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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顿时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祖汗,咱们回去吧。”婉嫣只怕祖汗累了,体贴地建议。成吉思汗笑眯眯地点点头。
“大汗,您刚才说得当真?”还是那个胆大的男孩盯着他问。
“咱们一言为定!”成吉思汗郑重地允诺。
孩子们这才满意地各自散去。
拔都转身跑了。婉嫣叫了几声没叫住他,有点抱歉地望着祖汗。成吉思汗笑了。拔都倒像是个蛮有个性的孩子。
拔都一口气跑回额吉的帐子。在门口,他与父王撞了个满怀,若不是父王眼疾手快抓住他,差点就摔个仰面朝天。“疯跑什么!谁在追你?”术赤皱起眉头,低声呵斥。
拔都不语。“是不是和斡尔多打架了?”达兰放下缝制了一半的衣服,温柔地问。拔都仍不语。
术赤又是生气又是奇怪:“你哑巴了吗?斡尔多和婉嫣呢?”
拔都瞟了父王一眼,大声回道:“同祖汗在一起。”
“你说什么?”术赤以为自己听错了。
拔都不满地提高了嗓门:“婉嫣和斡尔多都同祖汗在一起。”
“你祖汗来了?”达兰又惊又喜。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你们怎么问个没完没了!”
若换了平常,儿子敢这样放肆,术赤少不了会教训他一顿,可这次,他根本没在意儿子近乎顽劣的不敬。
“瞧你,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去接父汗啊!”达兰走到丈夫身边,嗔怪着催促。术赤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走出帐子。远远地,便看见父汗牵着小姐弟的手,正向这边走来。那小姐弟一左一右伴着他,像要迎风飞起。术赤略一踌躇,不知是否该迎上去。成吉思汗微笑着注视着儿子。达兰见丈夫站着不动,急忙趋前接住了父汗:“您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们?让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朕一向很随便。”成吉思汗一边不以为意地说着,一边步入帐中。拔都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方才乘大家没注意时悄悄溜走了。忙乱了一阵,达兰端上奶茶。术赤在一旁相陪,表情依然十分生硬。 “父汗,您来有事?”他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就不能来?”成吉思汗故意反问,术赤顿时哑口无言。
达兰带着婉嫣和斡尔多小姐弟俩去为成吉思汗准备住处了,帐中只剩下成吉思汗和他的儿子。一时间,默默相对的父子二人似乎谁也找不到话说。
“父汗……”
“嗯?”
“真的没事吗?”
“没事。朕答应过婉嫣天暖和了带她去钓鱼,朕怕再不来要失信了。”就为这事?术赤觉得不可思议。为了对一个小女孩的承诺,不惜鞍马劳顿之辛苦,或许这正是父汗最可敬、最可贵、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术赤,朕给你带来一匹西域宝马,由斡歌连照看着,明日你自去骑来。”
“马?先不说马。您的侍卫呢?怎未见斡歌连他们?”
“朕让他们在营外候着。”
“您怎么可以不带侍卫入营?”术赤冲口而出。是担心,但听起来倒像是抱怨。
成吉思汗淡然一笑:“我儿子的营地还不安全吗?”
“话不能这么说,您不比一般人,凡事总该小心才是……”说到这里他顿住了。 成吉思汗深切地注视着儿子。
察如尔得到消息,和达兰一起来看望成吉思汗。脚跟脚,婉嫣和斡尔多也跑进帐子。术赤问达兰:“拔都呢?”
“我和姐姐去叫他,他不肯来。”斡尔多怯怯地解释着。
“什么!”术赤脸一沉,“这孩子太不像话了!达兰,你过去看看。”
达兰欲走,成吉思汗笑道:“不用,达兰。待会儿朕自去看他。”
达兰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父汗,拔都这孩子太任性,都怪我平素管教不严。”
“朕却看拔都蛮有个性……再说赶了几天的路,朕也想早些休息了。走吧,婉嫣、斡尔多,陪祖汗去找拔都。”
“父汗……”
“好了,你们不必多说,难得一聚,让朕随意吧。”
小拔都仰面躺在地毯上,睁大着双眼发呆。满脑子都是祖汗的音容笑貌。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了,只能从别人的描述中勾勒出祖汗的形象,今日一见,才知祖汗是这样高大威武,比起他见过的任何人都更令他崇拜。他有这样一个令人自豪的祖汗却不认得,难怪他要感到满腹委屈呢!
