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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朗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丝舒心的笑容,灿灿星眸正一放柔,立即被梅影中一道鲜嫩欲滴的柳绿色吸引住了。
一身柳绿锦绣宫装,竟别出心裁地以绿为底,白线绣出纤纤垂柳,与那纤细袅娜的腰身倒是配得无比和谐。大凡宫装,都以美人为主,自是不会做出厚重臃肿的样式,但毕竟是冬日了,即便是衬着最柔软保暖的雪羊绵,也远比不上轻罗淡纱的妙曼姿态,但眼前这个女子,即便身着冬装,看上去依然是倩影纤细,清丽如柳,那般的纤秀可人,竟是有几分似曾相识。
见那绿衣女子似捧着一个食盒,步履盈盈,行走的方向似乎是一个叫“碧梧阁”的去处,据中约打听所得,那里住的似乎是赫连国西境的西罗族进贡来的圣女。
莫不是哪宫的妃子同情西罗圣女的遭遇而加以探望?
只是一想到这样动人的女子已嫁作人妇,迹见星澄心中不由得有些黯然与失落,眼前不经意掠过另一张清冷绝艳的容颜,眉宇间顿时烦乱起来。
再看向梅枝树影间那道柳绿色身影时,眉心拧得更紧了。
那女子被不知从何处窜出的一名男子拦住了去路,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隐隐了僵住了周围的气息。
看那男子穿的是一身朱紫龙袍,竟是哪个皇子不成?
迹见星澄脸色微沉,脚下不禁向那边二人走去,他才迈出几步,屋内走出一名迹见国一同来的使臣,正疑惑地想叫唤住他,看到不远处纠缠的两个人,却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听说柳淑仪最近倒是跟本王的未婚妻走得很近?”赫连君华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柳芊儿,似是立意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但说出口的话却缓慢且带着刺人的语气。
柳芊儿不禁偏过脸去,躲开他炽热的目光,极力平复着语气道:“三公主交代的,让芊儿多陪陪雪凌圣女!”
赫连君华冷笑一声,语气轻淡地问:“你不是骆相派来保本王夺权的吗?怎么对三公主的事特别上心,据本王所知,骆相同王将军在朝堂上可是非常不合啊!你自小跟着三公主,可别让本王一不小心就误会了你的用心!”
柳芊儿猛然抬起头,直直地对上他冷嘲热讽的眼睛,眸光颤颤,似在酝酿着什么激烈失控的情绪,赫连君华被她这般突如其来的目光怔了一怔,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期盼。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柳芊儿终究是垂下了眸光,掩去方才的强烈情绪,只是压低了嗓音道:“芊儿自是忠于骆相和郡王爷了,芊儿定当全力辅助郡王爷成就大业,骆相有命,三公主深得圣眷,目前又意向不明,因而令芊儿谨守本分,不可失了公主之心,芊儿之心,未曾有丝毫变化,不过宫中耳目众多,还请郡王爷谨言慎行,莫要落人把柄!”
赫连君华死死地盯着她沉静的睫毛,脸色越来越难看,许久,才挤出一句话:“你,当真不在乎么?”这一句话说得语气艰涩,纵是芊儿不肯抬头看他的表情,也料得到他原本就不善掩饰的脸上一望即现的失望与痛苦。
心里仿佛被什么重物压得难以喘息,眉眼却是埋得更深了,嘴上犹豫许久,还是开了口:“芊儿惶恐!”短短四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待出口之后,心底顿时空了许多,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真的惶恐起来了。
“芊儿。。。”头上传来他喃喃的声音,挟着痛心的悲凉。
“原来是安西郡王,小王有礼了!”
旁边传来一个清澄朗朗的声音,在柳芊儿听来,犹如霁月风光般照亮了这个阴沉的角落,忙抬起头来,已是一脸清甜的笑意,眸中还留着点点惊喜和感激,生生地刺痛了赫连君华的眼。
赫连君华斜眼看了他一眼,冷冷地打了声招呼:“成王爷好兴致,只是这后宫之中,多为皇家内眷,王爷还是少作走动为好!”
迹见星澄被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求助地看向柳芊儿。
柳芊儿为难地看了赫连君华一眼,转向迹见星澄时又是清清甜甜的笑容,清清甜甜的嗓音:“千莲宫淑仪柳芊儿见过成王爷!”
这般清甜的嗓音即便是听着也极为受用,迹见星澄笑吟吟地说:“柳淑仪多礼了,小王愧不敢受!”
芊儿也不过于拘礼,便落落大方地起身,含笑而视。
迹见星澄赞叹地看着眼前柳绿宫装的美人儿,柳眉桃腮,明眸皓齿,花瓣似的唇微微扬着一个只能用清甜二字来形容的笑容,灵动却不张狂,下巴呈现着一个优美的尖弧,一张小脸格外纤秀,而那双漾着可人笑意的明眸中虽隐不去点点忧愁,但乍看一下,仍是一名清甜灵动得令人一望便有好感的佳人!
