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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射过的,还是未射的,那些举子们皆打量着伍云起,骑射如此稳健,那么步射及弓、刀、石四项定然也不差,感到他是自己今科夺魁的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河南的举人们也有与他认识的,也不与他不认识的,但因为他本是河南乡试第二名,一时自己脸上都感到光彩,觉着本省的同年出了风头,是给家乡增彩。
接下来是董大全,很露脸,也是六射全中,与伍云起相当。
河南的举人们自然更高兴了。
试过以后,他们还不能出场,须等待本日全考完了方才放出,上千的举人,分了辰、宿、列、张四闱,分别考试,即便这样,每闱也三、四百人呢,一个一个地试,天不黑透了是休想毕场的。
因此,他们早晨入场时皆带了酒菜干粮进来,这时天已晌午,肚子饿了,便在校场的一角里找块空地,大家围坐成一圈,吃起饭来,别省的举人,也有好结交的,加入进来与他们同餐。
一边吃,一边谈,大家皆是习武之人,话题自然不离刀枪技艺、武林轶事。
忽一个小校跑来,打个千儿,禀道:“醇郡王口谕,有请伍云起伍大人,董大全董大人演武厅下候见。”
伍云起、董大全听了,稍感意外,不知王爷见他们有何吩咐,倒是黄兴瑞,世故的很,拍下伍云起的肩膀,喜道:“超翼老弟,走红运了,还不快参见王爷。”
伍云起想起早晨在校场门外两位王爷的那番话,暗忖道:“这位醇群王爷在挑护卫,莫非真正是看上我们师兄弟俩了?”
小校立等,不容他多想,于是站起身来向众举人歉意地拱一下手:“诸位年兄,兄弟失陪一刻,去去就回。”
说完,和董大全一起随那小校往演武厅而来。
醇郡王笑容可掬,望见他们走来,起身到后面令小校领二人进来,赐茶赐坐,与他们攀谈。
这位年轻的王爷,武艺上本不十分通的,因此只能讲些忠君报国、效力朝廷及立身扬名之类的话,意思却已很明白,他是要用他们这两人了。
“二场、三场要考好。”
王爷望着他们微笑说:“后面还有覆试、殿试,祝你们武运亨通,双占鳌头。”
伍云起、董大全二人拘束得很,听王爷如此说,齐拱手道:“还望王爷多多栽培。”
这样,云起、大全两人,不等武会试场毕,仕途之路就已捷足先登了。
从此,他们开始了那漫长的宦海浮沉生涯。
会试榜发,董大全高中会员,伍云起名列第二,柳良图、徐月笙、黄兴瑞、王大友四人亦皆中榜。
大家自是高兴。
至殿试榜发,伍云起反因默写兵书无错字,且武功高强而钦定为一甲一名进士——武状元;董大全倒屈居其次,做了榜眼。
其实,这在他们兄弟来说,本是无所谓谁先谁后的。
倒是徐月笙,在河南乡试他坐第三把交椅,现在居然也跟上趟,闹了个殿试一甲第三名——探花,这真是太露脸了。
河南的同乡兴奋极了,本科武会试头甲的三名全部为河南籍举人包办,这真给中州武林增光不少。
一时,伍云起他们六人住的花市客店,贺客盈门,道喜声不绝,热闹之极。
董大全、徐月笙分发宫中,任领侍卫府头等侍卫,黄兴瑞、柳良图名列二甲,任二等侍卫,王大友勉强够上三甲,亦弄个蓝翎侍卫。
唯独伍云起,被醇郡王奕譞选中,要到醇郡王府做头待护卫,官居从五品之职。
这还不算,醇郡王赏识他的武功,又命他担任神机营、健锐营的武术教习,协助训练这三支京师旗兵营。
第廿九章
上任伊始,不过熟悉情况,并没有具体事情指派,因此无论是领侍卫府的董大全等,还是醇王府的伍云起,都比较清闲。
大全便与云起商议,如何履行侯家庄的婚约,迎娶侯瑞玉。
云起道:“住这样的客店是无法安家的,须得先租定房子,方可谈婚娶之事。”
以萧湘子的想法,董大全、伍云起都不妨住到他那里去,但有一个问题无法解决,萧湘子住在外城,董大全进宫承值,伍云起赴醇王府轮班,都得进宣武门。
若要轮到头班,卯初时分即得接班,这时正阳、宣武、崇文三门都未开,十分不便。
这样,租赁房子就非得在内城里不可了。
事情由刘兴业一手经办,很快便在西单牌楼附近的白庙胡同找到了两个独门小院落,每个小院都是三间北房,房子虽然陈旧,但修缮一下还是可以住的。
所喜院子都比较宽敞,正好用来习拳练武。
董大全住了胡同中间的那个小院,伍云起、柳良图二人则住隔五个门近胡同口处的小院。
