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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到了晚上真的要你逞能,你又顶不住劲了!这会儿倒像个馋猫似的,死开,让我穿衣服。这天,倒已经有些冷了,火炉子里应该多添点木柴了。”
孙掌柜傻乎乎地笑着,脸上露出不满足的神情,厚厚的嘴唇不住地咂着,好像在细品回味。他站在胖妇人面前,看着她把一件旧棉袄穿上,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
狗剩儿看着觉得不可思议:这胖婆娘,怎么里面小衣却不穿,就让那对大奶子整个儿在里面晃荡晃荡!正在这时,忽然看见孙掌柜朝窗户这边看着,一迈腿上了炕,直往窗边而来。狗剩儿以为这蔫头儿看见自己偷看了,顿时吃了一惊,正待蹲下,却见孙掌柜翻起炕席,从下面拿起一个小纸包。
胖妇人已经扣好纽扣,从孙掌柜手里接过小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拌进一个白瓷杯,笑道:“这玩意儿性子特烈,稍有气味,得往里面搁点儿糖,还得把底下的奶子冲进去。喝!让他喝下去特舒坦,不消一个时辰就玩儿完了!”
“毒药!”狗剩儿大惊,直觉得背脊上抽冷风,“这对狗男女要去害死谁?”
狗剩儿又惊又骇,悄悄离开窗下,撒开腿儿便朝前院奔,想去告诉师父。到了前院,云珠子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他走进客房,云珠子正坐在桌上等着他吃早饭。桌上摆着两碗小米稀饭,一盘咸菜疙瘩,一盘玉米面窝窝头和两个腌鸭蛋。
云珠子见狗剩儿进去,瞅着他:“你跑哪儿去了?等着你吃早饭哩!快吃吧,吃完了咱们上路。”
狗剩儿说:“我去后院拉屎了……”正要说起见到的事,忽听得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便咬住了舌头。
棉门帘一撩,孙姚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那只白瓷杯,胖脸上笑容可掬;“道爷,早晨幸亏您老出手相助,否则咱就得破大财了!哎,也没啥酬谢您老的,让伙房给煮了杯奶子,里面搁了糖,挺好喝的,您老趁热喝了吧!”
狗剩儿见了,惊恐得双眼都直了,大张着口,通身冷汗淋漓,竟像石头人一样呆坐在那里。
第二部分第26节 客店奇遇(3)
孙姚氏把杯子送到云珠子面前。云珠子双手接过,竟然不加提防,便往嘴唇边凑。狗剩儿回过神来,冷不防一跃而起,像猎狗扑向兔子似的朝师父扑去,把杯子打翻,白色的牛奶溅了云珠子一身。云珠子大怒,一掌把狗剩儿击倒在炕上,训斥道:“为师的还没尝味道,你做徒弟的就想喝啦!”
孙姚氏气得胖脸通红,胡萝卜似的手指指着狗剩儿:“你……你……”
狗剩儿委屈得掉下了眼泪,但还是大声道:“师父,这个胖婆娘在这奶子里下了毒药,她想害死你!”
“什么?”云珠子沉下脸瞪着孙姚氏,“你竟敢目无王法,谋害无辜?贫道与你素不相识,有何冤仇?”
孙姚氏二话不说,抬手一扯棉袄前襟,纽子早已松开,飞快地脱下棉袄,扔在地上,光着半个身子扑倒在炕上,边哭边高声叫嚷:“救命啦!道士强奸良家妇女啦!”
云珠子没料到有此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指着孙姚氏斥道:“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荡妇……”
外面,孙掌柜早已布置好几个伙计,听见响声冲了进来。孙姚氏坐在炕上,双手拍打着炕檐嚷道:“我不想活啦!世上竟有这般出家人,老娘好心好意送杯热奶子来,这鬼道士竟想沾老娘的便宜,一把搂住我,便往炕上拖,把老娘的衣服都扯下了。掌柜的,你若是不来,这会儿已经让鬼道士得手啦!”
狗剩儿跳过去:“呸!血口喷人的狗婆娘,明明是你端了杯掺毒药的奶子来谋害我师父,却诬说我师父强奸你……”
那孙掌柜拦住狗剩儿,撩起来就是一巴掌,打了个口鼻淌红。狗剩儿只顾料理,倒也来不及说话了。云珠子从炕上下来,一双眼睛里透着异样的光亮,从孙掌柜脸上扫到孙姚氏脸上,又扫回去,如斯扫了几来回,打个稽首道:“善哉!善哉!如此恶人,必有恶报!”
