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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介洋三办公室,他正在接见一位客人。相互介绍的时候,肖彦梁突然说出这句话,两个鬼子同时一愣,随即便极为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对于肖彦梁说出的日语,宽敏隆十分意外,也十分高兴,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笑容。“肖君,我地,听过大介君的介绍,你地,对皇军地忠心,大大地。”矮胖的宽敏隆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随着交谈的深入,肖彦梁大致也了解了这个新任的宪兵队队长。他是日军板恒征四郎第五师团的一名上尉。第五师团尽管两次在临沂被张自忠和庞柄勋两路夹击,打得打败,但是他却活了下来,并且最后还是和经过补充的第五师团参加了围攻徐州的战斗。他也就是在那场战斗中残废了。
张自忠!肖彦梁心里一颤。从几个月前在收音机里听过这个名字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宽敏隆在说起张自忠时,语气里也恭敬了很多,看得出这个国军将领对日本军队而言,曾经造成过多大的伤害,以至于他们发自内心地佩服他。
多几个这样的国军将领,中国何至于被小小的日本岛国欺负成这个样子?多几个这样的国军将领,何至于一定要炸开黄河河堤,用几百万百姓的性命去换取中国战胜敌人的时间!肖彦梁仅仅是个低层的普通人,他搞不懂为什么象佟麟阁、张自忠、王铭章那样的地方军队将领那么能打,而象桂永清、黄杰这样的所谓黄埔精英,精锐的中央军高级将领却动不动就不战而逃?新四军那么强烈的战斗欲望,委员长为什么就是不同意他们的请战要求?
好容易肖彦梁才收拢了神游的心思。大介洋三正在向他介绍宽敏隆残酷折磨俘虏和屠杀“不合作”的中国老百姓的“伟绩”。
屠夫!
这是肖彦梁脑海里条件反射似的冒出来的一个名词。听着用刺刀慢慢刺死俘虏、用汽油等手段杀死老百姓的详细情节,肖彦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南京,那个他不愿意想起,也不愿意提起的地方,相似的情节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看着肖彦梁因为恐惧而变形的脸,两个日本人哈哈大笑起来。说起来也许是因为要上战场的缘故,大介洋三一直无意识深深掩藏起来的残忍性格,在宽敏隆血腥的描述中,竟然被激发了出来。
出了宪兵队的大门,肖彦梁的两只耳朵里还充满了刚才鬼子们兴奋的笑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来到张旭的家里,见他正在卧床休息,也没敢打扰,压下向张旭倒苦水的念头,和高翠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往同济药房走去。
冯昆爆发的时候,因为张旭并不是主要目标,加上他反应也快,所以除了肩膀那里中了一枪外,竟没有受其他的伤了。要知道当时他们双方的距离,大概也就是两三米左右,那一梭子子弹,当场打死包括织田在内的两个日本人,打伤了四个。
唉,卧底的人总是这样遇到极度危险的情况。被自己人打死,除了白死以外,打死自己的人,还以为立了大功。
走在路上,忽然一个老乞丐拦住他,伸出干枯的手向他乞讨。肖彦梁现在的心情被极度恶劣,几乎想都没想,一脚把那个乞丐踹倒在地。乞丐痛苦的惨叫声倒让他清醒了一点。
“他妈的,老子今天心情不好,算你倒霉。”说完掏出几个钱扔在乞丐面前。
“晚上到我那里喝酒。”见到戴安平,肖彦梁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没多讲其他的话,直接回到家里,吩咐德贵去准备酒菜以后,倒头就躺在床上生闷气。
傍晚的时候,戴安平如约来到肖彦梁那里。进屋打了个招呼,便递给他一张纸条:“这个是昨晚上收到的,你赶紧翻译一下。”
等德贵把酒菜端到桌上,自己和雷浩到门口放哨以后,肖彦梁从里屋走了出来。
“怎么样?”戴安平见肖彦梁的脸色不好,赶紧问道。
