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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叫了一声扑上前,拉住丈夫还要挥下去的手臂,哭着哀求道:“哥哥也是受范家人蒙蔽,他也不想玫如受苦的,求老爷看在妾身的份上,别再跟他计较了吧。”
沈谦然将人甩开,指着她骂道:“哪有你这样的妇人,什么事都要听着娘家的,将女儿害成了这样居然还有脸帮他求情!既然你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娘家,连亲生女儿的死活也不顾,那便回你们程家去,我沈家门小户低,供不起你们这样清贵的读书知理,拿骨肉换银钱的程家!”
五夫人听他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当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双眼一翻便厥了过去。
二老太爷和二老夫人稳稳坐在自己座位上,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没瞧见,微闭着双目一言不发。
这个儿媳妇性子和软又没主见,常常旁人说了什么便是什么。嫁进沈家这二十年,人是孝顺,但也没少惹事。
程家出了程益这么个举人,便将自己看得清高起来,由着他将家里的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买些古董字画赏玩。偏程家家底单薄,赏玩古董又最是要钱,程氏便私下里不知贴补了这位兄长多少体已。沈谦然也不过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他不太过份直接来沈家要银子便也不怎么过问。只是没想到这位道貌岸然的大舅子也不知收了范家多少好处,居然谋算起他的女儿,憋了几年的怒气这时便都发作起来。
程益见沈谦然这架势是真的要发怒,甚至有可能要休妻,当下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半点所谓的文人风骨,连滚带爬便躲到了录事身后,拽着人家的衣角道:“大人,大人啊,沈家要私设公堂动用私刑,你们快些护了我,我可是身上有功名的举人!”
那些录事心里冷笑不已,不过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当下便有两人将沈谦然拉到一旁,好言相劝,温言抚慰。
沈老夫人默默地看着这场热闹,不自觉将视线转向三儿媳妇,便见昌平郡主靠在椅背上,涂着丹寇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嘲讽中带着两分欣慰。
三老太爷昨日去诊治咳了血的玫如她是知道的,但这方沾了血的帕子却没人知晓。三老太爷若是得了帕子觉着这血色有异,应当第一时间便会来告知她与二老夫人,却一直将这东西藏到现在才拿出来……
还有,他是如何能进了范府,从小厨房里将毒物搜出来的?又怎么知道毒物就是藏在厨房里头的?
老夫人垂下眼眸,食指与中指夹着茶盏盖,轻轻抹了抹浮起的茶沫,唇边泛起一丝不查觉的微笑。那笑容,与郡主却也有几分相似。
因为不能在前堂露面,蕙如见三老太爷进屋去之后就转身离开,这后面的一应事件她都没见着。直到过午,在前头打探消息的竹香才回来,细细将之后的事说与她听。
也不知道这耳报神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活灵活现,就仿佛她在跟前亲眼得见一样,蕙如听着听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位晋阳名医给玫如诊过,都确认是中了紫芸豆豆荚之毒,且毒入五脏,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知府大人立刻差人去衙门唤了衙役来,将范家老少锁拿住,又派了精干的差役上范府一搜,果然,除了三老太爷之前拿出来的晒干了的豆荚,另在小厨房隐蔽的暗柜里起出一大包豆荚和小半罐子兑好的药粉。
厨房的管事妈妈被拿到堂上,还没动刑,早吓得全吐露出来。这生豆荚晒干磨粉是少爷交待的,那药粉是主子上房里头兑好了,由范夫人贴身的大丫鬟送来的,吩咐每次给少奶奶送的芸豆里都要捏一小撮洒在里头。那大丫鬟当即也被拿了来,供称药是夫人合的,亲手交下来的,里头是什么她并不知晓,只知道按夫人的吩咐交待给厨房。这药已经给奶奶用了三四个月了。
范夫人当然抵死不认,只说这丫头和那厨房的婆子定是受了沈家的好处,要诬陷范家,毁了范家的名声。
紫芸豆豆荚并不是寻常可见之物。一般人家买紫芸豆是不会带着豆荚买的,且因为知道豆荚带了毒,商家也绝不敢连着豆荚一起卖。这晋阳府里,能买得着紫芸豆的商家不过四五间,能买到豆荚的,却只有寥寥几间药铺。
其中一间是府城东头的回春堂,回春堂掌柜上了堂,当即便指认出了范家的一个管事。
“大人,这豆荚虽有毒,却也是一味药材,只不过平素里极少用到,用量也很小。小的铺子里确实是有这味药材,总共二斤的干豆荚便是被这位买去了一斤半。”那掌柜记性很好,又让伙计回店里去取出货的账簿,“因这药用量极少,所以初时他来买,老汉不肯多卖,后来他便每隔半个月便要来买去一两二两的,所以老汉记得特别清楚。”
果然,那账簿拿来之后,上面清清楚楚记着,这豆荚几乎每隔十几二十天便要卖出去二两多。
知府惊堂木一拍:“你还有何话说?”