孙姚氏下到地上,一对奶子在胸前直晃荡,一边穿衣服一边下命令似的嚷道:“老娘在这大康城里也是出了名的角儿,哪有这么好欺负的!此事须见官处置。把这两个道士绑起来!”
孙掌柜和几个伙计上来就要动手,狗剩儿挥着两只沾满鲜血的手,哭叫着扑上去,恰像一头受了欺负的幼狼,抓住孙掌柜的手张嘴便咬,被云珠子喝住:“徒儿住口!去官府就去官府,看怎么个结果!”
当下,师徒两个也不反抗,任凭孙掌柜等人绑了,押着往外走。出得门去,邻里诸人见先前抱不平制服蟒蛇的道士被五花大绑押去见官,又惊又奇纷纷跟在后面,打听情由。那孙姚氏边走边说,便把云珠子如何要强奸她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听了,自是议论纷纷,都说如今世风日下,连出家人都生了歹心,和尚化缘如打劫,道士想的是胖婆娘,这道士可恶,该处斩刑。
孙家老店离县衙门不过一箭之遥,说话间已经到了。孙姚氏抢上几步,冲到门前的大鼓那里,拿块砖头一阵乱敲,边敲边叫:“青天大老爷,民妇有如海之冤要诉哪!冤枉啊!救命哪!”
此时,县衙门大堂上,知县审理案件尚未退堂。这知县名叫梁孝先,三十来岁,是个六品官,五短身材,白净脸膛,穿着鹭鸶补服,精神抖擞坐在公案后面。他刚审完一起斗殴案子,正要退堂,听见有人击鼓叫冤,便说:“何人击鼓鸣冤?速去查明带上堂来!”
一会儿,孙姚氏哭哭啼啼上堂来,跪下磕头:“青天大老爷,冤枉啊!……”
梁知县道:“原告何人?所告何事?不必哭嚎,可细细道来,本县自会判明。”
孙姚氏跪在那里,禀告道:“小妇人孙姚氏,本县人氏,是县城孙家老店的内当家,今日早上……”遂把云珠子制服蟒蛇,自己如何感激,送杯奶子去酬劳,却不料被云珠子扯住了险些被奸的话头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梁知县问道:“道士两人,一老一小,是否都动你的身子了?”
“禀老爷,那小道童没动,不过他在场。”
梁知县点头道:“如此,小道童可做个见证。”遂吩咐:“传被告、证人上堂!”
孙掌柜等人把云珠子师徒押到堂下便被衙役拦下,给云珠子、狗剩儿除去绑绳,带上大堂,在孙姚氏右侧跪下。
梁知县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被告,报上名来。”
云珠子道:“贫道法名云珠子,系云游四海的出家人。”
“这小道童姓什么叫什么?”
狗剩儿在北京敢闯西厂衙门,却没见过正而八经的法堂阵势,吓得声音颤抖:“小道名叫狗剩儿,原是叫花子,后来拜师做了道士。”
梁知县一拍惊堂木:“云珠子,且把你图谋强奸孙姚氏的罪状如实供来!”
云珠子禀道:“县官老爷,贫道是出家人,六根清净,严守三戒,如何会对妇人有非分之想?贫道倘若敢青天白日在客店内对内当家图谋不轨,平时定然劣迹斑斑,还能在江湖上平安行走几十年吗?老爷可差人去五台山诸观宫打听,提起云珠子,没有不知道的,真是个有口皆碑!”
“云珠子,你好一张利嘴!本县一眼看出你是个刁人恶道,实话训告,凡上我大康县衙大堂的,如若心存幻想,安狡寻奸,最后无不自讨苦吃,后悔莫及。云珠子,你还是如实招供吧!”
“招!”两侧站班的衙役如狼似虎般地齐声嚎叫。
“县官老爷明鉴,贫道确实未曾图谋强奸孙姚氏,倒是孙姚氏以毒药掺在奶子里,竟欲骗贫道喝下,要不是贫道徒儿抢得快,贫道此时已作黄泉之游矣!”
梁知县问道:“孙姚氏,云珠子所言毒药一节可是实有其事?”
孙姚氏说:“老爷在这大康县也做了三年父母官了,咱孙家老店离县衙门又近,老爷几时听说过本店有谋害客人之事?他云珠子一个穷道士,小妇人凭什么要毒死他?既非仇人冤家,又无财宝在身,毒死他于本店有何好处?况且本店向来安守本分,恪守朝廷律制,天理良心,咱没使过一个黑心钱啊!去年有过往客商病死店里,咱掌柜的还把银子原封还了人家主家,这个,全县人都是知道的!”
梁知县点点头,又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