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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国的旅宿交通费用却没有着落,大家当时都很穷,何况还要再采买炸药,还要作身份伪装,这需要一笔相当多的款子。汪精卫犯了难,唉声叹气。曾醒与方君瑛一个劲安慰也没用。
不过很快有钱的救星就来了,这救星就是陈璧君。
陈璧君自汪精卫离开南洋后,便和家里吵闹,一定要来日本留学,她的脾气大,父母拿她没有办法,闹过几次之后,只好放行。陈璧君便喜滋滋来到日本,在日语学校报过名,边上课边打听着找到了汪精卫,此时她从别处打听到了汪精卫的计划和困难,便急忙寻来,一边叫“汪大哥”,一边笑道:“听说大哥遇到困难了,我要来帮助大哥你。”
汪精卫皱眉说:“你能帮我什么,好好读你的书吧。”
陈璧君笑咪咪的,摇头晃脑,说:“黄复生、方君瑛几个我都见到了,你们的计划我也知道了,我的消息灵通得很。”
汪精卫一惊。陈璧君却亲热异常,笑道:“大哥没有钱做回国暗杀的经费,小妹的钱就是大哥的钱,好不好?”
汪精卫猛然精神一振。陈璧君生于大富之家,身上带的银子决不会少,便忙说:“小妹,你帮大哥了却了这桩心愿,大哥永远对你感恩戴德。”
陈璧君笑嘻嘻说:“大哥怎么这么客气。能帮你是我最大的心愿,也是我的福气,但我必须和你们一起去。”
汪精卫急道:“这怎么行,我们干的是一去不复返的事,你既已知道,还掺合进来干什么!何况你年龄太小。”
陈璧君噘着嘴说:“我就要掺合进来。生,我和大哥一起生,死,我和大哥一起死。想扔下我你们自己去,那不行。”
汪精卫一甩手,生气地说:“你是个小女孩儿,这事绝不允许你去。”
陈璧君眼中含泪,十分委屈,辩解说:“那曾醒和方君瑛也是女的,她们怎么就可以去?”
汪精卫气呼呼的,不理睬她,陈璧君死缠活缠,非去不可。汪精卫就找了黄复生、喻培伦等劝她。但陈璧君既然打定了主意,谁能劝服!黄、喻无奈,又反过来劝汪精卫,说多一个人也无所谓,陈璧君既然决心这么大,就允她回国参与暗杀好了。汪精卫无奈下,只好答应。
陈璧君高兴得又蹦又跳,将身上的钱钞全掏了出来,一分不留都交给汪精卫。
有了钱自然一切都好办了。黄复生、喻培伦等迅速办起了暗杀需要的东西。汪精卫却提议先到广州,杀了屡次镇压党人起义的清将李准,然后再北上南京杀了两江总督端方,如此一路杀到北京。众人听了,振奋不已,当即同意,于是购了船票,乘船直赴香港,再潜入广州,要先杀李准。
可是这时李准的防卫严密至极,要接近他难上加难。原来李准带兵镇压了党人的几次起义,想炸死他的党人相当不少。同盟会员刘师复不久前就怀揣炸弹去炸他,可惜炸弹性能不好,还没见到李准就爆炸了,刘师复被炸成了残疾,遗憾终生。后来又有几次未遂的暗杀,弄得李准成了惊弓之鸟,轻易不出署衙,平日他的提督衙门也是戒备森严,闲杂人等难以接近。
汪精卫他们见所谋难成,心中苦恼。不久却传来消息,端方被清廷调离两江,即将赴天津任直隶总督。原来载沣秉行排挤汉官的政策,终于找理由将杨士骧的直督开缺,换上了满人端方。汪精卫得讯大喜,说:“端方要去直隶上任,怎可如李准一样不出门,我等只要在他必经之处预埋炸弹,就可轻易结果了他!”于是和喻培伦等齐赴南京,一打听,端方将乘火车先到北京,再转直隶,汪精卫他们就紧张的在火车站勘察地形、布置炸弹,要一举成功,干掉端方。
端方北上直隶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即将启程。师爷刘师培忽生灵感,建议说:“大帅,还是走水路安全,乘海轮可直赴天津。”端方说:“朝中将行太后的奉安大典,我欲在此之前再拜一次她老人家。你却为何这样说?”
慈禧死后,放了快一年时间,如今将被安葬,所以端方才有这个想法。
刘师培却是对革命党心有余悸,说:“大帅一直说要乘火车,或许有革命党要不利于大帅,他们若事前布置,那么此行便甚是凶险。”
端方大笑道:“同盟会四分五裂了,哪会还派刺客来捣乱?”
