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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不住就守不住,你欲如何?”
王永盛一噎,又细细看他两眼,见他神色坦阔丝毫不见闪躲,心中定了几分。
这个出手狠辣霸道的美少年或许真有几把刷子。→文¤人··书·¤·屋←
他负着手挺胸:“你的目的是查今天这事的内幕吧,你有这个能耐?”
“见了被抓的人,我自有无数种方法叫他们立即说真话。”未名眼帘抬起,眸光剪剪,“第一个就从你开始。”
……
“锁骨是被袭击你的人逃脱时撞断的,后背为我挡了两掌,身前有多处刀伤,青稞说熬不熬得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连姨勉强镇定低声说着,怕吵醒昏睡中的伤者。
苍苍放下床帘,有心拍拍连姨安慰她,但手举到一半就抬不起来了,只好压回肚子上,尽量小心地坐下去。
“连姨,王南心志坚定,知道你这么为他担心会努力好起来的。”
连姨勉强笑笑,点点头。
苍苍又说:“照连姨你所说的,当时未名只是被高龙拦着说了几句话,你们就遭到了好几个军人的攻击,说明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们,否则时机不会抓得这么准。”
“是有这种感觉,可是……”
“可是很奇怪对吗?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算来算去也只有殷央父子和毒煞。殷央的确能在军中安排人,但不会跟周国扯上关系吧?而且也不该蠢得挑大敌当前的时候动手”苍苍说,“而毒煞,他应该没有能在军队里做手脚的能力。”
“不是针对你,那就是针对未名?”
苍苍摇头:“还是奇怪呢。如果是针对未名,先对我下手是可以理解,因为未名太强,很难找到破绽,而我就是他的破绽。可为什么不杀我呢?明明那个时候杀我是很容易的。”
“怕我死了,他没了顾忌会真正大开杀戒吗?”她撑着下巴自言自语,想来想去还是摇头,“应该有更强的后着才是,如果是对付未名,不布置一个天罗地网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或许他们已经布置了呢?”连姨犹豫着问,“偷袭你的人,救走偷袭者的人,以及后来窜出来的人,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我们这些普通人在他们手下一招都过不了,那样的阵容,杀谁谁都死了,只不过未名的强对方也始料未及。”
……
“靠!强成这样让不让人活了?那些人去刺杀大央老皇帝都该成功了,结果呢?结果呢?”周军营地一个搭建得尤其坚固隐蔽的营帐外,几个并未穿戎装的男子围着圈讨论。
营帐内不断传出急促痛苦的低喘声,还有大夫的指挥话语。
“怎么还不好?怎么还不好?小侯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一个男子焦急地踱来踱去,不时张望帐里,急得满头大汗。
另外几人则浑然不关心这里,管自己说话。
“已经拿到他的数据,所有的布置都是利用了他的弱点,怎么会无功而返呢?是不是还没到时候?”一个人神经质地碎碎念。
“那么多人一个都没回来,连个信都没有,只是因为时候没到?”另一个嘲讽,阴沉着道,“等着吧,等着为他们收尸,回国之后再趁早给自己准备棺材!”
“功亏一篑,明明准备了这么久,功亏一篑啊。”起先爆粗口的人长叹。
“功亏一篑?才一篑?”嘲讽的人掉过头又阴阳怪调的讽刺他,“是还没行动就注定失败了吧。我们这些小跳蚤,经营了多少年还不够人家弯一弯指头,这时候那人还不知道躲在哪里看着我们冷笑呢!”
最后一个一直没参与说话的人喟叹一声,闭目合十,犹如寺庙里的老方丈慈悲满怀:“愧对吾国,愧对吾皇。”
话音刚落,一个低沉饱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子演情况如何?”
夜色安宁,一个被众人簇拥着的挺拔身影逐渐显出轮廓。
186夜袭
走来的人影身姿英挺俊逸,步履间披风起伏,便似有莫可名状的清贵威严煌然流转开,无形中传递一种威慑感。
他的声音低沉饱满,宛如钟玉相撞,极富磁性,硬靴扣击地面发出简洁有力的声响,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这是一个沉着自信富于力量的成年男子。
帐外的人纷纷望来,动作统一齐整地行叩拜礼。
“拜见陛下!”
