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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嘻笑着四散开;不过一个个还都抻着脖子向外头看着。
就有那胆子大的叫起来:“世子妃;这么大的喜事可有赏钱?”
“赏赏赏,你们这些贱皮子,干活就没这么大劲头,听到有赏钱就像那闻着腥味儿的猫一个个都涌出来了!”范妈妈嘴里虽在骂着,可一脸的喜气映人,却是一点也没真恼。
“世子妃,您看要不要散散喜钱?让丫头小子们也跟着一起乐呵?”
“妈妈你看着给吧。”蕙如抿着嘴笑了笑。
听了她这句话,整个燕然居都沸腾起来。
范妈妈也乐得大方,开了钱箱子,燕然居上下人等每个人都赏了两个月的月例银子。
顿时院子里像过年一样,热闹非凡。
缩在翠竹园的景红袖听了信儿,自然也乐颠颠跑来讨赏。路上恰巧遇到了方碧瑶。
这两个人算是不打不相识,景红袖和方碧瑶都是大咧咧的脾性,两个人倒是有点对了眼,便一起去给世子妃道喜去。
“你手上可有备什么贺礼不?”方碧瑶就手塞给景红袖一个橙蜜香糕,两个人一路走一路吃。
“有啊,前天我刚给人绣了幅百子戏莲图的枕套子,可不正好拿来送世子妃。”景红袖笑眯眯地说,“我明儿正要去锦绣坊交货,再给东家报了喜信儿,指不定又有赏钱拿。”
“哎哎,那你那儿还有现成的不?匀了我一件,我可以出本钱给你。”方碧瑶眼睛亮晶晶的,拿沾了糖霜的手指头直戳她。
“你自己不会绣啊。”景红袖闪身让开,笑嘻嘻地说。
“我笨手笨脚的,绣出来的鸳鸯像鹌鹑,绣出来的梅花像狗尾巴草。”方碧瑶嘿嘿一笑,“要我绣东西简直就是要我命呢。快些,捡那喜庆吉祥的玩意儿,我跟你买一件还不行吗。”
“你做的点心这么好吃,不如做些送去,也是一份心意啊。”景红袖吃了人家的嘴巴软,于是帮她出主意。
“笨啊你!”方碧瑶敲了她一记,“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女人怀孩子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一饮一食都要格外仔细。别说我做的东西不一定能进世子妃嘴里头。就是她吃了,回头万一有个一二,我满身长嘴也说不清啊。”方碧瑶笑着说,“这点心做出来进到世子妃嘴里,过几道手都不知道,我才不要做这样吃力又不讨人喜欢的事情。”
“就你想得多。”景红袖不以为然,“我瞧着咱们家世子妃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防着外人也就算了,咱们可是燕然居里头的自己人呢。”
方碧瑶摇了摇头说:“是自己人不假,但也要加着小心。一会咱们去贺喜啊,别凑得太近,就在人群里扎着就完事儿了。你可记着了?”
景红袖眨了眨眼睛,方碧瑶的担心她也能理解,不过她觉得,现在也正是表忠心的时机,能借着机会让世子妃当自己是真正的自己人,那下半辈子才能真正不用发愁了。
不多时,宣王也得了消息,知道儿媳妇怀了身孕他心里也十分高兴,特地挑了一本《静心经》和一块羊脂玉的平安如意扣让人送来,郑侧妃进了燕然居里,自然又是一番贺喜,嘴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要保重的话儿。
“原本是想过了年就要将府里的事务都交给世子妃的,现在世子妃有喜,身子也不宜操劳,王爷说了,让我再管上一年,等哥儿落了地长皮实些再将府里交给您。”郑侧妃笑着说。
“有劳侧妃。”蕙如歪在床上,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这里太素净了,回头我让花房里多送几盆喜气些的花草进来。”郑侧妃四下看看。
世子的寝室里装点得很简单,大方却并不华丽。但一桌一椅一器一物无一不透着贵重。从这里随便拿一样出去,就可以换得不少银钱。
谁说沈家清廉陪嫁就少了?
