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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现在早蹲风眼去了。所以我骗他好痛快!”
胡建兰听了朝霞的一些叙述,觉得她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她也感到朝霞是在走着一条危险的路。做性交易,本来已是一件违法的事儿了,如果再毫无顾忌地连敲带诈,那不是罪加一等了吗?她提醒朝霞说:“朝霞姐,你的看法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不过你也要小心点,一旦犯了事儿可就要吃大苦头了。”
“管它呢,这皮肉生意谁还能干一辈子呀!”朝霞的脸蓦然阴沉起来,并且流出了伤心的泪水,连哭带嚎地说:“现在我们在那些臭男人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个泄欲工具,是个玩物。你看看我身上这些伤,他们玩着你,还要变着法祸害你,我恨死他们了!所以我也不把他们看作人,他们就是金钱,就是我的银行。蝴蝶兰,我跟你说实在话吧,这一行谁也不能干一辈子,我至多再在这里干一年,然后就去开公司,办企业,我也要当富姐,当富婆,我还要找老公,嫁男人。不过,这些事儿都不能在这跟前办。如果在这跟前找个什么男人,他若知道了你的过去,肯定还要和你分手。”
朝霞这最后几句话,又深深触动了胡建兰的痛处。她之所以坚决拒绝了奕子强的爱情,一是为奕子强的前途着想,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坐台女的婚姻难有好结果的。想到这里,她也陪着朝霞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朝霞见此情状,立即止住了眼泪,说道:“闹心的事儿不说了。我看你还是到
医院先看看吧,我带你去,那里的人我都认识。不管怎么样,身体还是我们的老本,身体垮了,一切都完,我们还得活下去呀!”
胡建兰擦了擦眼泪,说:“我前几天刚刚去过,今天就不去了。”
“前几天是前几天,现在是现在。你快穿衣服,现在就去!”朝霞也不管胡建兰是否同意,拿起衣挂上的衣服就叫她穿。
待胡建兰穿好了衣服,朝霞就扶着她下了楼,打了个
出租车,一溜烟地就来到了医院。
朝霞确实认识那些医生,她张张罗罗地一会儿叫医生给看看这个,一会儿又领胡建兰去查查那个,不到两小时就检查完了。检查结果证明,胡建兰没患什么脏病。朝霞又要替胡建兰去交诊费,胡建兰说什么也不同意。朝霞生气地说:“不就那三五百块钱吗,一个晚上就赚回来了。”
胡建兰看见朝霞那认真而又嗔怪的样子,心里很受感动。但是她还坚持自己掏钱交费。两个人撕扯了半天,还是由胡建兰自己交了诊费。之后,朝霞就领着胡建兰出了医院,打了个出租车,亲自把她送回住处。临走时又说:“没得脏病就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刚迈出两步,又回过头来,“如果还需要我帮你办别的事儿,你就言语一声,千万不要客气。”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胡建兰将朝霞送到门口,又陷入了痛苦的思索之中……
朝霞刚刚走出楼门,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满脸鲜血,一面大声喊着“大姐快救我”,一面拼命往楼里钻。朝霞一把抓住那姑娘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了!?”那小姑娘说:“他们把我骗到一家歌舞厅,叫我陪男人睡觉,我不干,他们就打我,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跑了出来,他们又来追我……”朝霞连想也没想,说道:“那好办,你跟我上楼躲一躲。快!跟我走!”一面拽着那小姑娘在楼内找了个隐秘处躲了起来。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朝霞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对那小姑娘说:“你先在这里面呆着,不要乱动,我出去看看。”
朝霞来到楼外,前后左右瞧了一圈,未见什么异常,便又回来对那小姑娘说:“没事儿了,你是哪个县的,你赶紧回家去吧!你岁数太小,这个城市不是你呆的地方。”
“大姐,我兜里一分钱也没有了,我回不去家了。”说着,放声大哭起来,那声音既悲惨,又凄厉。
被那小姑娘的哭声一刺激,朝霞蓦地想起了自己前些年的遭遇,忍不住那眼泪也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手袋里取出四张大票:“我这里有钱,四百元,够不够你回家的路费?若是够了的话,你就赶紧到车站买票回家吧,一分一秒也不要耽误。”
那小姑娘接过了钱,连声说“够了,够了”,接着又深深向朝霞鞠了三个躬,十分动情地说:“谢谢大姐,谢谢大姐!我永远也忘不了姐姐的大恩!”
