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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瑛在旁边笑嘻嘻的插言道:“嫂子,这就是你不轻易使用的十日醉?听说服了这药的人,十天后会像个活死人一样,冷热痛痒什么感觉都有,却偏偏醒不过来,那种日子煞是难熬,真恨不得自己能快些死掉。”
萧铭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心道: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们泱泱大辽,还会解不了这毒?
罗菱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的说道:“这种药的配制方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解药也只有我才有,你如果不信,大可以逃跑,试试看十天后究竟还有没人能救得了你。”
罗菱说完,不再理会昏昏欲睡的萧铭,解下包裹,把它递到杨延瑛的手中,嘱托道:“瑛儿,这里面是杨家父子的骸骨,你一定要把它带回去。”
杨延瑛吃惊的看着罗菱,并不接过,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把它带回去!你不回去吗?”
罗菱苦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怕路上会有变故,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
“如果真有险情,我们一起面对,我才不要独自离去。”杨延瑛倔强的说道。
罗菱看着杨延瑛,心里暗暗的一声叹息,瑛儿,我就是怕到时你不会舍我而去,才会提前对你说这些,她平静的问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知道啊,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杨延瑛奇怪的答道。
“说出来!”罗菱严厉道。
杨延瑛从来没有见过四嫂如此声色俱厉的言语,连忙答道:“杨家父子的骸骨。”说完,杨延瑛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着难受。
罗菱点点头,“你把它带回宋朝,是完成杨家人的心愿。若它再落入辽人手中,想取回就更难了,不知会有多少人命丧于此,你明白么?”
“如果真有什么事,嫂子先走,瑛儿在后面顶着。”
罗菱爱怜地摸摸杨延瑛的头发,笑着说道:“好一个豪气万丈的小瑛儿,不过。”罗菱顿了顿,想了想方才继续说道,“对于一个心已成灰的人来说,生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能平安的把它带回杨家,嫂子的心愿也算了了。再说嫂子的武功虽不及你哥哥,但比起那些辽朝兵将还是要好些,若遇到麻烦,我一个人也容易脱身。”
杨延瑛沉吟不语,周围静得没有一丝声响,过了半晌,她才缓缓的伸手接过包裹,“我以大局为重。”杨延瑛抬头,用清澈明亮的乌黑大眼睛看着罗菱,说道,“往事已矣,所有的一切都是四哥造成的,他对你的伤害,虽然无法弥补,但你也要珍重自己才是,不要让娘再伤心了。”
罗菱拍拍她的肩膀,默默转身,瑛儿,其实四郎在辽邦过得也很苦,我以前是怨他,可在他进塔的那一刻,我就原谅他了。我只是放不下,放不下他,不如让一切都随风去了吧。罗菱牵过马,跳上马背,抖了下缰绳,说道:“走吧。”
18
马蹄踏成一场漫天的飞花。
花尽处,归尘土,碾落成泥。
罗菱默默,杨延瑛亦不语。
马蹄嘚嘚,空山寂寂。
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迎着马走来,蹒跚步履,颤巍龙钟,耳目不聪的老人独行在这荒芜的山间,是为生计,还是心里有急事?
罗菱勒住马缰,停在路旁,等待着让老人先过。
无依无靠,一个人跋山涉水,难道他的子女,她的亲人也都离她而去了么?
罗菱看着她,心中很不是滋味,人生疾苦,何时到头?
老人走着走着,突然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罗菱马前。
人可以无情,但不能无心。怜悯之心,救人之心。
罗菱跳下马背,俯下身子,把她靠在自己身上,手搭向老人的脉搏。
曾经的杏林世家,悬壶济世,行在林间,诊于市井,救人无数的罗菱,此时微微蹙起了眉,抬头对杨延瑛说道:“把水袋拿来。”
杨延瑛也早已下马,听了这话,忙把水囊递了过去。
罗菱把水倒出一点,慢慢润湿老人干裂的双唇,老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湿意,嘴不再像原来那样紧抿,微微张开,罗菱缓缓把水滴入老人的嘴里。
杨延瑛在一旁猜测道:“她是因为饥渴?”