“总部说,文川大哥另有重要任务,不会来了,这里现在由你担任组长。”肖彦梁把电报上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啊?”戴安平吃了一惊。
“没事,原本文大哥是路过这里到上海参加锄奸队的,没想到遇上赵广文,阴错阳差,一步步在这里建立了组织。我想上面也是考虑到赵广文对你一点也不了解,所以把这个重担交给了你。”肖彦梁细细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戴安平也明白这话在理,可是对自己来讲,突然要担任这么重大的责任,的确有些不负重压的感觉。
“彦梁老弟,我看还是给上面说一声,另外派一个组长过来吧。”戴安平皱着眉,小声地提议道。
肖彦梁摇摇头:“不行。新来的人,必须是赵广文不熟悉的人,这样的人对于这里的各种情况要重新熟悉,这个风险太大。再说……”说到这里,肖彦梁停顿了下来,低着头,显然在考虑剩下的话该如何讲。
仿佛下了决心,肖彦梁猛地抬起头说道:“再说,你我都不是国民党党员,都是中国人,都是因为日本鬼子的侵略而参加斗争的,都是在尽自己一个中国人的责任。”肖彦梁连续用了四个“都”字,语气极为迫切。
见戴安平在认真地听自己讲,肖彦梁不再有顾及:“反正我决心已下,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甚至是江洋大盗,流氓土匪,只要他抗日,我就支持他。”
肖彦梁的这番话戴安平听在耳里,却并没有一点吃惊。他知道这番话肖彦梁是有感而发。针对上面多次指示严密监控新四军,他已经在言语和行动中表现出了不满。别说他不满,就是戴安平自己,又何尝愿意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说实话,自己当初还不是抱着抗日救国的思想,放弃了在美国暇逸的学生生活,坚决离开了那个自己热恋中的女同学,抱着一腔热血回到了从来没有来过,以前只是在爷爷和父亲嘴里听过的故土。
哪曾想,1932年加入军队,遇到的,听到的,看到的,不是一致对外,而是向共产党匪军开战;不是在上海向日本人作战,而是严密监控,分化瓦解抗日的第十九路军。以至于在听到上级开会时讲:“既然十九路军那么能打,就把他调到福建打共产党。”这句话时,他的心已经彻底凉了。
所谓的共产党红军,在戴安平的眼里,其实和阎西山、冯玉祥、李宗仁这样的割据军阀差不多。他就想不明白,放着外地不打,纠缠着一支军阀有什么意思?而且在一年多时间,到处调兵遣将,一路上跟着别人,从江西一直到陕西,上百万军队,无数个险要关隘,愣就是没有消灭共产党只有几万人马的军队。这是什么战斗力?作摆设的吧?
作摆设也就罢了,自己不抗日就罢了,可是这个政府却还不准其他中国人抗日。不仅镇压了收复失地的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还枪毙了这支抗日军队的领导――吉鸿昌、方振武!
单是镇压军队也就罢了,35年老同盟会员续范亭为了抗议国民党当局不抗日,在南京中山陵剖腹,却是对政府暗杀”人权保障同盟”杨杏佛,囚禁国会七君子,在文化界对要求抗日的思想也进行镇压的最好注释。
戴安平心灰意冷,唯一支撑着他,没有离开祖国的是那些不顾政府命令,坚决抗日的事迹:32年淞沪抗战,33年长城抗战、察哈尔抗战,36年绥远抗战,以及马占山、李杜等东北义勇军,如此种种,让他看到了希望。直到36年张扬两位将军兵谏。
37年抗战爆发了,国军将士,各路军阀爆发的空前抗日决心,让他曾经一度低落的他也爆发出空前的积极性。
多次请求上前线未果,却被派到敌后担任报务员。可是在这里接受的任务,出了关于日军的情报,竟然还包括坚决抗日的新四军的情报。
这是个什么样的政府啊!
肖彦梁的意思他很清楚,前任组长,文川是个很矛盾的人,这个人居然有一种奇怪的观点,认为要不是没有共产党,日军决不会如此嚣张。
笑话!他在美国看过一些新闻,对于27年上海和武汉,,国民政府对昔日的战友共产党的血腥镇压,有比较详细的报道。作为在美国生活多年,接触了较多民主的他,尤其不能接受的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荒谬口号。
你要把人家赶尽杀绝,人家能不反抗吗?可是为了抗日的大业,共产党竟然捐弃前嫌,接受了国民政府的改编,上阵杀敌去了。
共产党的军队,第十八集团军(后改为第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