沈氏得沈老夫人宠爱,又有个实力雄厚的大长公主当祖母,这陪嫁的丰厚远超过她的想像。
早知这样,还不如早些就让世子妃掌家,也省得她整日东挪西凑,日子过得那样艰难。
可就算她是正经婆婆,也不好意思开口跟媳妇要嫁妆钱,更何况她只是个侧室,更开不了这个口。
郑侧妃心里又羡又悔。
“侧妃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花草就算了吧。”蕙如笑了笑说,“到底还是在孝期里头,素净些也好。”
“万将军又不是你什么嫡亲的长辈,哪里算得上是孝期。”郑侧妃一双眼睛只顾四下里看,这话也没经脑子就说了出来。
等她意识到不对时,世子妃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英国公是以亲王礼下葬的,皇上令京里朝臣百姓不分官阶职位都要为他守孝三个月,怎么就不是孝期了?”蕙如心里生气,正是因郑侧妃无心说出此话,这才表达出她此时的真实想法。万彻为国为民而死,郑侧妃却表现出这样不以为意的轻怠态度,简直令人心寒。
郑侧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更怕这话会传到宣王耳中令他不快,忙陪了笑脸说:“正是正是,是我说话没轻重,回头我定要为英国公多念几回经,求三清上人多多保佑,愿他早日登仙。”
蕙如心里不舒坦,也懒得再跟她虚与委蛇,让兰溪送郑侧妃出了院子,便对紫微说:“回头再有人来,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暂时闭门谢客吧。”
紫微点头说:“正是呢,那些花花草草也不知道对您的身子有没有妨碍,可千万别轻易放了花草进屋子里。”
蕙如笑了起来:“哪有这么多说道,你也别瞧谁都有坏心。你当郑侧妃是谁啊,若是想用花草害我,还能这样明白白儿地对我说起?”
紫微一撇嘴说:“反正打现在起,咱们院子里的人都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她会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当年宣王妃姜盈就是生李晟的时候伤了身体,非但之后再不能生育,就连房事也几乎不能有。人人都说是她体弱难产,但到底这病是在孕期里带的,还是天生就有,如今人都没了,说什么也是无益。
范妈妈也对她们说过,虽然后头查出来是位姨娘动了手脚,但到底宣王妃是不是死在那点子手脚上,还真是两说之事。
后宅里有许多见不得人的阴私,很多法子都是让人防不胜防的。
世子妃年纪还小,身子骨又娇弱,她们现在只能将一切人都当贼来防着,宁错一千,不放一个,这样才能确保无虞。
蕙如还想说话,但又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紫微忙捧了痰盂来,兰溪拿了热手巾敷在她额上,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抚着背。
吐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蕙如又倒在了床上。
“怎么害喜会这样厉害?别是有什么吧。”瞧着蕙如蜡黄颓靡的面色,兰溪不觉心里担忧起来。
“听说也看人的,不是每个人害喜都这样。”紫微宽慰她,“范妈妈说,就算是同个人,这怀孩子的时候也有不同。她生头个儿子的时候就一直吐到要生产,生第二个闺女时就一回也没吐过。”
兰溪听了安心不少,又高兴起来:“世子妃吐成这样,说不定肚子里是个小少爷啊。”
紫微连连点头:“就是,我看着像!定是个小少爷!”
范妈妈一人给了一巴掌:“你们不去给世子妃安排饭食,在这里偷什么懒。她肚子还没显呢,这儿就说起少爷小姐来了。”
紫微吐了吐舌头,拉着兰溪就跑。
范妈妈守在蕙如床前,止不住地笑,笑得蕙如后背一阵阵发毛。
“妈妈您笑什么呢?”
“奴婢是在想,不知这哥儿生出来会是像谁?是像世子多些呢,还是像您多些。”
蕙如失笑,刚刚还在骂兰溪和紫微两个,现在又言之凿凿地说着哥儿。
“指不定是个姐儿呢。”
范妈妈笑得眼睛都瞅不见了:“最好咱们一胎得俩,一位哥儿一位姐儿!”
范妈妈想得倒美,龙凤胎哪里这样好得的。就算是怀上了双胎,就她现在这么小的身体,生一个孩子都要费老鼻子劲儿了,要是一次怀俩,她还能有命在吗。
蕙如这边才要睡下,就听门外头有人来传:“世子妃,沈府来人了,要进来看您呢。”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上门?
而且现在这时辰,外头早宵禁了,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是昌平郡主。”
原来是婶娘,蕙如连忙坐起身,让兰溪帮她穿衣挽髻:“快点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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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头灯火通明着,皇帝坐在龙书案后闭目沉吟。
沈微然垂手站在案前。
他一得了朱明传来的消息,便进了宫,将李晟和沈青崴的情况一一向皇帝禀明。
杜家煤山易主的事朝中知者甚少。
此番李晟和沈青崴去江夏,在朝堂里皇帝也只跟他一人说过。
“如此看来,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