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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屋里满室的香气。
卫临潇看着不由心喜,忙让幼楠接了放在长案上,给秋蝶看了坐。那两个小丫鬟放下花瓶儿,便出了屋,同外面守着的小麦她们说话去了。
庞玉清极爱栀子,看着也高兴,就打趣道:“老三倒是个雅人,只是他想着给二嫂送,怎么不想着也给我送些呢?白辜负了我这几年处处护着他了。”
秋蝶听了这话,掩袖笑着回话:“大少奶奶可是冤枉我们三公子了,秋荷已领着人给您院里送过去了。再则,哪年这栀子开了,不是天天往您院里送的?我们三公子少了谁,可也不敢不孝敬些您的。要不,以后谁给他在老夫人面前圆话去呀。”
庞玉清也不客气:“那是,他哪年不做几件可笑可气的事来?若不是我,少不得挨了老夫人多少骂呢。”
可见这位大嫂和张恬感情甚好。张恬这样的人,不说大嫂,就是她卫临潇,也极喜欢的。
秋蝶略坐了会儿,就起身辞了要回去。卫临潇想着张恬借书的事情,便让幼楠把书目给了秋蝶,让她顺便带回去,又示意幼楠给几人打了赏。秋蝶谢了赏,带着两个小丫鬟回了天工院。
这一来,也就到了午膳的时间,卫临潇留了庞玉清,俩人一起,也没再挪动,就坐在罗汉床上,让丫鬟们略一收拾,吃了午饭,庞玉清才回了院。
到了第二日早上请安,等三公子和四公子走了,卫临潇也回了院,庞玉清就把这事跟老夫人说了:“……到底是我们张家的骨内,总放在外面,若哪天有那好事的人知道了,说出来倒是我们张家的不是,再说二弟妹如今也知道这事了,她昨儿和我说了些体已话儿,虽没明确表示要接回来,我看意思倒是不反对的。到底是大家里出来的,不是那小性子的人,娘不如主动跟弟妹提提,娘亲自去说,二弟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是会应下来的。就是我们二爷那里,日后也不必再烦这事了。岂不两好?”
老夫人听说卫临潇知道了,先是一怔,再想想,庞玉清说的也有道理。虽然那丫鬟她想起来就气,可那孩毕竟是她的亲孙子,因此顺势便应了:“行,我过两天和她说说,至于接那丫鬟回来的事,需要什么花费,就别让老二院子里出了,从我的体已里出吧,你有什么要的,和翡文说一声就是了。至于是妾还是通房,让二媳妇自己看着办吧。我也没有心情烦他们这些事情。”
庞玉清笑着应了。又说了些话,就辞了出去,把老夫人的话告诉了卫临潇。卫临潇得了准信,就在晚上把这事和张掖说了,张掖倒是不置可否,随她意办去。
卫临潇就让沈妈妈吩咐人,把晴川院西后院的一处屋子收拾了出来,等接听荷出府,就让她们母子住在那边。
她并不打算自己去带那孩子,再说听荷养活了缘哥儿四年,本就是母子,何必折散了?哪有孩子能离了娘的。她自己前世年少失怙,对这种亲情,最是能够体会。
定了接听荷回府的日子还没到,临尘的婚事,礼部就出面定了日子,定远侯府那边还没有派人来说,当天晚上张掖回府,就把这件事跟她先讲了。
第八十四章节 皇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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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大夫人就派了佟妈妈过来,说了临尘的婚期,日子就定在了六月二十六,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了。
佟妈妈虽笑着,却有点愁容,卫临潇就问:“佟妈妈,娘的身体近来可好?上次回去,看娘脸色不大好,我问了世子,说没什么大碍,已经请了太医看过了,可我到底不大放心。”
佟妈妈听了,苦笑了一下:“夫人特意嘱吩,叫我不要跟姑奶奶提的,可夫人她身体实在是不大好了,近来常犯心痛。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
“那太医到底怎么说?”