那管事的是范夫人陪嫁过来的亲信,所做的事自然都是得了范夫人的授意。从另几家店铺里,他又购买过合那味毒药所需的其他药材,再加上大丫鬟的供词,这毒药出自范夫人的手笔已是铁板钉钉再无推卸的可能。
这案子一时间轰动了整个晋阳府。
范家为了贪图儿媳的嫁妆,居然丧心病狂要将儿媳毒死,这是何等的恶毒啊!
沈家在晋阳根深叶茂,家里不止有京中大官,还有郡马爷,老诰命,更有悬壶济世的老神医,范家贪图人家的家世求娶了沈家的女儿,非但不好好珍惜,还要如此糟践,简直是禽兽不如!
任外面传得如何沸沸扬扬,宅院里依旧是清清静静。本来订了日子要开宗祠行礼将蕙如和菀如的名字记上族谱的,因这案子一闹腾,日子便又向后拖了几日。左右各位小姐也没什么要紧事儿,每日里也不过是聚在一起聊聊闲话,做些针线或是吟诗作画的打发时间。
兰如要陪着姐姐,便也不怎么过来。玫如是不会回范家的了,虽然身子还虚着,但好在既已知晓所中的是何毒,大夫们便能对症下药,一点点将那毒素给赶出去。
不过数日,外面便有新消息传来,堂上范家夫妻翻了脸,都将下毒一事推到对方头上,称自己无辜。那范统别看人高马大,到了公堂之上只听衙役们敲着水火棍喝了声堂威,便吓得屁滚尿流,瘫在堂前将什么都供了出来。
本来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除了碍眼的娘子,将她死攥着不放的嫁妆拿到手,却没想到功亏一篑,在最后的关头被人查了出来。
方子是范老爷寻来的,毒药是范夫人使人买来亲手合的,范统不过是每日里负责做尽荒唐事,让妻子气怒交加,令她死得更快点。
范家出了这样的子孙,自然觉得羞耻,但眼见这一支的一家子全被关在大狱里,亲族的长辈也不好不出面。范家也遣人来沈家门前数次,想要替范家父子求情,沈二老太爷直接使人将范家来的人拦在门外不许进来。
“谁开口帮那家畜牲不如的东西求一个字的情,便给我打断了腿!”这是沈家外事大总管亲自在门上回的话。
范家人求也求不得,闹也不敢闹,最后只好闭门关窗,也学了沈家,将范主簿家里头来哭的人全数打出去,求一个耳不听为净。
因药对了症,玫如的身子好了许多,恢复得比大家预期还要快。
尘埃落定,别的事自然也就有了心情去办。
二老太爷挑了个黄道吉日,沈家总算将正事给办了,菀如和蕙如顺利登上了族谱,记在了大夫人萧氏的名下。
菀如喜不自胜,神采飞扬,觉得从此时起,自己终于名正言顺,不必再如以前那般,因着身份而低三下四地挟着尾巴做人。蕙如却没什么变化,每日还是陪在老夫人和郡主身边,并不时去玫如那里看看她。
被二老太爷一家盛情挽留着,又在晋阳住了几日,老夫人终于定下了回京的日子。大房里收了不少礼,尤其是二房五老爷送的礼最是厚重。郡主那日出言羞辱范家,帮沈家出头,沈谦然极为感激。除了庄子上时新的山果野味皮毛送了几车,又去搜罗了不少孤本古籍送来,说是知道京里的三弟喜爱这些,托郡主带回去。
郡主也不推辞,一应全收了下来。又在各家送来的礼物里,细细挑了一套嵌芙蓉玉满枝桃花的银头面,私下里给了蕙如。
“玫如这孩子能活下来,全都亏了你。”见蕙如要推辞,郡主按下了她的手道,“也别说那些谦虚的话。若非你发现蹊跷,又找人去掀了范家,咱们如何能找到指认范家的罪证出来?”
蕙如羞红了脸:“主要还是靠三爷爷医术高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