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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古城废庙,苍苍坐在篝火边靠着一只兔子腿,她的头发已经解髻散下,雪白中夹杂着几缕黑丝的发丝披散后背,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她翻着兔子腿,一边均匀撒上调料,凑近闻了闻,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咕噜——”凶狠的咽口水的声音响起,周子演很不争气地哀求道:“慕姑娘,慕容姑娘,给点吃的吧。我从昨天起就忙着陛下的婚仪大事,一直没吃,你把我抓来这么久,再不给吃的我就饿死了。”
苍苍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咽下兔肉,淡淡道:“快到子时了,周景宁再不来,我就杀了你们两个,再去找他。”
周子演登时消了声。
一旁同样被绑住手脚粗鲁丢在湿茅草堆上的周皇后,却毫不显得狼狈,哪怕喜服打湿纠结,发髻散乱,她神态仍然自若,好像此时她是坐在自己的豪华寝殿里,而不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外废庙。
她镇定地开口道:“慕苍苍,*楼一别,好久不见。”
没有得到回应,她又道:“听说大央立新帝的时候,大臣们莫衷一是,最后是你力排众议推举殷可期上台。为什么,殷可期听说能力最为出众,你就不怕他反水。”
苍苍手上没有一丝停顿,头也未抬:“周国皇室为什么废掉原来的皇后,要册立你?”
周皇后笑道:“原来的王皇后虽然为周国诞下皇长子,但是她软弱可欺,没有能力,只有睿智强大的领导者可以使国家长久兴旺。”
苍苍低头笑了一下:“这就是我讨厌皇室,瞧不起周景宁的地方,连结发妻子也可以为了政治和利益,说娶就娶,说换就换。母子亲人,都不过是拿来交换和利用的工具,上下内外毫无真情可言,你们的人生真是乏善可陈。”
她抬头看了周皇后一眼:“还记得*楼里,你那一副风竹图吗?那样的傲骨是我欣赏的,但我也知道,像你这种人,就此平凡一生倒罢,一旦有了权势,一旦想要做好,那就会变得很强大,很有能力。”
“秋晨,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后决定让殷可期上台吗?”
她看看周秋晨那曾经见过此时却完全是另一副神情的脸,凝视着跳动的篝火道:“因为大央的皇子不是无能,就是小算盘太多,太阴暗,那种人虽然好控制,对国家的发展却有弊无利,将来大央的敌人是你,他们没一个会是你的对手,只有殷可期还算是可塑之才。”
PS:
我又肥来了!!没有存稿的日子太苦了,又是磕磕绊绊修来改去的一章,到底有几分能写出自己想要表现的感觉了,希望亲喜欢撒
228周景宁,戴回你的面具
不错,这位周国的新皇后正是当初在*楼里和苍苍同台竞技过的秋晨。
当日她一副风竹图,傲骨铮铮,气派开阔,苍苍至今深有印象,当时她就觉得此人不是寻常人,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是周景宁的新婚妻子周秋晨。
而遴选皇子的最后一刻,王南带来的消息,便是她周秋晨即将为后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未名设下人员先于任何人之前打探到的,或许以他的慧智,早早就知道了周秋晨的身份,并且预估到苍苍终有一日需与她交锋。
周秋晨恍然笑道:“原来如此。”她摇摇头,带着些追忆地道,“我也是皇室女,不过是很旁支的那种,从来没想过会入住后宫。我的父母亲人却铁了心要靠我谋富贵。等我知情的时候,皇室已经在商量立我为后的各种事宜了——你知道的,当了周国皇后的人,是要守一辈子寡的,更何况如今上头还有个控制欲极强的太后,皇长子又已经出生。周国,从来只需要一个继承人。”
“难道我这一生就注定要被打压,要为别人守江山,不能生自己的孩子却要为别人的孩子殚精竭虑?”