“开了药方,一直在服用的。”佟妈妈说着,就摇了摇头,漆太医说夫人忧虑太过,心脏恐是不大好,可这话,她却是不能对大小姐说的。见卫临潇一脸急切的担扰,她就更不想多了说,安慰道:“姑奶奶放心,侯爷也寻了不少好药来,如今又有这桩喜事,想来不久也能好了的。”
卫临潇就又问了些准备了什么,按排了府里谁主管婚事的各项琐事,弟弟妹妹怎么样,侯爷的饮食等事,佟妈妈一一答了,就要辞了回府,卫临潇想着大夫人身边也离不了她,就亲送她出了院门,又着沈妈妈送她出府。自己则去了老夫人院里。
老夫人想来也听说了卫世子和八公主的婚事,因此卫临潇一进屋子,便拉着她在炕上坐了,笑着道:“我听说了卫世子和八公主的婚事,正想让人请你过来,不想你却来了。”
卫临潇就说了卫府里派了管事妈妈过来的事,并道:“我娘身体近来不大好,父亲又不善这些琐碎的事情,弟弟妹妹又小,所以不大放心,就想跟娘说一声,这两天回娘家里帮着照看照看,虽我也不大懂事,可到底能尽些心意。”
卫临潇嫁过来一个多月,行事为人,老夫人都看在眼里,大儿媳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却倒明着暗着夸了她几句,老夫人哪有听不出来的?可她也乐见自己的两个儿媳相互帮衬着,总好过斗来斗去,让她烦心。说起来,儿媳们团结,也是她的福气。因此对这个二儿媳不仅心中满意,也算另眼相看了,如今她这要求又合情合理,哪有不应的。
老夫人便笑道:“我要找你来,也就是想说这个事,你是侯府里的长姐,弟弟娶亲,原是要回去看看的,娘看你也是个能干的,回去到底能帮着赵国夫人分点忧。你说赵国夫人身体不好,可请了太医去看了?”
“请了,也一直服药的,只是不大见好,时常犯心痛。”
老夫人心想,各家都有各家的难,那万夫人虽被封号赵国夫人,又是定远侯的侯夫人,子女们个个出色,可内里的难又有谁能看到呢?就是自己,三个儿子,一个封疆大吏,一个官至吏部侍郎,一个虽无官无功名,可一表人才,又晓得讨她欢心,老大人更是官至一品,位极人臣之首,就是两个媳妇,不论相貌人品还是家世也是难得的,可她就没有难的事了?都是一步一步熬过来的。
何况卫家如今烈火烹油,只有那眼浅短见的,才会羡慕那一门无上的荣耀呢。因此卫侯夫人心痛的病,她倒深能体会。
想着,脸色便有点黯然。勉强笑道:“回去多宽宽你娘的心,我们这样的人家,外人看着千好万好,可哪家都有些难事儿。你娘也不是个没见过风浪的,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什么荣华富贵的,也是过眼云烟,身休好,家人平平安安才最重要。你娘那么个人,虽平时低调,与谁都少往来,却是个心里极明白的人,你多劝着些吧。”
卫临潇听了心中一动。忙应了声是。
老夫人就道:“你回院里收拾收拾去,明儿就回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差人跟你嫂子说一声,那孩子倒跟对投缘,没有不帮的道理。”
卫临潇道了谢,便回了晴川院。
晴川院里众人知道了世子和八公主的婚事,倒个个喜气洋洋的。都给卫临潇道喜。
卫临潇想着过两天就是听荷回府的日子了,也没有为娘家弟弟的婚事就改日子的道理,何况这一忙,就是一个月,她总得来来回回,往侯府里多跑几趟。因此就跟沈妈妈商议,留着她在院里主持按排,自己则带惜竹和幼楠两人回府。
“……她要什么,您尽管办,尤其是缘哥儿的东西,都准备最好的。不要亏了她们娘俩。先给一百两银子交给听荷,万一她有什么需要自己置办的,也方便些,月例就按姨娘的月例来,每月五两银子,从我的例银里出,缘哥儿按规举是五两,可孩子使钱的地方多,也从我的例银里再给拨五两。都交给听荷。”
沈妈妈虽觉得不大情愿,可想想二少奶奶的身世,生母也是个姨娘,便以为她是想起自己的亲娘,所以才这么优待听荷的,因此倒不忍说什么,只道:“那是要给听荷姨娘的身份了?”
卫临潇笑道:“就是不为她想,也应该为孩子想想,她养了缘哥儿这几年,总得给孩子些体面。”
妾的孩子,和通房的孩子,虽都是庶出,可身份又不一样了。
“我知道了,二少奶奶放心回侯府,这边的事情,我都会打理好的。”沈妈妈应道。
卫临潇对她没有不放心的,沈妈妈看似和气,但能在她小时,把她护的好好的,让她在卫府有了立足之地,却也不是个一味心慈的人。只是后来见自己凡事都有计较,她才乐得清闲罢了。
到了晚上张掖回府,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