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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炮击金门-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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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事,他经常干。就在十几分钟前,他看到一个战士抢修工事磨破了手,还
马上把自己的手套脱下来命令那个战士戴上。士兵们回忆,有一次晚点名,
他为个战士违纪而大发脾气,说着说着走了嘴了:“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恨铁
不成钢吗?我要不是把你们这一百来号人都看成我儿子,我他妈才不管呢!”
平时,没有人敢去触犯王邦德的“权威”,但并不等于对他就没有意见。连
队发扬民主,有人尖锐提出:“指导员有军阀主义。”他虚心地在小本上记着,
散了会,他把提意见的人拉到一边,悄悄说:“你小子以为找个妈妈婆婆来
就能带兵吗?自古而今,没点‘军阀’还真治不了军哩!以后别吃饱饭撑的
瞎提意见。”王邦德突然间去了,报纸上的文章称他为“共产主义战士”。在


工兵五连,没有人去细细推敲这样一个称号对于他是否贴切,工兵五连对他
的评价是一片无言的痛哭之声。喜欢他得过他帮助的人哭,挨过他的批评、
对他有意见说他有“军阀主义”的人也哭。听到他牺牲的消息时哭,待到给
他开追悼会、下葬的时候又哭。工兵哭,炮兵也跟着哭。

一个基层指挥员,身后能得到那么多士兵的眼泪,那他一定得到了最
崇高的奖赏。

蒙古族的传统认为,战场上,士兵的血是从胆里流出的。士兵的泪是
从心上流出的。

※※※※※


我查阅了自8 月23 日至9 月20 日炮战最为激烈的一个月内,福建前
线指挥部发往北京的战况统计,我军总共阵亡49 名,失踪8 名,轻重伤202
名。

对于一场大战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况且只是对岸损
失的五分之一或六分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一个很小的伤亡,在某种意义
上甚至也是可以减少或者避免的。只要首先想到保存自己,安业民、王邦德
今天大概正在安度晚年。

时光过去了三十余年,当和平的曙色映照着宁静的海峡,昔日的刀光
火影早已悄然褪去之时,有人或许会问,王邦德和那些死者伤者所付出的价
值是什么?一位当年参战的中级指挥员沉思良久,用激昂亢奋的声调吟诵了
悬于客厅的他书写的两对条幅。

一幅是:勇为戎德,忠乃武魂。

另一幅是:国在山河破,人逝正气存。

5


得承认,那场炮战中活着的英模,炮三师十七团四连二班三炮手胡德
安该坐第一把交椅。

1959 年,重伤初愈的胡德安到北京参加炮兵第二次积极分子代表大会,
受到极其隆重热烈的欢迎。高级首长们看望、合影、题词。工厂、学校、机
关、街道争着抢着请他做报告,一共讲了四十五场,听众达七万人次。参加
国庆十周年观礼,在纪念大会主席台上,他坐在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的
后排。陈毅、聂荣臻、叶剑英三位元帅握住他的手说:小胡,你不愧是人民
的“钢铁战士”呀!

胡德安也没想到,自己为保一门炮出了名。

※※※※※


炮战前夕,二班的战士们一边擦炮一边拉呱。一位新战士忽发奇想,
提了一个怪怪的问题:如果没有了大炮,咱炮兵可咋办哪?一个说:咱就当
步兵呗,端步枪、冲锋枪照样能把敌人打垮。

另一个说:没了大炮,任务也照样得完成。咱们一人背一发炮弹游过
大海去,和目标同归于尽。

装填手胡德安说:别瞎扯了,没有了大炮,咱炮兵就成了一堆肉,每
天吃喝白长膘。记着,炮兵有啥别有孬,炮兵没啥别没炮。大炮可是咱炮兵
的性命根子。

※※※※※


战斗打响,四连二班的炮打得很顺很畅。

胡德安像一个大力机械人,快节奏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抱弹,转身,


猛力一推,将炮弹上膛,装填药筒。。伴一声巨响,炮口喷出二尺长的光焰,
大炮整体剧烈地蹦离地面,过一会儿,便可看到对面金门又绽开一簇灰白相
间的烟花。

一门炮二十四发。

上百门大炮上百个二十四发。

料罗湾海面激起了一座座水的山峰,沙滩上烧成了一片烟火的海。

第二十五发刚刚上膛,弹药室便被敌弹命中,轰然起火。火焰如山洪
爆发,带着呼呼的鸣啸奔泻到炮床上。

班长带着战友们紧急撤出。胡德安没挪窝,他心疼这门炮。

烈火已将炮身包围,炮膛里还有一颗炮弹呢,如不立即发射,就会发
生炸膛。

火用滚烫的身子燎烤着他,浓烟像无数钢针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一阵
乱摸,终于摸到了拉火绳,双手和臂膀猛地向后一甩,炮身暴跳,一颗炽热
的“危险”飞出了炮膛,飞向了金门。

他灿然一笑。

拔腿要走,左脚踢到一件硬物。他娘的,猛然间记起来了,炮床上还
留着一枚炮弹哪!