罗菱不点头也不摇头,但说话的语调已带了不少怒气,“不仅是饥渴,还有不轻的外伤。”罗菱说着,另一只手轻轻撩起老人的衣袖,道道血红狰狞的映入眼帘。
“鞭伤!”杨延瑛惊讶道,“谁这么狠心竟然对一个耄耋老人下这么重的手。”
老人渐渐醒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躲了躲,罗菱扶住她,柔声说道:“老人家,您别害怕,我是大夫,您身上的伤我能治好,这里没有人会伤害您。”
老人盯着罗菱看了半天,似乎在征询这话的真实性,罗菱微笑着回望着老人。
虽然有要事在身,可要让罗菱撒手不管重伤的老人于空山之间,罗菱做不到。
良久,老人终于开口言道:“姑娘,谢谢你。”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罗菱仍然微笑着摇摇头,“您要去哪里?”甜甜的如沐春风,让人听不出一丝她胸中深埋的愁苦。
老人痛苦的闭上双眼,没有回答。
人总有不想对外人道的话,不是么?
罗菱耐心的等着,不一会儿,老人又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姑娘,我的亲人都死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罗菱沉吟片刻,用询问的目光看了杨延瑛一眼,杨延瑛明白罗菱的意思,要丢下这个老人,她也于心不忍,于是点点头。
罗菱赞扬的回与一笑,低头问那个老人,“您愿意和我们一道走吗?”
她们俩当然知道带着这位老人上路危险会更甚从前,可是,她们却做了同样的选择。
老人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想了很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19
为了方便照顾,罗菱让老人与自己同乘一骑,把昏迷不醒的萧铭丢给杨延瑛,也为了让老人少受颠簸之苦,罗菱有意放缓马速。几次欲让杨延瑛带着萧铭先走,杨延瑛都摇头不肯,罗菱只好作罢。好在一路上也算平安,虽然遇到过几次辽人的偷袭,但都被她们巧妙避过。
这一日已来到宋辽边境,杨延瑛兴奋的喊道:“嫂子,前面就是宋朝,我们到家了。”
罗菱回头望着远处点点青山,虽是深秋时节,但常青的林木仍把山装点的苍翠如昔,罗菱心中满是惆怅,突然间小腹上一阵剧痛,罗菱本能的反应伸手把偷施暗算的老人推落下马,老人在地上滚了几滚,被不远处的大石头挡住停了下来。
罗菱的伤口却只在匕首刺入腹部的那一刻疼了一下,紧接着就没了知觉,然后就感到浑身酸麻。罗菱心中一凉,立时明白了刀上有麻药,看来来人不是要自己的命,而是想活捉自己。
杨延瑛听到这边的动静,忙跳下马,转身跃到罗菱的马上,扶住罗菱,挥手照着马臀就是一鞭,是非之地,杨延瑛不想多耽误时间。但还是晚了,马还没来得及抬蹄子就向一旁歪倒,杨延瑛急抱着罗菱翻下马背,低头看见一支箭横穿过马肚。
耶律斜轸从后面走了过来,冷笑道:“怎么,还想跑吗?”说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耶律斜轸也不着急,仿佛面前的两个人已成刀俎上的鱼肉,所以只是派人团团围住,不让她们有机会逃脱。
罗菱淡淡的推开杨延瑛的搀扶,走到杨延瑛的马前,把萧铭拽了下来,轻声说道:“瑛儿,上马,快走。”
“不。”杨延瑛执拗道。
“前几天我对你说的话都忘了么?”罗菱冷冷言道,语气冰的听不出一丝温度。
杨延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冰冷的四嫂,呆了一呆,最终狠心的咬咬上唇,道:“好,我走。”说着飞身上马,拔出佩剑,一边护住马匹,一边挥向辽兵,直冲了过去。
辽兵乍见到来势汹汹的杨延瑛,不由的往旁边躲了躲,耶律斜轸下令道:“抓住她,两个人一个也不能放走!”
罗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猛地从小腹上抽出匕首,鲜血四溅,“你们如果敢过去或放箭,我就一刀一刀的把他给剁了。”匕首赫然指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萧铭。
耶律斜轸一是怕她真的伤到萧铭,二来见她能狠心从自己身上拔出匕首,怕她逮着机会自尽,萧太后可是命令要捉活的,耶律斜轸微微犹豫了下,杨延瑛的骑术何等精湛,瞬间就跃马奔出了几十里,耶律斜轸想再追已然迟了,只好作罢。
耶律斜轸刚转过神,罗菱已回手把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耶律斜轸虽然一直在防着她会由此一招,但这来得太快了,而且那么决然,没有一点犹豫,耶律斜轸更没有想到她在麻药的作用下,出手仍然这么干净利索。
一道蓝影突然掠过,谁也没有料到离罗菱较近的老人竟用自己的身子挡开了短刃,罗菱本来就没有多少劲儿,在老人最后拼力一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