最后出现的男子竟是周国的皇帝。
只见他快速走近,右手一抬,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划过炫目的一道流光:“都起来吧。”
众人闻声站起,视线从贵气上乘的靴子一直往上抬,越过这具优质完美的体魄落到最上方的脸部,不出意外地看到一张漆黑面具。
只要现于人前,陛下永远是戴着一块漆黑的面具,将面容深藏,没有人知道这么做的真实目的,但在场的人都已经习惯。
“子演如何了?”周皇又问了一遍。
几人尚来不及回答,帐帘一掀,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沉肃道:“陛下,小侯爷快不行了,想见您最后一面。”
营帐里弥漫刺鼻的血腥味,烛光在帐帘掀起的时候重重摇晃,显得更加昏暗。
床上是个奄奄一息的人影,床榻边染满了淤血。
周皇并不计较脏秽,过去俯身按住他:“子演,你感觉如何?”
“如何?”子演想笑又笑不出来,表情惨淡而古怪,“我周子演一生,痴于武道,也算是不惜抛官弃爵,自诩颇有些造诣,终日沾沾自喜。谁知……谁知世上还有那样的人物……”
人的声音一定程度上可以传达出这个人的状态,周子演此时气弱声嘶,已是不详之兆。周皇转头问老大夫:“他什么情况?”
老大夫恭敬回答:“肺腑五脏遭到不可逆的重创,已经不足以维持正常生命活动,寻常药物无法医治,怕是拖不过今晚了。”
“用内力治疗呢?这不是内伤吗?用内力治疗如何?”
“这……恕老臣直言,伤势太重,普通内力起不到作用,至多是多拖个十来日,徒增痛苦。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丹阳子那种境界的高手,或者打伤小侯爷的人亲自施救,才有一线生机。”
说了等于没说。
周子演忽然用力抓住周皇的手臂。仰头艰难地说:“陛下,这次行动无论失败,失败与否,最终都难逃一死,臣没想过能活下去。能死在……一代高手手下,也算是上天厚待,不虚此生了。但臣是……是照着、照着您的吩咐做的,您答应过……”
“朕记得。”周皇闭闭眼,沉声道,“你心中的牵挂朕都记着。定保其一生无忧,子演你,安心去吧。”
得了保证。周子演松开手放心地躺回去,忽地侧身呕出一口黑血。
医侍有条不紊地为其擦拭,周子演却挥挥手,闭目轻轻哼起不知名的小调,帐内的血腥味更浓了。
周皇看了一会。转身出帐:“看情况,给他个痛快。”
老大夫躬身应是。
“何人擅闯军营!”
就在周皇要踏出营帐之时。一道声音厉然急喝,他能听出这是自己的终生暗卫,被称之为周国皇帝最后一道防御铁板的暗卫“重”所发出的,登时便是一惊。
既然是最后一道防御,若非生死关头是绝对不能轻易出声、现身的,甚至历代皇帝的终生暗卫终其一生都不曾出手过,怀着一身绝顶武功最后陪葬皇陵。
这就是终生暗卫的命运,就像一个强光之下亦不能现出行迹的影子,而当他出现时,往往意味着他的主人性命受到威胁,已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可是眼下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重居然突然出声,这意味着什么?
周皇不退反进,一掀帘子大步踏出。
夜风如狂,席卷着满地沙尘滚滚扑面而来,仿佛暗夜的怒潮。风中送来凄厉的鸣啸,那是空气被剧烈震荡所发出的爆破声,由远及近,携着浑然杀气直逼周皇眉际。
铿!
震耳欲聋的唳响在周皇身前炸开,火星四射。
一个暗黑的影子挡在了他身前,反手斜举着一把宽刃重剑,一片青翠欲滴的树叶凝固在剑上,周围还有没来得及熄灭的火星。风一吹,叶子悠扬坠落,露出重剑上一个尖锐冒烟的凹陷。
时光仿佛凝固,帐外议论着的人们犹保持着议论的姿势和口型,目瞪眼呆地看着这一幕,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直到风中传来一个清冷冰润的少年声音。
“不愧是周皇的终生暗卫,不但发现了我,还能挡下我这一击。佩服。”
暗卫重晃了晃,终究支持不住,以剑柱地跪倒,一口血喷了出来,溅了一地。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尖声大叫:“护驾!来人护驾!”
周皇没有动,面具眼洞后狭长明亮的眼眸缓缓眯起,看着前方黑暗空虚处,神色莫名。
重抹过嘴角,再次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