必须把它打出去。

没有丝毫迟疑,他弯腰抱起发烫的弹体哐啷一声便填进了炮膛。又抱
起一个药筒准备装填。混帐,那药筒竟在手中燃烧起来。可能只有一秒钟,
人的本能和忍受极限逼迫他把药筒马上丢掉。有人测算,那一秒钟之内,他
所承受的高温,相当于有一块合金钢在手中燃烧熔化。

踉踉跄跄冲出工事,眉毛头发正烧得吱吱啦啦响。狂奔到连发令所旁,
两手举起一小罐凉水从头顶浇下来。火仍在身上烧,战友们撕扯下他燃烧的
衣服,才将火完全扑灭。再看他,几乎烧成了一块焦炭,皮肤一块块脱落,
只有胸前巴掌大地方和双脚尚存肉色,其他地方都是黑糊糊的,流着红黄相
间的血水。

他栽倒在副连长怀里,昏死之前,说了一句:快救火,保炮!

胡德安伤得够重:连续昏死17 天,全身烧伤面积达到66%,脸肿得像
猪头,双臂、双手的皮肉多处破裂,一根根黑乎乎的血管像烧焦的橡皮管子
般裸露着,惨不忍睹。每天换药,都是一次生与死的煎熬,扯筋裂骨般的疼
痛搞得他大汗淋漓四肢颤抖,牙根嚼得咯吱咯吱响。医生说,你要是受不了
了,就喊就叫就哭吧。他说,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唯有在进入昏迷状态
时,才会急促地大口大口吸气,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阵阵分散化解巨痛的呻吟,
像颠簸在崎岖山路上快要塌下架子的牛车,尖厉悠长。

几个月过去,胡德安没有塌下架子,支撑住了。他的烧伤面积比安业
民还多6%,居然神奇般地度过险关,存活下来。年轻的护士们在他床头柜
上插上鲜花,为他高兴得抹眼泪。他傻乎乎说:我死不了了,你们咋还哭?
我死了你们也甭哭。参军前,我奶奶过世我都没哭。

可是有一天,从来不哭的胡德安哭得好伤心。

连长告诉他,他们班那门炮没能保住,烧成个铁疙瘩了。

他呆楞了一会儿,泪珠子便扑扑往下掉:唉,都怨我,没把那个药包
扔得远远的,就扔在大炮旁边了。我这个伤受得真不值当。

人们没想到,他不哭则已,一哭便关不住闸。大家七说八劝,好半晌


才收了场。

哭是人类一种表达真诚情感的方式。到了伤感处,铁石汉子也会哭。

胡德安当了那个时代的“大英雄”。

※※※※※


忘了哪位作家说过,“死去的英雄是塑料花,老是那么鲜亮。活着的英
雄是昙花,只有一瞬的光彩。”1958、1959 年,“胡德安”三个字在各大报
刊出现的频率可能仅次于“毛主席”、“周总理”。

1960 年,人们偶尔还能从报纸的边边角角上读到这个名字。

再以后,这个曾震撼过多少人心扉的名字便渐渐从报刊、从人们的记
忆中消失。

到了九十年代,若要提起“胡德安”,十万人中大概九万九千九百九十
九个会摇头说“不知道”。

这很符合人们普遍的崇拜心态,“偶像”不能老是一副面孔,“英雄”
也要超时常新。

大概也只有我这个痴人很想知道,胡德安拖带着一个重残之躯,在这
三十年风风雨雨中是否依旧活得“英雄”。历史的责任感加好奇,驱使我给
安微省霍丘县民政局发去信函:1958 年炮击金门战斗中,贵县籍战士胡德
安,为保护火炮,与烈火搏斗,负重伤,成为全国闻名的战斗英模。为撰写
炮战史料,本人希望了解胡德安同志近期情况。希贵局于百忙中函告为感。

1992 年10 月12 日我将信发出。12 月1 日接到电话,对方称:我是胡
德安,我已到北京。

第二天,我见到了我笔下的“英雄”。一米七五的个头,一身洗得发旧
式样早已过时的藏蓝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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