难得的是她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已是赫连后宫女官体制中最高品级的淑仪了,不过淑仪之上虽还有昭仪、昭容、昭华、昭媛四品,但已兼女官与后妃为一体了,而淑仪则是纯粹女官之职,甚至有辞官出宫的权利。
想到这里,迹见星澄不禁饶有兴趣地看向柳芊儿,笑道:“小王见柳淑仪竟有种如逢旧友,似曾相识之感,倒是难得的缘分啊!”
柳芊儿嫣然一笑,道:“王爷大概是不记得了,王爷五年前出使赫连的时候,芊儿还是三公主身边的近身宫女,曾在千莲宴上一睹王爷风采!”
迹见星澄恍然大悟,终于忆起那个娇小纤秀的小人儿,不禁一笑:“原来如此,柳淑仪倒是比五年前越发仪态超俗了,倒是小王眼拙,失礼了!”
柳芊儿却仍是倩倩一笑,没有半点羞涩之态,这又让迹见星澄的眼睛又亮了几分。
只听得一声重重的冷哼,接着是赫连君华别有深意的讥诮:“成王爷这些话,若是让莲妃娘娘听去了,真不知会弹出什么惊人之曲呢!”
迹见星澄全身一震,突地将目光移到赫连君华身上,只见他满身的豪朗之气早被浓浓的嫉妒所替代,双眼带着刻骨的敌意怒视着他,这样直接的敌意迹见星澄倒是第一次收到,毕竟在深宫之中,一切都会变得像宫内格局一般掩映曲徊。
迹见星澄很快就敛起了刚才被激发的恼怒,下意识地看向柳芊儿,她似乎对赫连君华刚才的话语除了恼怒之外,还有一丝惊异和愧疚,她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只是在愧疚什么?
迹见星澄恼中闪过方才所见的那张被妒火冲得有些扭曲的俊脸,似乎明白了什么,落在柳芊儿身上的眸光顿时有些失落起来,心里油然地升起一股好奇,好奇眼前这两人的曲折,或者,只是好奇眼前这个柳绿人儿。
心思回转间,迹见星澄已恢复了温文如玉的笑容,道:“郡王爷抬举了,莲妃娘娘纵是有弹奏绝命音符之才,小王也不敢居功啊!娘娘天生琴心,曲曲惊人,迹见当年献出娘娘,也是忍痛割爱,幸好‘琴心三姝’之中,一逝一离,尚有一名留于迹见,也算安慰了!”
赫连君华见他淡淡地扯开了话题,又是一声冷哼,却不再咄咄逼人。
这番话却是提起了柳芊儿的好奇心:“‘琴心三姝’?”
迹见星澄见她发问,自然也十分乐意地作答:“数十年前,有名女子名冷音,以一方‘风绝琴’倾倒众生,当时正值乱世,群雄并起,惟冷音只身携琴,纵横无阻,各处豪杰都以冷音赐音为傲,待之上宾,可谓风华绝代,琴艺无双,被奉为圣音琴祖,琴祖一生好琴,她听说上古时有种绝命音符,曲之妙,技之高称得上是亘绝古今,于是只身携琴,万水千山,从此杳无声迹。幸而琴祖留下三名入室弟子,人称‘琴心三姝’,均得琴祖真传,琴艺高超,其中犹以大弟子林若弦为最,林若弦执‘天香琴’——”
“莫不是我们三公主的天香琴?”柳芊儿诧异地插嘴问道。
迹见星澄含笑点头,道:“确是,林若弦人与琴均缠绵痴美,其琴心造诣不下琴祖,被誉为‘天香玉指’,竟在十八芳龄演奏出传说中的绝命音符,令世人颇为感叹!”说到这里,他也是一脸深憾。
柳芊儿却心不在此,只是问道:“难道莲妃娘娘也在这‘三姝’之中?”
迹见星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芊儿有些匆忙地掩饰住一部分情绪,迹见星澄也不以为意,笑道:“确实如此,娘娘的琴技也是出自琴祖真传,当年冷音感我迹见皇盛待之恩,在天下方定之时,曾在迹见残留三年,收了三名迹见女子为徒,于迹见宫中传授琴艺,莲妃娘娘便是其二,冷音琴祖离开迹见之时曾为三名弟子分别留下三句箴言,留给林若弦的是‘绝命琴音,玉指断弦’,如今当真是一语成箴,而留给莲妃娘娘的是‘莲心流潋,此消彼减’,却不知为何意?”
看到柳芊儿低头有揣摩之意,不禁一笑,继续说道:“还有一句‘烟外如纱,白璧微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