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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疾-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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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得淡定,相比自己的慌张,不是说这姑娘有多么大义凛然,英勇无畏,只是可见太后娘娘在自己的宫内有多么的不招人待见,很是唏嘘啊。

待段雳瞅见后花园叹为观止的庞大假山石群,连方才的唏嘘已直抒不了胸臆,恨不得仰天长啸,涕泪横流:皇上,您到底在哪儿啊。

碍于宫闱秘辛,尽职尽责的段雳公公一咬牙,慷慨赴死,踏上漫漫征途。

精疲力竭之时,浓烈的酒气刺激了秦公公麻木的忠心,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奋不顾身地一路狂奔,引得一众路人驻足观看。

☆、被臆想的皇帝陛下(大修)

终于,透过幽暗的视线,瞧见了叠在一处的身影,明黄色,久违的明黄色,让人不忍直视的明黄色。

“秦公公……”瞧着他色彩缤纷的年轻面庞,小太监们虚心地欲言又止。

“到前殿再去瞧瞧。”段雳觉得今儿天气阴沉得让舌头都无法捋直了说话,触目惊心已无法形容眼下的心情。

段雳你着实是个人才,瞠目结舌之间还能拦下图谋不轨瞧热闹的路人。

待四下无人,段雳才踯躅了几步,咳上那么一咳,壮了胆子低低唤了一声:“皇上,该起了。”

这话说得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而且忒不是地方。

往常可能是在某位娘娘的宫中,如今,这么个地方,让人心底浮上无限的惆怅和哀伤,皇上,您的口味也太重了些吧。

重口味的秦作庭眯了眼眸,向外张望了一下,待适应了光线,看了眼躺在自己胸膛上睡得酣畅淋漓的女子,挫败地应道:“朕起不来。”

“……”皇上,您可敢再荒淫无道一点。

“陆小佩,陆小佩,给我醒醒。”秦作庭慢慢挪动了僵硬的胳膊,拈起重似千钧的二指捏了陆瑾佩的脸,不紧不慢地向外扯。

“哪只禽兽给哀家作死?”陆太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巴掌拍上秦作庭的脸。

段雳终于掩面狂奔。

待看到皇上扯着迷迷瞪瞪的太后从假山里出来,已是一刻钟后。两个人的衣服皱的变了形,脸上发上沾了土灰,让人把持不住的浮想联翩。皇上还不住地数落:“你个不省心的丫头。”

天气很阴沉,空气很清新,宫人很尽责,段雳觉得这事态发展的实在超出他的预料,措手都来不及。

“秦公公真早。”陆太后打了个呵欠,笑眯眯地望了他一眼,一绺头发随风张牙舞爪。

“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段雳觉得自己个都快把头埋进湿漉漉的地里去了,真的是太特么的狼狈啊。

“秦公公气色真好,是不是,皇上。”陆瑾佩娇艳欲滴地出声,抚摸着自己个未施粉黛的细腻面颊,乐呵呵地瞧着抖了一抖的秦作庭。

让你丫折腾,让你丫趁着哀家醉酒欺负人,你丫都对哀家做了什么,脑袋这个疼,你这个衣冠禽兽。

秦作庭笑眯眯地迎上陆太后不善的目光:“朕倒瞧着段雳脸色不好,这都跌到地上了,莫非太后宿醉的身子还未大好?”

“皇上说得是,今儿一早的,和皇上晨练,哀家也觉得体力不支,皇上觉得呢。”方才还互殴了一番。

“朕也体力不支,从昨晚到方才,太后竟也未觉察么。”秦作庭摇了扇子笑得花枝招展,一副浪荡公子哥的纨绔模样。不就是流氓么,丫个小姑娘,能翻得了天去。

“哀家……甚是羞涩,琢磨着还是要对皇上负责的,是不是,段公公?”