京师外城待雇打短工的农民很多,萧湘子雇了十来个泥瓦匠,三天便将六间房都翻修了瓦,修缮、油饰、粉刷、整理得很象样子了。
于是,董大全向领侍卫府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前往候家庄迎娶瑞玉进城,所谓“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是士子的一乐吧。
伍云起、柳良图、徐月笙、黄兴瑞、王大友等这几个好友,也都请了两天假,帮大全操办婚事,给他捧场,洪钧、吴大澂等几个文进士也来凑热闹,更添雅兴。
京师讲究三日回门,即娶亲的第三天新郎官送新娘回娘家,可以当日即返男家,也可在女家小住,这完全看女家的意思。
大全本是无父母的孤儿,侯员外便格外疼惜姑爷,令大全在侯家庄多住几日。
大全便住下了。
伍云起这边,每日到醇王府承值,下来颇感孤单,便常去萧湘子那里做客,向师兄请教武艺,总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内城就是。
这日,他从萧师兄家出来,骑马回内城,正要进宣武门,忽路旁一个浑厚的声音叫他:“伍大人,请留步。”
伍云起扭头一看,不由一愣,原来是那个倚月楼房顶上向他一揖的老乞丐立于树下,他赶忙翻身下地,抱拳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老乞丐微微一笑,道:“伍大人高中状元,做了王府头等护卫,倒是一点官架子没有啊。”
伍云起道:“晚生怎敢。”
老乞丐四下扫了一眼,虽然天色将黑,路上行人已稀,但以自己叫花子的打扮与伍云起这个五品官员站在大街上说话,毕竟不妥,遂轻声道:“请跟我来。”
说完便转身走进一条胡同里。
伍云起对这老乞丐并不知底细,但从倚月楼的行为来看,这老者不是坏人,便放心大胆地拉着马跟在他身后走进胡同里。
老乞丐停住步,等他走近,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伍大人,你对我的来历一定十分好奇,我这里不与你细谈了,日后你自会知晓的。只是现在有一事相求,不知伍大人可能应允?”
伍云起毫不犹豫地答道:“只要在下能办到的,老前辈尽管吩咐就是。”
老乞丐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伍大人的师兄董大人双喜临门,娶妻成亲,这很值得庆贺……伍大人不也想在京城安个家吗?”
伍云起茫然:“老前辈的意思是……”
老乞丐道:“我的一位恩公临去世时将他的女儿托付与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把她从关外救回中原,可是……,姑娘至今无家可归,她现在沦落街头,卖艺为生。”
说到这儿,他的眼里已噙满了泪水。
停一下,又说道:“自从伍大人在倚月楼救了小姐,她便眷恋在心。为了她这桩心事,我几个月来一直在打听,从河南的一些举子们口中打听你的身世和为人。现在,我请求你收留下她,感激不尽……九泉之下,也念你伍大人的好。”
他的话语有些乱了,显得十分激动;竟跪了下来。
“老前辈,不要这样。”
伍云起因事出意外,措手不及,也有些慌乱,赶忙扶住老乞丐。
“前辈,这桩事,我现在还摸不着头脑,咱们能不能到我家里去细细谈谈,婚姻大事,是绝不能轻率的。如果有可能,我很可以帮你们一笔银子,设法安置那位小姐。”
老乞丐听伍云起虽愿帮忙,但并未应允娶小姐为妻,不由叹了口气,想了一下,说道:“好吧,我今夜就再耽误一夜,明天是一定要走的,不然就错过良机了。”
他想,这是没办法的事,试问哪一个刚入仕途的年轻武官,愿意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卖艺女子?
看来是必须反把前因后果讲清楚了,或许还有几分可能。
于是,伍云起拉站马在前走,老乞丐在后面跟着,一起往白庙胡同而来。
柳良图还没有睡,与王大友正喝酒闲聊,见伍云起带一个老叫花子回来,不由感到十分惊讶,正待要问,伍云起摆手道:“不关你的事,你们喝着,王兄今日别走了,喝够了就在这我歇息一宿。我和这位老前辈在东间商量事情,二位请别来打扰。”
柳良图、王大友听他称这人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