而向他来求情。熊秉坤的信心大增,当即吩咐这些士兵道:我们今天起事,是为了反清复明,光复汉家河山,你们都是汉人,只要听从我的指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众士兵唯唯诺诺,表示服从。熊秉坤更加来情绪,就带着章盛恺,程凤林两名党人,巡示营中各棚,走到了第一排第三棚,忽然听到前方呼喊声,吆喝声混杂在一起,熊秉坤情知有变,急忙取枪在手,连走边装子弹,忽然看到第二排排长陶启胜迎面跑来,熊秉坤更不犹豫,砰的就是一枪。
陶启胜的身形飘忽了一下,倏忽间下楼消失了。
【09。血祭大革命】
陶启胜已然是小腹中枪,他捂着枪口,一口气狂奔到了自己家里,关上门,然后死掉了。虽然他是因为阻止革命党起事被杀,但他的弟弟陶启发,却是革命党人,参加了此后的一系列战斗。
一枪打跑陶启胜,熊秉坤,章盛恺并程凤林飞奔登楼,来到了穿堂间,突然之间两声枪响,章盛恺,程凤林双双中弹倒地。其中程凤林伤势最严重,三日后不治身亡。
熊秉坤冲到楼上,才发现党人金兆龙,程定国,林振邦,饶春堂,陈连魁等被密集的枪弹困于楼上,进退不得。楼梯口处,代理营长阮荣发,右队队官黄坤荣,负责炒菜做饭的司务长张方涛等人各自持枪,将楼梯牢牢的封锁,不许诸党人下楼。
原来,是二排排长陶启胜,在例行巡示时发现金兆龙等人神色反常,行踪诡密,而且枪中居然有子弹,当时陶启胜惊讶已极,喝问了一声:你们莫不是要造反?
就这一句话,给倒霉的老陶惹来了杀身之祸,憋屈日久的党人金兆龙,不由分说对准陶启胜就开了枪。
金兆龙打陶启胜的这一枪,就是首义的第一枪了。
第一枪意义重大,但说起这位陶启胜来,实在是位心智极不成熟的憨笨人。工程营马上就要起事的消息,已经是尽人皆知,排长方定国,队官罗子清为此事专门去找了熊秉坤,偏偏就他陶启胜对此一无所知。而且他中枪之后,表现的完全象是一个孩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飞跑回家——此人心智脆弱,沦为了大革命时代的血祭,追溯起来实在是让人无由感伤。
没办法,铁血的革命时代,要淘汰的就是象陶启胜这样心智脆弱的憨人。
陶启胜中枪逃走,枪声却把代理营长阮荣发,队官黄坤荣并司务长张文涛引来了,这三人持枪封锁住楼梯,对楼上的党人发起了政治攻势,大声喊道:
闹够了没有?啊,我说你们闹够了没有?你们这些缺心眼的混蛋,也不说想想你们的爹妈孩子,他们可是都住在这武昌城里。你们只顾胡闹,就不说想想老婆孩子吗?他们可是在家里盼着你们平安回家的,可没想因为你们缺心眼,就连累到被砍头的地步。啊,你们听清楚了没有?快点丢下枪下来,我保证你们没事,保证不把刚才的事儿对上面说。
这番喊话,应该算是苦口婆心了。便是铁石人,也唤得回转。
这番喊话,果然发挥了效果,就听嗖的一声,半空里就见一只大号的痰盂,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向黄荣发的脑壳上砸了过来。
紧接着,就见楼上的花盆,瓦钵,板凳等物件,都被熊秉坤等人操起来,当做武器往下狠砸。
看到这情形,代理营长阮荣发乐了:你看看,这就是所谓的革命党,连子弹都没有,你说你们闹腾个什么劲啊。口中说着,阮荣发站出来,正要对楼上的党人来一声狮子吼,却不防被党人金兆龙端起枪来,砰的一声,阮荣发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原来楼上的党人还有几粒子弹,只是子弹太少,所以才抛砖掷瓦,导致代理营长阮荣发判断失误,冤乎枉哉的挨了一枪。
中枪之后的阮荣发怒不可竭,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楼上砰的一声。
这一枪,打死了一位姓冯的党人。
党人徐少斌立即蹲身还击,枪声响过,阮荣发的身体被子弹掀起来,跌入脏水沟中,即时毙命。
代理营长被打死,楼上的党人蜂拥冲了下来,右队队军黄坤荣,司务长张文涛被打死。营中其余长官,眼见得动了真火,立即一个个或翻墙或钻床,全都躲了起来。
熊秉坤立即吹响警笛,让大家集合。
警笛声起,整个营中宛如开了锅的沸水,霎时间是一片嘈杂声,所有的士兵都在吵吵嚷嚷,大声吆喝。然而大家却只是躲在营房时吆喝,真正出来响应熊秉坤的,少之又少。
人少也没办法,熊秉坤率人砸开营中的军械房,却发现里边没有一粒子弹,只有没开刃的军刀24柄,熊秉坤点了点人头,发现聚集在军械房前的,也只有20人左右,每人分了一柄刀,扛着空枪,举着钝刀,大家冲出了营门。
迎面,来了一队巡兵,对大家头顶上开了三枪,并未伤人。熊秉坤这边则是把所有的子弹,一窝蜂的打了过去,对方立即掉头,换了个方向,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继续巡逻。
经过十五协的西营门时,熊秉坤向营内开了三枪。霎时间,营中人声鼎沸,吵闹声震得人耳朵生疼,可是这么大的吵闹声,却只见10几个人影跑了出来,两家凑在一块,也不过是40人左右。
这就够了。
这支没有子弹,只有空枪的起义军出发了,他们要攻打并占领全副武装的楚望台。
【10。能跑多远跑多远】
当熊秉坤等40人众,持空枪向楚望台进发的时候,在楚望台军械营的守卫阵地上,监视官李克果吹响哨子,让全部士兵集合。
士兵们站好了队,就听李克果说道:弟兄们,我老李在工程营,与你们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算计时日,已经整整五年之久了。和你们这些兄弟们相比,我老李也只不过是年纪大了那么几岁,经过的事,比你们多了点,吃过的亏,比你们也多了点。弟兄们你们说一说,我老李往日对待你们,怎么样啊?
士兵们齐声答道:手足兄弟,不分彼此。
谢谢弟兄们。李克果的眼角湿润了:那么现在我老李有句话,要对你们说,你们愿意不愿意听?
士兵们回答:愿意听。
李克果:谢谢诸位兄弟,我来问你们,外边的吵闹声,你们听到了没有?
众士兵:听到了。
李克果:那么你们是否知道,外边吵闹的,都是些什么人?
士兵们不吭声,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候李克果手一挥,大声的说道:外边吵闹而来的人,我不说,你们大家心里也清楚。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老李的手足兄弟,我决不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