“谢什么,出家在外不容易,谁还没有个遭灾遇难的时候。只是你回去以后暂时就不要出来了,你年纪还小,孤身在外容易受人欺负!”朝霞叮嘱道。
“谢谢大姐 谢谢大姐,太谢谢了!我永远再也不出来了。”
“那你就赶快逃命吧!”
那小姑娘转身刚要离开,朝霞又想:这个孩子刚刚来到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假设一时转不出去,弄不好又要落入虎口。俗话讲,帮人帮到底,救人救个彻。莫如把她送到车站去吧。想到这里,就又对那小姑娘说:“那样吧,我干脆把你送到车站去吧!不然再被他们发现了,你可就没命了!”
那小姑娘又是连连鞠躬道谢。朝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谢什么,赶快走吧!”说着就拽着那小姑娘拦了一辆
出租车直奔火车站去了……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时间的列车已经开进了一九九九年年底。经过两年多的风吹雨打,甚至疾风暴雨的无情摧残,胡建兰的身心已经伤痕累累,她想尽快脱离圣华夜总会这个鬼魅地方。此时,胡建兰的家庭负累已经基本缓解了。两年多的坐台生涯,已使她攒足了弟弟妹妹念大学的学费,妈妈的心脏病通过介入手术治疗,病情也比过去好多了。可是,离开圣华夜总会又去干什么呢?正在胡建兰盘算未来出路的时候,一场新的更大的灾难又降临到了她的头上。
年之终,岁之杪,各行各业总免不了要总结总结工作,庆贺一下一年工作取得的“伟大成就”。我们有些干部承袭了一个很不好的传统,任何时候、任何单位的工作,成绩与缺点总是九个指头与一个指头的关系。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国民经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有的地方还饿死了许多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全国上下也是无处不在高唱“到处莺歌燕舞”,“形势一片大好”。直到今天,一些部门和单位也没忘却这一理念,本来工作做得平平,甚至干得很糟,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总结工作时也照样要大唱赞歌。松江市税务系统的大小官员们在局长付光明的率领下,更要好好庆贺庆贺他们一年来取得的“骄人佳绩”。为此,他们特意在五星级的圣华大酒店摆了二十桌喜宴欢庆胜利。付光明本来在一九九七年秋就给陆方尧送去贿金,想要谋个市税务局局长的职务。但不巧的是那个位置早已叫另一位更重要的领导安排给他的亲信了,付光明只好在原位置上又苦熬苦等了一年多。直到一九九九年七月,他才在陆方尧的鼎力帮助下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市税务局的一把手。实际上付光明到市税务局主持工作还不到半年时间,但一向好大喜功的他,为了向上级邀功或向部下买好,竟把成绩吹得
天花乱坠,甚至贪天之功据为己有。他在祝酒辞中还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今年,我们税务局的工作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因此局党组决定,今年给每个税务干部发放五至八万元的奖金。”话一出口,就赢得了满堂喝彩和一阵热烈而持久的掌声。付光明的形象在属下们的眼睛里顿时“高大”起来了。宴会中间,属下们竞相过来给他敬酒,有的夸他工作有魄力,有的赞他领导有方法,有的说他领导税务部门为市里的建设和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自然,大家说的都是“过五关,斩六将”的事儿,至于某些税务部门和税务干部渎职怠职,徇私枉法,漏收、免收和减收了多少应收税款,在这个时候只能作为每个人肚子里的一本账来算了。
付光明的酒量和豪饮是出了名的。他在年终大宴上究竟喝了多少酒谁也说不清楚,庆功宴会散席后,又有几个哥们拉着他到三楼的紫罗兰包间里继续海喝。这时,贾兰姿早已得到了下属的报告,三五分钟后便适时地来到了紫罗兰包间,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说:“欢迎,欢迎,欢迎各位领导到这儿赏光。”五星级大酒店的贾老板谁不认识?在座的各位都是这里的常客。付光明与贾老板的关系就更不一般了,他的夫人能够当上区政协委员、他自己能够当上市税务局长,还有贾老板一份功劳呢。所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