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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七一生怕刘小灵看不起自己,牛哄哄地说:“明年我也该买车了。”
刘小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买车有什么用,方路倒是有辆车呢,可我就是不开。”
“那为什么?”贾七一觉得这话很耳熟。
“我就不开,我连学都不学。开车有什么好?一违章就得跟警察陪笑脸,跟小姐似的。车坏了,还得到处找人救援,赔钱赔面子。万一出点儿车祸,搞不好一辈子的名誉就全搭进去了……”
贾七一大张着嘴,刘小灵的话就是人间最动听的音乐,就是森林中最美妙的鸟鸣,就是炒菜时,蔬菜下锅时最撩人食欲的那声“嚓——”。贾七一有点儿听傻了,刘小灵真不是凡人,最少不是方路那种凡人,可她怎么嫁给方路了呢?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刘小灵说得眉飞色舞,却听不到回应,嗔怪地问:“你想什么呢,是不是骂我是农民啊?”
第二部分要钱不要命(3)
“谁是农民,一天到晚琢磨着买车的才是农民呢?”贾七一狠狠拍着大腿,张扬着浑身的肌肉,似乎要把满街的车一拳捶扁:“人家西方人买车是生活需要,咱们中国人买车却是个面子问题。有多少中国人离开汽车不能活呀,无非就是想在亲戚朋友面前充大个的,有了车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有人说:人一开车脾气就见长。瞎说,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了不得啦,看谁都不如自己啦。你说说,到底谁是农民?”
刘小灵乐得花枝招展,整个人都在哆嗦了:“你说话也太损了吧?人家开公司的买辆车也算正常。”
贾七一中学生似的低着头,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是,我不能以偏盖全,但大部分人就是这德行。”
二人正在得意忘形的时候,一条黑影突然从路边花坛里冲出来,径直扑向刘小灵。贾七一大叫声不好,但反应终归慢了一步,黑影已经将刘小灵手中的小提包一把抢了过来,然后鬼魅似的冲向一条小胡同。
刘小灵张着空手喊起来:“贼,抓贼啊!”
贾七一脑瓜一热,嚎叫着冲向黑影逃走的方向。此时所有的路人和车辆都停下来,大家都把脑袋拔高了三十公分,全想瞅个究竟却没一个追随贾七一的,似乎这不过是场事先编排好的街头表演。
贾七一根本没注意这些,他三步两步就追着脚步声冲进了胡同。黑影不敢在胡同里跑直线,但右边有条大马路,这小子只得连续向左拐了两个弯。此时贾七一已经追出了二百多米,胯骨快脱臼了。自从大学毕业后他连五十米都没跑过,如今心脏蹦成了一个响儿,额头上没出汗反而有些发凉。
贾七一边跑边骂道:“小子,把包还给我,我饶了你。”黑影缩劲紧双肩,两腿风车一样捣腾得更起劲了,贾七一心里骂道:这个要钱不要命的东西!
这时黑影冲到了一个胡同口,前方是条小马路。他刚要拐弯,迎面却扑上来一个人,只见她双手拌着墙角,单腿高高抬了起来。黑影炮弹一样,脑袋正好撞在来人的鞋跟上。“砰”的一声,小提包飞出去了,而黑影却如货车上摔下来的面口袋,重重扔在地上,虾米一样地抱着头在地上翻滚。
贾七一刚要道谢,来人却抢宝似的把提包抓了回来,贾七一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刘小灵。他来不及问别的,摆动双腿,照着黑影身上就狠狠踹了起来,黑影嗓子里咕噜着,双手当空胡噜着,人却一个劲往墙角里滚,身后留下一滩滩血迹。贾七一连踹了十几脚,脚腕子都酸了。
刘小灵一把拉住他:“报警吧,别打了。”
“报警管用吗?像他这样的,顶多关上十五天就出来了。出来他还得偷,不如打他个半死。”贾七一狠狠地道。
这时倒在地上的黑影说话了,那是浓重的河南口音:“大哥,谢谢你了,你打我吧,只要别打死我就成。”
贾七一照他脑袋上又跺了一脚:“你这个臭无赖,打死你都不多。”接着他又揪起黑影,照他脸上连打了几拳,结果弄了一手的血。
“算了,别真打死了!”刘小灵有点害怕了。
贾七一也打累了,拉起刘小灵就想走。刘小灵却非常地不情愿地说:“我看还是报警吧?这种人不能在外面呆着。”
“大姐!”黑影仰起血迹斑斑的脸,绝望地哀求道:“大姐,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我都让你们打成这样了!”
