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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他的,你一出生他就来看过你。”傅岚眼中充满泪光:“他没有你不行。医生说,他的血型特殊,只有近亲的血才能救他。蔚蔚,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傅明蔚忍不住问她:“你爱过他吗?或者说你还在爱他?”
傅岚摇摇头,想一想,再摇摇头,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可是,他是你的父亲。”
傅明蔚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个母亲?四十多年的岁月似乎并未教会她一点点的分寸尺度。也许是自己懂事的有些过份,以至于她一有事就来找她,也无论这事情是多么的令大家难堪!
像现在,一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男人,因为车祸住了院,她就突然跑来说这个人才是她傅明蔚的亲生父亲,并请她去一次医院,好输血给他。这算哪门子天方夜谭!
也许她说的都是真的,反正傅明蔚从小亲眼目睹的风流韵事也不在少数,听邻居悄悄说,挂名父亲也是因为这些而跟妈妈离婚的。可无论怎么说都好,瞒都瞒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装个没事人不就好了,为什么这会子那个失踪足有一个世纪的男人病危躺在医院里,就非要她去牺牲自我扮好人呢?
六十年代出生的这一批人在中国历史上应该算得上是安份守己的模范了,怎么自己偏偏碰到了这么一个妈?虽然说,小时候她发高烧,也的确是眼前这个四不象的妈背着自己去医院的,也是她在病床前守了一日一夜直到她烧退的。可是,人的生命一定要有千丝万缕的规绊吗?
她看一眼母亲,傅岚仍眼泪汪汪的看住她。
“好吧好吧。你先回去吧,我去看他。”
不用别人说,只看一眼,傅明蔚就绝对肯定白被单下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的确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不管相隔多远,不管有无联系,只要是至亲,时辰一到自然一定会碰面,切不离割不断,烧不化淹不死。这个男人,他从知道她存在的那天起就立意离弃她,却在今日万般无奈无可选择的躺在床上等她来救命!这就是命运?
傅明蔚听到心中的一个小角落里自己在声嘶力竭的哭,又另一个小角落里自己在歇斯底里的笑。
她木无表情的站在床边。
那男人睁开双眼,看见眼前有个酷肖自己的人,一时有些恍惚,以为是灵魂出窍。刚要痛哭,忽然发现眼前这人像是个女的。定神再看,这才恍然明白这是他多年未见的女儿傅明蔚。
男人混浊的双眼流下两滴眼泪。他伸出颤巍巍的手:“孩子,我对不起你。”
傅明蔚笑一笑:“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现在也醒了,我走了。”
“不…不再呆一会儿吗?”男人喘息着。
“不了。”傅明蔚扭过头:“还有件事,我一起告诉你,我尽过这一次责任以后就不会再来看你了。你也渡过了危险期,用不着再见我。”
“孩子…”男人的手颓然落下。
傅明蔚心中一跳,回身看他:“我还没走,你还有什么话,快说。”
“孩子,”男人嗫嚅着:“住院费…”
傅明蔚冷笑一声:“我也没拖累过你呀,怎么都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转身就走。
这算是什么男人!一天的责任都没有尽过,一天的亲情都没有付出过,一条小命刚被遗弃的女儿救回来,就敢张口要钱!什么东西!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友善的声音。
傅明蔚环顾四周,纳闷的指着自己:“你是跟我说话?”
“是啊。小姐,忧能伤身,别太伤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我…”傅明蔚说不出话来,她伤心吗?忽然觉得下颌凉凉的,一抹,湿的。
竟哭了吗?
为了什么?
“蔚蔚。”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陌生。
傅明蔚连忙擦干眼泪,李作意已站在她身旁:“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妈妈出了什么事吗?”