“……”段雳跪在地上装死。

翻不了天的陆太后,一脚踹上倒地人事不省的段雳,扬了一头凌乱的秀发,扬长而去。

寿昌宫的后花园精巧秀致,据说前太后生前极是得宠。本是南方的大家闺秀,一朝选在君王侧,使我不得开心颜,思乡的哀伤恁是谁也无法阻挡。

这可愁坏了禽兽的爷爷的古道花花热肠,只得费了大笔的国库银两,仿了南地景致修缮了这么一座花园,袖珍却是风景独特,以博得美人的欢心。

从这一点上来说,陆瑾佩是感激秦作庭的,可以独享这园林景致。好歹没把她晋成太妃,前往报国寺和一群勾心斗角一辈子的老太太做什么劳什子清修。

要知道这些个不安分的老妇人,先帝在位时,得不到充分的雨露滋养,干涸枯燥的心事,寻常人难以企及。其间的变态和阴沉,知其者谓己心忧,不知其者夫复何求。

即使在寺庙里青灯古佛的,也铁定伴不了残生。双手的血腥之气指不定透过木鱼,传递给信徒,那下场,简直无法想象,太可怕了。

而且陆瑾佩自认为是那种侠义心肠的好姑娘,对这种危害苍生的行径不可能袖手旁观。若是她这么个史上最年轻的太妃一出手,佛门净地想要安生比立地成佛还要困难些。

所以,不管出于哪种目的,秦作庭立她为后宫的标杆太后,着实为天下苍生思虑甚妥。

另一方面,行侠仗义惯了的陆太后心底,极是爱美好的事物。不仅仅是这雅致的园子,还连带着园子亲手挑选出来莺莺燕燕的美人,行走的风景,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很得太后娘娘欢心。

瞧瞧那高低树木的俯仰生姿,四季不衰的各色花卉,掩映其中;还有那在花丛间流连,纯净明丽的宜才人,水雾绿草的长裙,腰若流纨素,肤若凝脂霜,犹执团扇半遮面,回眸一笑百媚生。

放眼望去,还有那盘曲嶙峋的古木藤萝也不甘示弱,雨后新花怒放,繁华迷离的碎花,若色彩明艳的瀑布直从半空中倒下来;在藤萝下挥动披帛嬉戏逗趣黄鹂的常贵人和顺贵嫔,一个素雅若九秋清菊,纤巧空灵,樱唇含笑,轻纱般的粉色衫子恬静温婉;另一个俏丽若三春艳桃,眉目秀美,梨涡绝伦,织锦紫衣,艳压群芳……

由此可见,今儿的安坐在湖心亭的陆太后,心情好得非比寻常。若不是瞅着秦红烧如此之多秀色可餐的美人珍品,时时投来的殷切目光,陆瑾佩甚想拍案大笑三声,以示庆贺。

着实是因为,据说当今圣上临出寿昌宫门上朝之前,一群气势汹汹的娇俏美人蜂拥而至拜见太后,将宫门围得水泄不通。

秦作庭被迫无奈,只得做了一次梁上君子。待众美入宫请安,饥不择食,慌不择路,跳窗而逃,惊动寿昌宫尽职尽责的守卫若干。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在众侍卫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的请安中,昂首阔步,直奔勤政殿而去。

陆瑾佩听闻回禀,欢悦地不知所以,沉重的脑袋都似活泛了起来,一雪清晨心底自然而生的幽怨之气。

仁皇贵妃龚清和自问是个察言观色的佼佼者,实在不明白自从皇上下旨有了晨昏定省之后,太后从未如此喜悦,心情颇好地冲着众妃频频点头示意是为哪般。

安贵嫔却拈着一朵碎花,有些忧伤,温婉恭顺地道:“母后今儿气色颇好,倒是臣妾担心母后身子,昨儿本想去求见陛下一道来探望母后,可是这左右寻不着陛下,时辰晚了又怕打搅着您,也不知陛下可来探望母后?”

陆瑾佩倚在美人靠上揉着酸疼的额角疑道:“昨儿那么大的雨,你们都是有心了,晚上皇上倒是命人传了句话,哀家那会子都睡下了,今儿一早有人才告诉哀家,怎么,陛下今儿没去上朝么?”

“倒是去上朝了。”龚清和看了傅绛鸾一眼,也是疑惑顿生:“听闻陛下一早是从梓霜馆那处宣的銮驾,周遭也没个宫殿的,臣妾也在好奇,以为着陛下早早地来探望母后了。”

陆瑾佩扫了二人一眼,故作忧伤道:“昨儿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哀家也没心思管顾,陛下也是悲痛,往后的也不要提起那罪人的事由,恁的找麻烦。傅太妃自清修回来,你们小辈的也没齐整的过去问安,哀家听闻不几日便是太妃寿筵,可有什么玩乐?”

仁典范听闻,索性趁了兴头,对陆瑾佩言道:“尚有三日便是太妃的千秋之节,前些时,安妹妹和臣妾倒是寻了一个打发时光的玩乐,待到太妃的千秋,可和母后一乐。”

仁典范的发言向来是得陆家太后的心,陆太后将众妃召集来乐呵呵地道:“不知是何玩乐,叫哀家长长见识。”

仁典范很是羞赧地半遮了面庞轻笑:“母后说笑了,谁人不知母后才学冠绝京城。臣妾们只是盼着对个对子,做个诗词,打发时光,博母后欢颜。”

“……”仁典范,你确定不是趁着傅老太太好容易一年一度的千秋生辰,想着法子的在禽兽面前,献艺博宠,以求一刻千金的苦短春宵?

说到底,咱们这些老太太就是个幌子,花枝招展苦命为他人做嫁衣的幌子。

陆瑾佩很忧伤,若是正在荒林原野中钻木取火,一股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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