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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应是不难吧?”
手指轻轻一弹,那信封便好像一片羽毛悠扬而又迅捷地飞向殷据。殷据接过,看看未名,展开信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更僵硬。
真的是转让书,角落是丹阳子的官印,那是朝廷统一分发的,除非被盗取,否则谁也冒充不了。
盗丹阳子的东西,这世上大抵还没有这种人。
有了这份证明,未名简直能名正言顺地干预许多事情,哪怕是朝政,只要他有心也……
殷据暗中恨恨咬牙,忽然目光在两个字上钉住:“首徒?丹阳子首徒……”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未名。
“未名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他抬手示意禁军让出道路,未名颔首,低头问苍苍:“可以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苍苍自他自承身份起,心神就变得恍惚,此时听到问话,默默看了看他,还是跟做梦一般,摇了摇头。
未名便拨转轮椅,连姨赶紧上前帮他推,他空出手来轻轻放在苍苍膝盖上,片刻一股淡淡的暖流便在那处涌动开。
苍苍跪了太久,双腿本来都已经完全麻痹,经他这一手,疼痛和各种不适都逐渐苏醒过来,她紧紧皱眉,全身紧绷着对抗这种不适。
“放松,一会儿就好。”未名轻声道,“你吃了余师叔的药,这会儿该很累了,先睡吧。”
余师叔?
苍苍眼神询问他,忽而明白过来,向长乐钟台上望去。垂垂老矣的黑袍撞钟人正站在巨大钟鼎旁俯视下来,看不清头面神情,但能感觉但他对这里稍稍颔首示意。
原来是师叔啊,那就不奇怪他会给自己送药了。这是未名嘱托过的吗?
有太多的疑惑和不真实感,可是一波强过一波的疲惫向她涌来,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未名身上的气息真好闻,是山云雨露悠悠青竹般的浅淡气息,虽然不够温暖,可是让人倍感安心。她忍不住靠到他肩上,任由丝滑而略带凉意的衣料贴触脸颊,一并穿透过来的还有他淡淡的体温。
感受到苍苍肌肉松弛下来,低头一看她已然陷入沉睡,未名调整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做这些的时候他眼里脸上毫无旖旎特别的情绪,仿佛是做着再寻常不过的事。可他身后的连姨却一脸复杂,恍一察觉竟发现街道两旁门后窗下不少人在张望,她声音一紧:“未名先生……”
“嗯?”未名也看到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他完全可以迅速离开这里,但那样也许会惊醒怀中的人,他自己也根本不在意旁人的视线,兼之丝毫不以为如此搂抱并且还将手放在人家女孩的膝头有何不妥当,便由着去了。
连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苍苍命都差点掉了,比起这个,名声当真算不得什么。于是她改口问:“我们要去哪里?回侯府吗?”
“不,她既然想自立一户,侯府是万万不能去。”
正说着,前头清冷的路口突然跑来一个人影,一看却是桑瓜,他笑道:“师兄,都弄好了。”
“弄好什么 ?”连姨问,没错过桑瓜在看到未名抱着苍苍时,那极度震惊的表情。
“当然是房子弄好了。”桑瓜接过轮椅,大步平稳推动,“你家姑娘有先见之明买了一座大宅子,刚才我与麻叶布置了一番,现在可以住人了,我们快走吧。”
他们走后许久,王修颐才带着手下赶到,哪里还能见到应该在此的人,唯有一干异常兴奋拼命强忍的禁军,以及失魂落魄的三皇子殷据。
“三殿下?”王修颐惊讶地问,他不大了解殷据私底下的身份和作为,所以见是他领人出来颇觉诧异。
“王大人。”殷据回神,苦笑一声,“你来迟了一步。”
“慕苍苍呢?听说有人搅局,还说有关键证据,人和证据呢?”