傅明蔚吸一口气,勉力笑道:“你这是在审贼呀。”
李作意说:“看来事情不是很严重。你还有心情说笑话。到底什么事呢?刚刚看到你在哭。”
“哭你的大头鬼,我只是被…”
“被沙子迷了眼睛是吗?”李作意笑,递一张纸巾过来:“女人最天真的谎言之一。”
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他也不是那么市侩气。傅明蔚想,有个人陪伴,总是好的。
“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太太在这里住院,我来看看。”
“哦?”一些儿听不出不自在和遮掩,傅明蔚倒有些佩服起他来:“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在家里闲的久了。你听过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她是挟病以令天子。”李作意仍微笑。
“你算什么天子?”傅明蔚再生气也忍不住笑了。这个时刻,他在她面前说了些什么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而且看起来,他是那么强壮。傅明蔚脸微微有些红。
李作意心里有些后悔,几天来装什么正人君子,要什么面子。为了她如今脸上这一红,自己实在早该飞奔到她面前来认错讨饶:“我倒不敢自认什么天子,你倒是实足的回头一笑百媚生。”
傅明蔚有些心跳加速:“你又胡说。当心我啐你。”
李作意不响。
感情实在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前一秒钟还是两个各自为政的人,下一秒钟已经可以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李作意柔声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儿干什么?我能不能帮到你。”
傅明蔚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悲从衷来,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出来。
李作意吓了一跳,连忙携起她手:“不怕不怕,一切有我。”
世界上如果有十亿女人,那么最少有九亿九千万女人在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更何况,这句话是从真正有力量的财阀口中说出来。傅明蔚觉得自己像只被放了气的皮球,再不想动弹。
顺利的办妥了父亲的住院费事宜,傅明蔚乖乖的坐进李作意的车。
这是一辆劳斯莱斯的魅影,驾座与后车座用一大块玻璃隔开,车厢内完全是一片乐土。
傅明蔚禁不住有些好奇:“你究竟有多少辆车?”
李作意笑了:“你为什么不更直接些问我究竟有多少钱?”
傅明蔚喃喃的:“那样很不礼貌。”
“哦!”李作意惊叹:“原来我的蔚蔚小姐还知道什么是不礼貌!”
傅明蔚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做多错多,一无是处。但心里不知为什么反有股甜蜜蜜的感觉。也许不见得要那么精明,喜欢一个人就信任他也许也不是那么难。
李作意舒畅的笑:“蔚蔚放心,我决不会让你失望。如果…你的确开始对我抱了很大希望的话。”
傅明蔚不说话。
“你是对我抱了希望了吗?”李作意问,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这个男人的压力是无形的,和孔奇那帮小男孩的大呼小叫,动辄暴跳如雷有着极大的反差,但不知为什么,傅明蔚只觉得更紧张。她挣扎着:“我,我还没有看到诚意。”
李作意沉思的抱起双臂。
“回去等我电话。”车放下她,绝尘而去。
傅明蔚又一次领教了他的厉害,只不过坚持着多说了一句话,立刻什么面子也不给马上赶她下车。这还是对待新欢!她更相信自己多坚持这一层是对的,如果真的什么都顺着他的意思来,那不是真正完蛋了。
孔奇在等她,满头大汗的。
“嗨,你跑哪儿去了?大家等你去游泳呢。”
“我有事。”
孔奇狐疑的看着她:“你不是…又和那个老头子出去了吧?”
这男孩不是不可爱,可是,他出现的实在太不是时候,再多等五年出现。或者,也还有机会。傅明蔚不再理他:“人各有志。”
“你…”孔奇涨红了脖子,摔门出去。
隔了半个月,傅明蔚以为李作意已经把她忘了时,李作意的电话打来了。
“蔚蔚,你现在出来,我派了司机来接你,就在校门外。”
“干什么?”
“我给你一个诚意。”
傅明蔚满怀疑窦的坐在车内。车正经过一段颇为熟悉的路,第一次看见李作意似乎就是在这里。前面那间咖啡厅不就是那天和孔奇开谈判的那间吗?呼,还在那里花掉了好几十块冤枉钱!
车停在咖啡厅门前。司机说:“先生在里面等你。”
傅明蔚心想,真是越有钱越抠门,这咖啡厅虽然不是太差,可作为意明实业的董事长与新情人第一次正式约会应该不至于来这种地方吧。她扁扁嘴,推门而入。
偌大的咖啡厅只坐着两个人在里面。一男一女,男的是李作意,女的不认识。两人都神情严肃,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傅明蔚心里暗暗好笑,看不出堂堂董事长居然是一个土包子,谈情说爱带着个中年妇女干什么?让老祖母来帮着相亲吗?
傅明蔚大步走过去,冲李作意拱拱手:“意兄你好。多日不见,状况颇佳乎?”
李作意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