刘师培连连摇头,说:“大帅不知,党人搞暗杀,大多是自发的。还是小心点好。”
端方想了想,接受了刘师培的建议,忽乘轮船经上海直赴天津。汪精卫等功败垂成,叹息连连,不由得痛惜造化弄人。如今只能去北京杀载沣了,但陈璧君给的那些钱钞所剩不多了,估计到了北京需作持久打算,剩余的钱钞不敷使用,汪精卫便安排黄复生、喻培伦、黎仲实先到北京布置,派曾醒、方君瑛到香港做后方留守,又央陈璧君到南洋走一趟,设法再筹些资金。陈璧君连连点头,立刻回槟榔屿去了。
五三 有美同行,燕市慷慨(2)
端方乘海轮刚到天津任上,奉派为慈禧的奉安大典做勘路大臣的李国杰便到了天津。李国杰是李鸿章的孙子,比较年轻,三十岁不到,才能十分一般,因祖父的余荫方当了个农工商部左丞。端方看不起他,也不去车站迎接,只派刘师培拿了自己的名片接他下车。
刘师培说:“大帅,这怎么行,他好歹是钦差的身份,你得亲自去接。”
端方不以为然,笑道:“一个小毛孩子,哪有这么贵重的身份,你马马虎虎做个接他的样子就行了。”
端方当了直隶总督,自高自大的情绪猛然间大增了。做两江总督时,他颇为谦恭随和、礼贤下士,除给自己幕中网罗了不少学者名流外,对地方士绅、过境文士,他也是相当的礼遇。名士文人到了南京,他不但要设宴款待,还常给他们赠送路费。因而士林对他交口称赞,弄得端方声誉鹊起。当时的名人郑孝胥评价天下人物,有几句名言流传于世:“岑春煊不学无术,袁世凯不学有术,张之洞有学无术,端方有学有术。”这儿说的“学”,应该是指学问,而“术”,大约该是手段谋略。端方得此一评,名声大嘈,俨然成了名臣,给朝廷拱卫着南天,因此就自负起来,以名臣重臣自居。现在当上了直隶总督,他自负更甚,老气横秋的,哪把个无才官又不大的李国杰看在眼里。
李国杰见端方不亲自来接,心中不快,心想:“我是办皇差的,你竟敢这样拿大。”但其时端方名头很大,他也不好发作,就闷闷不乐到督衙去见端方。端方大刺刺将李国杰当小孩子看待,问他:“读过几年书呀?”藐视之意溢于言表。李国杰皱起了眉头。
端方却根本不理会李国杰的反应,说到勘路的正事,端方竟说:“老贤侄,我端某居官多年,难道连勘路的事也办不了吗。贤侄便不用辛苦了,待我随便差个人便将此事办了。”
李国杰终于忍不住了,“唿”的站起,说:“愚侄受朝廷差派,怎敢嫌辛苦偷懒,老世叔的厚意心领了。”于是气哼哼起身去遵化东陵勘路。端方带理不理的,也不按钦差的礼节送他。
李国杰心中大怒。勘完路回到北京,与农工商部右侍郎杨士琦谈及此事,大骂端方不绝。杨士琦是杨士骧的弟弟,恨端方顶了哥哥直督的位置,便说:“好个端方,竟敢如此藐视钦差!李兄,他这是欺负你,我也替你大为不平。不过,他官大名高,咱兄弟俩有什么办法呢,就忍了吧。”
李国杰唉声叹气一会,又咬牙切齿一会,最后说:“先让他得意吧,该报仇时我再报仇,我还就不认他这个邪!”
转眼间便是慈禧的奉安大典了,端方自然是要送葬的。他在出洋考察时曾买了一架手提照相机,这时心中发痒,想着奉安大典场面宏大,该在此时多拍些珍贵照片。但自己身为大员,不便拍照,就约了天津一位摄影师代劳。
奉安这天,军警如林,将北京到遵化这一路全线戒严。皇亲贵胄朝廷大员倾城出动,浩浩荡荡护送慈禧老太后去黄泉地府。慈禧的遗体躺在楠木棺材里,伴着满棺珍宝缓缓向东陵移动。她的身下铺着一尺厚的珍珠,头戴凤冠,凤冠上有一颗大如鸡卵的珍珠,据说此珠的价值超过一千万两银子。她的身旁、脚下、头侧,放满了翡翠雕刻的西瓜、甜瓜、白菜、甜萝卜,宝石做的桃子、杏子、枣子以及黄金铸的罗汉、菩萨,还有玉石做的骏马,红碧玺做的莲花。除棺中的宝物外,给她陪葬的还有一辆豪华欧式马车,两匹欧洲名马,一大队纸糊的新军士兵。这位曾身居亿万人之上的女人,在另一个世界里还要过奢侈绝伦、锦衣玉食、颐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