察觉到有人走近身边,他以为是父王,索性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及至看到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祖汗那张慈爱的脸时,他一骨碌爬了起来。
“拔都,怎么临阵脱逃了?”成吉思汗含笑问。 拔都望着祖汗,有点忸怩不安。
“走吧,去祖汗那里,婉嫣和斡尔多都在等你。”
“祖汗,带我和斡尔多去打一次猎,好吗?”
“行,祖汗答应你。”成吉思汗注视着孙子,感兴趣地问,“告诉祖汗,你将来想做什么?”
“像祖汗一样,做个让人敬仰的大英雄,到许许多多地方,建立许许多多功勋。”拔都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回答。孙儿小小年纪,出语不凡,成吉思汗惊讶之余,深感欣慰。
若干年后,拔都率领蒙古远征军一举征服了欧洲,建立了统治欧洲长达数百年的金帐汗国,他本人也成为蒙古历史功勋卓著、彪炳千古的军事统帅。更为难得的是,拔都居功不自傲,在蒙古第二代大汗窝阔台病逝。皇后脱哥列那弄权十年造成蒙古政局动荡的关键时刻,独具慧眼,以其崇高的威信和坦荡的襟怀,力荐拖雷的长子蒙哥登上汗位,为最终大一统的元朝的建立创造了先决条件。
成吉思汗有孙若此,当是长生天的格外垂赐!
术赤几次走出帐子。父汗的帐中灯火闪烁,孩子们的笑闹声隐隐可闻。记得小时候他不止一次羡慕过弟弟妹妹可以自由自在地守在父亲身边,如今长生天又将这种幸运赐给了他的儿女,唯独他,永远都只能遥望。“对你比对哪个亲生儿子都好。”察合台的话总会这样猝不及防地重击在他滴血的心头,他真弄不懂,长生天何以只对他一个人如此不公平?
天色微明,玩了一宿的三个孩子总算沉沉睡去,成吉思汗没有睡,而是缓缓踱出帐外。天空中遮着一层薄薄的云雾,清晨凉爽的微风拂过草原……那是什么?帐子周围何以一下出现那么多篮子?他满怀疑惑地走过去,又感慨万端地站住了。蘑菇、鲜鱼、奶酪、肉干……这肯定是那些孩子的父母及附近的牧民送给他的礼物。成吉思汗的一生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被深深地打动过。
“父汗,”不知何时术赤悄悄来到父汗身后,目光落在那些篮子上,“这是……”他愣愣地问道,旋即明白过来。此时此刻,即使他生性冷漠,也不能不为之肃然。他再次强烈地感受到草原上的人们对父汗所怀有的由衷的敬仰之情。最质朴的恰恰是最真诚的,这些不知名的人们献上的是自己那颗忠诚的心。“父汗,我是不是……”
“收下吧,你先代朕备下酒席,待傍晚朕带孩子们钓鱼回来,我们一起请附近的牧民来做客。”
“扎。”术赤遵命,并不多言。
父子俩并肩走了几步。“术赤,婉嫣的笛子吹得很不错。”当然。她为了能快点学会吹笛子,嘴唇都吹肿了,为的就是能听到祖汗的夸赞。 成吉思汗站住,看看儿子。术赤,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的沉默有时真让人受不了。父子俩各怀心事,默默地相对而立。术赤好几次想提个话头,每一次又都咽了回去。
成吉思汗在儿子的营地住了三天,这是他作为祖汗和普通人度过的三天。他带一群孩子去钓了鱼,打了猎,还请附近的牧民做了客,当他要返回大营时,反生出许多留恋。
送行的人人山人海,三个孩子牵着祖汗的衣襟,舍不得放他走。术赤反倒很冷落地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父汗与众人话别。一个人,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所瞩目的对象,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
在父汗耀眼的光环中,他的身世犹如见不得人的阴影,只为这阴影,他更不能不远离父亲的光环。父亲,父亲,假如您不身为大汗,我们之间又将如何呢?
成吉思汗的视线最后落回到儿子脸上,仅仅片刻,没有一句话,他毅然跨上坐骑,扬鞭离去。
三个孩子已然哭得天昏地暗。
术赤转身走了。
第十章 撒满珍珠的草原1
蒙古备战的一年,也是乃蛮太子忽出鲁克在西辽国青云直上的一年。
首先,他做了辽皇的乘龙快婿;其次,他被委以元帅之职,正式接掌了西辽兵权。
辽皇直鲁古做梦也没想到,他一手提拔、完全信任的爱婿正将手伸向他的皇位。
忽出鲁克一边继续召集逃窜到西辽境内的乃蛮及篾尔乞残部,一边派心腹暗中前往花剌子模与其君主沙(花剌子模称君主为“沙”)暗中接洽。不仅如此,他还以储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