周秋晨的目光在篝火下闪烁,面色似恨非恨:“我也是女子,没有女孩子不幻想有个白头偕老的恩爱丈夫,有可爱孝顺的孩子,所以我去了大央,我不知道逃不逃得过命运,但至少要在踏入那个坟墓之前,先看看这世间大好风光。”
苍苍默然不语,她又道:“在周景宁面前发号施令,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为了他死后周国的安定,为了他那唯一的儿子能顺利成长掌权。为了利用我和他那母后抗衡,他没有时间,也不能再废了我去册立别人。可为什么他要我牺牲我就得言听计从,这是他欠我的,我就是要他没面子,他不是要我尽快变强吗,我强给他看好了。”
苍苍继续沉默,垂下的眼帘遮挡了她所有情绪。周子演听到这段内心剖白,似乎也不吃惊,守在门口的麻叶更是面无表情。
就在一片死寂中。在外头放风的桑瓜回来了,抹了把雨水道:“有人来了,是周景宁的人。不过他们要苍苍一个人过去。”
“不可能。”麻叶断然。
苍苍抬头看了看外边黑沉沉的夜色,雨丝如帘,微风轻寒,正是好时候。她站起来将兔子腿扔给麻叶:“帮我热着。”
麻叶皱眉:“你不能一个人去,我们向师兄的牌位起誓过。不能让你受到半丝伤害。”
苍苍笑了笑,比起在外头的假笑冷笑,这个笑容是真心的:“你们知道吗?我一直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未名,他还在。”
麻叶桑瓜瞠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苍苍望着前方。迷离道,“我就是要去问问周景宁,到底可不可能。”
她拢了拢头发。也不梳起,就这么披散着走出去,身后忽然冒出个声音:“慕苍苍,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苍苍回头,见她盯着自己的白发。眼神痴迷:“我多么希望也能遇上那么一个人,生死不离。那样纵使为了他白了头发,痴等一生,我也愿意。”
苍苍看了她一眼,转头出门,淡淡的声音飘过来:“不用羡慕我,是你们活得太可悲。”
废庙在城郊一片荒地之中,十分隐秘,这是因为周朝廷正满城放榜缉捕苍苍三人,城中逗留不下去。
不过苍苍不觉得不好,她喜欢这种野外荒地的感觉,会让她想起那个美艳而凄烈的晚上,她和未名脱队,在废屋里躲雪,他昏迷不醒,她遭遇歹人,万念绝望之下,他猛然醒来出手相救。
总是这样,他总是会在她最难最怕的时候出现,翻手覆手间轻易解决一切,将她解救。
所以,这次也不会例外是不是?
他说的,她要等,等那个来解救她的人。
她等。她一直在等。
苍苍看着山野苍茫,白发被吹得翻飞,手指触上嘴唇,仿佛那里还留着热切缠绵的印记,因为回忆苍白的脸上显现出夺目潋滟的神采,继而神色一正,对前方慢慢过来的一个人道:“带我去见他吧。”
苍苍以为,她见到的还是那个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周景宁,然而当她走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那山头树下,火堆之旁,细雨之中,安静坐着的可是她朝思暮想之人?
雪白的衣衫,如墨的长发,绝美纯澈的面容,与记忆中分毫不变,正侧首对着她微笑,一切美好得仿佛梦境。
她用手捂住了嘴,呆呆地望着他,呆呆地走上去,上上下下地看着,瞧着,泪水渐渐模糊:“你,没死?”
白衣黑发的少年,不,此时已是青年模样的男子笑容更深,对她伸出手:“傻瓜。”
苍苍的泪水噙在眼眶里,盯着那只修眉晶莹的手掌,恍恍然的,似乎还不敢相信,想去触碰又不敢触碰。
“我是在做梦吧?”她怔怔道,“梦里你也对我笑,在漫天的飞雪里,叫我走进,可是每当我真的走上去,你就会一下子不见,就像那天一样……未名,你好狠心。”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男子皱起好看的眉毛,轻轻拉过她,低声安慰道:“我还在,我没事,你看,是不是能感觉得到我?”
苍苍转动眼珠,茫然地看着他,想要摸一摸他的脸,想要用温热的真实的触感,来提醒自己这不是一个梦。
天知道,她渴望这一天,渴望得骨头都痛了,每每一想起,就呼吸不过来,心脏好像被刀子来回钝钝地割。可是在不想的时候,身体里又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满世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那么孤独,那么寂寞。
从来不知道,世上没有了那么一个人,就是天翻地覆。
她重重地,挣扎地闭上眼睛,深深埋下头,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倏忽不见,就在对面的人似乎想将手落到她肩头时,她猛然发力狠狠拍落他:“周景宁你够了!”
温暖感伤的气氛陡然一变,她脱身后退,再睁开眼,眼中只有愤怒和冰冷,如一枚枚凝冰利刺,直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