贾七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走吧,够他一戗了。”
二人出得胡同,刘小灵依旧不甘心,不时地回头观望,大有回去抓人之意。
贾七一微笑着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小偷小摸的没多大罪过,半个月肯定出来了,也罚不到什么钱,基本上小偷是不会接受教训的,该偷还偷。咱们要是打他一个半死,治病就得让他花两千。过后他一琢磨,偷东西的成本太高,没准就不偷了呢。”
刘小灵仰着脸想了半天:“我怎么都觉得你说的是歪理,可又不知道到底哪儿错了。”
“没错,经济社会就得用经济办法。成本核算能应用在所有领域,小偷的问题同样适用。你知道为什么有些阿拉伯国家路不拾遗吗?他们对小偷的惩罚是剁手指头,多高的成本!谁还敢偷啊!”贾七一心道,这种经济分析法是跟方路学的。突然他揪住刘小灵问:“你怎么会事先等在那儿?”
刘小灵得意地说:“我一算路线就知道,这小子保证得从这个口出来。以前我在这一代上了六年学,一个外地贼还跑得了?”
“那你练过功夫?”贾七一想起刘小灵刚才那一脚,不得不有些胆寒。
“没看我板着墙呢,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刘小灵忽然嘿嘿笑起来:“这个贼挺笨的,赔了,肯定会赔不少钱。没准他以后真不干了。”
贾七一着急地拽了刘小灵一把:“走吧,咱们赶紧吃饭吧,我还真饿了。”
第二部分(又鸟)的问题(1)
被打的滋味往往伴随着屈辱,所以经常挨揍的人精神大多萎靡。但打人总能刺激荷尔蒙的分泌,伴之而来的是兴奋、欣喜和过多的冲动。所以偶尔揍别人一次,对身心都是有益处的,有舒筋活血之效。但这种事不能常干,刨除法律因素和失手被打的危险外,过于频繁地施暴,人就太亢奋了,逐渐就变态了,最后则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牲口。
二人把匪徒暴打了一顿,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愉悦,连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贾七一望着夜空中寥落的星光道:“不知道方路到哪儿了,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太平洋上呢。”刘小灵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方路最怕坐飞机了。飞机升空的时候,他也跟着升空,整个人都能从安全带里褪出来。飞机降落时,他的腿也跟着哆嗦,有几次吓得嘴唇都翻起来了。”
“那他还敢去美国?”
“他就是想挣大钱,这种人野心勃勃,早知道他这样当时就不应该嫁给他。”刘小灵似乎有些后悔。
“那你为什么跟他结婚?”此言一出口,贾七一就懊丧不已,人家跟方路结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管得着吗?此刻他觉得自己跟街头巷尾嚼舌头的老太太差不多,真是讨厌到家了。
“我们就是在飞机上认识的,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人很可怜,需要帮助。”刘小灵道。
贾七一禁不住哈哈笑起来:“需要帮助的人多了,全体非洲人都需要帮助,但不至于得嫁给他们吧?”
刘小灵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反而点着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连飞机都不敢坐的人却是个十足的大男子主义,在他眼里女人就应该裹小脚,就应该围着锅台转,为这事我们俩没少打架。算了,不提这事!”
贾七一大吃一惊,看来方路也有当作家的资质。前两年贾六六就是这么想的,他甚至认为女人是社会风气堕落的根源。原因是女人走出家门,进入了她们不应该进入的行业,打乱了原有的秩序,造成了中国人道德水准急速下滑。比如说商业,以前男人不讲价,所以老字号的东西大多货真价实,犯不着骗你。可女人却偏偏爱砍价儿,最后逼的商业经营满天要谎儿,不要点儿非陪死不可。贾七一叹息一声,看来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并不在少数,但他没敢提哥哥的事,万一刘小灵把自己与贾六六、方路之辈看成一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