“证据?证据有没有不清楚,但是人……你自己看吧。”他把未名给他的信给王修颐。王修颐一目十行扫过,霍然变色,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周正严肃的脸越发严肃冷穆,片刻深深吸一口气:“殿下,我们需立即将此事禀报于陛下知晓。”
“嗯,据也如此以为。”而且需要王修颐来说,既然与未名套不上好关系,还是换一个人去承受父皇的第一波怒火为妙。
102回去?怎么可能
这是靠近城郊的一条老巷,两边墙体斑驳,青石板地面上有一道道的龟裂,青苔附着其上,一不小心就容易打滑。
正值清晨,太阳才升高些许,巷子里静悄悄的,唯有一个锦袍公子带着一个长随安静行走其中。
“公子,就是前面。”长随道。隐约传来一两个声音,走得近了才听出是一个妇人在指挥人做事:“再挂高一点,右边太低了,挪上去一点,对对,好!够了,就是这样。”
这个声音中气十足,带着股轻松之意,单是这么一听就让人觉得她生活安适。
锦袍公子这么想着,脚下加快,转过一个弯道,眼前便亮堂起来。
那是一个府邸的大门,门板黯然石柱耸立,给人以沉敛大气之感。两个穿着布衣的人正踩着梯子往门梁上挂门匾,一个妇人背对这方仰头望着。
“连姨。”他出声唤道,妇人转过身来,正是连姨。
“大公子,你怎么来得这样早?”连姨道,忙向他招手,“你来看看,这门匾这样挂好不好?”
“好,再好不过了。”还没等锦袍公子也就是墨珩作答,梯子上的一人就嚷嚷起来,“我说连姨,一个牌子而已,怎么挂不是挂,用得着这么讲究吗?我手举得都快酸死了。”
墨珩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立即认出这是未名身边的桑瓜,那么另一人,他一看,果然是麻叶。
他心中暗暗吃惊,在未名身份曝光之后,各方各派都在调查关注他,连着他身边两人也受到重视。而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麻叶桑瓜两人居然十有八九也是丹阳子亲传弟子,且是修为数一数二的。这样的人放到哪里不是令人小意仰息的角色,却跟在未名身边做着小厮随从的活,眼下又能被连伯琴跟个下人似地随意差遣,没有亲眼看到的人绝对难以相信。
他想着点点头:“这个位置很合适。”
连姨这才放心:“我看也是,你们下来吧,顺便把绸子掀了。”
话刚说完,麻叶桑瓜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顺手抽下盖在门匾上的鲜红绸段,顿时“幕府”两个字跃然于眼前。
漆黑的重木板。暗金的大字,笔迹孤沉俊逸,一丝冷傲之气隐而未决。墨珩一眼便忍不住喝了一声“好字”。
“那是!”桑瓜洋洋得意地道,“我们师兄写的还能有差?”
“这是未名先生的大作?”墨珩讶然,这样一手好字,很难想象是一个年轻人写就的,不过倒是字如其人。孤冷而出色,寡淡而不容侵犯。
说着几个人都走进大门,连姨引着墨珩穿堂过室,穿过长长游廊,向宅子深处走去。一路上能见到许多未经修整的庭院与花树路径,虽然略显凌乱。倒也不失野性之美。连姨笑着解释:“住进来没多久,我们又只有几个人,好些地方就暂时没理会了。以后如果需要再整理出来不迟。苍苍和未名先生都看中西边的庭院。两人就住在那里。”
墨珩皱了皱眉,试探着问:“他们,住在一起?”
“倒也不算,中间一堵墙隔开了。”连姨了然地看看他,“未名先生人好。心地干净,说真的。他们离得近我才能放心。”
墨珩沉默,片刻又问:“苍苍她……预备一直住在这里?”
“那得去问她,这丫头主意大,旁人猜不透更左右不了。”
说话间来到一个清幽宁静之处,透过一人高、疏密有致的篱笆墙与树木,可以看见院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白衣出尘,一个是长裙简约,正挨在石桌前不知说着什么。
远远地看背影,竟是无比和谐般配。
“苍苍,未名先生,大公子来了。”连姨道。
苍苍转过脸来,微微一笑,起身道:“你来啦,过来坐。”
墨珩先给未名施了一礼,才在他们对面坐下,仔细看苍苍的脸色:“可完全康复了?腿还疼不疼,能走路了吗?”
“嗯,还得多谢你送来的药材,一连补了好几天,又一直静卧,已经好全了。”苍苍道,旁边的未名却紧接着她的话语道:“是表面上好全了。”
“喂喂,你别老拆我台好不好?”苍苍不满地瞪他,转向变得有些紧张的墨珩,“你别听他的,他给我制定的康复计划实在不是人能做到的,什么几时几刻休息,几时几刻起来走几步,几时几刻吃喝,甚至还要打几套慢得跟乌龟一样的拳法,来舒展筋骨循环血液,最好再每日打坐。这我哪做得来?没符合他的要求,当然怎么都不算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