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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见齐长春在家,便万福行礼:“齐二爷回来了,可有高中么?”
齐长春笑道:“承你吉言,皇恩浩荡。”
春桃闻言便又行礼道:“我家老爷也时常说,齐二爷一见便是个有学问的,这一科必中!”
齐长春笑着点了点头,那边文氏吃了几口饭,自抱了小李兰上屋去,等到哺了乳下来,春桃便抱着李兰回了家去。
齐长春对文氏笑道:“只怕等不到明日了,晚间李家便要来了。”
文氏道:“张永宁家里只怕是第一个。”
话音未落,便听到张永宁的声音在院外响起:“齐老爷,齐老爷!小生张永宁,前来相贺!”
文氏使了个眼色给齐长春,齐长春哈哈一笑,出去开门去了。
齐敏儿在一旁想道——张永宁家里真的有一个很会相面的吧,他所交好的两个人,都高中了呢!
这时齐长春将张永宁引进了屋子,张永宁身后跟着几个仆人,有挑担子的,有抱坛子的。放到屋里的地下,都是各种礼物,吃穿住用行无一不有。
齐长春道:“张兄何必如此客气,你我之间,还弄那些俗套做什么,你叫我一声老爷,岂不羞煞我了。”
张永宁笑道:“礼当如此!此番庆贺齐兄高中,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二人说了几句,便各自坐下,文氏领了四个孩子上楼去,然后返身下来,沏了茶过来。
张永宁接了茶,放在一边,道:“齐兄,你我之间原是莫契,我也不多客气甚么!有首是‘苟富贵,莫相忘’,他日飞黄腾达,可要提掣小弟则个。”
齐长春呵呵笑道:“兄弟说哪里话来,我从乡下到城里,往年里哪时不靠着张兄接济。”
这话说得也不算虚,逢年过节的,张永宁总会送些肉食火炭之类的过来,总也担得他几分人情。
张永宁从怀里拿出一个大红包来,递给齐长春道:“这是小弟相贺的一份心意,齐兄必定要收下。”
齐永春把手一挡:“你我之间何必如此,送了这些礼物来,已是承了你的大情了,如何又要送银子。”
张永宁笑道:“你我在凤阳府待到放榜,一路连夜急急赶回,到今日晚间才至家来,那些个报喜的也没你我脚快。再过个一二日,那些上门报喜的,不要挤坏了你家的大门,便是一人一百钱,你又有多少钱来打赏。更何况你一个新老爷,赏的少了,没的惹人笑呢!”
齐永春哈哈一笑,道:“那这钱就算我借你的,来年手头宽裕了,便还你。”
张永宁道:“却不是打我的脸?咱哥俩儿还说这些个!”
二人正在说,忽地又有人敲门,文氏出门去看时,却是李恪带着几个家人各自也是挑担的挑担,抬箱的抬箱。长长的队伍,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李恪对文氏拱手道:“听说齐兄高中,家父便要来亲自相贺。”
原来后面轿子里的却是李举人——苏睿没有考中,也没回李家,直接回了自己家中,所以李家也不知消息。刚才春桃回去说了,李恪忙打发人去报了老爹,李举人顾不得天色黑晚,忙着人在家里备了些米面肉食、锦布丝绸等物,便来齐家相贺。
李举人听外面报说到了齐家,便下了轿来,只见他约莫六十来岁,身穿一身绿色的绸缎锦袍,头戴一顶土黄色的纱帽,脚蹬一双皂靴,见到文氏,便上前行礼道:“这位便是齐大娘子吧,听说齐世先生高中,特此相贺。之前一直承蒙大娘子哺育小孙,在下心怀感激,只是年老体衰,身子沉懒了,不曾前来相谢,今日觉得好些,便一发前来登门道谢,还望大娘子不要见怪。”
文氏笑道:“李老爷身子不适,怎好轻出。外面夜凉风大,快请进来。”
此时李恪已经指挥众人把礼物抬了进去,然后又迎着文氏进来,问她该如何摆放。
文氏见各种礼物极多,心中又惊又喜,便先领着李氏父子进去了,然后再出来让几个仆人把礼物依次放在院墙角落里。
那边李举人与儿子进去后,见张永宁在,也不见怪,只是各自见礼,然后分主宾坐下。李举人对张永宁道:“不料张贤侄也在此处。”
张永宁笑道:“我与齐兄同科应试,只是学问不到,不能为祖上添光。”
李举人笑笑:“张贤侄过谦了。”说着又对齐长春道,“世先生在此居住多时,我家多蒙世先生的照拂,今日登门,乃是一为庆贺一为相谢。愚兄在此谨具贺仪三十两,世先生权且收下,万勿推却。”又看了看齐长春的这间屋子,道,“世先生这华居,实住不得,将来相请拜往,俱不方便;我有空房一所,就在城西的清风街上,三进四间,也还算干净,与我家也住得近些,就送与世先生。请世先生搬到那里去住,早晚间我与犬子也好请教些。”
齐长春不料李举人会送这样大一份礼,倒唬得他不敢便收下,忙起身推却。李举人道:“世先生岂不是在见怪于我?如今你我同为举人,便如同至亲一般,世先生若再要如此,才是见外了!”
张永宁也在一旁道:“齐兄不必过意,这也是李老爷的一番心意,却之不恭啊!”
这时文氏进来,见如此,便也笑道:“李老爷的孙子是吃我的奶长大的,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齐长春见了,便也只好收下。李举人便道:“今夜已经晚了,明日世先生便可过去。”
齐长春道:“如此厚礼,长春愧不敢当。”
李举人道:“世先生休要再客气了。为兄的已经老了,今后犬子还望世先生提携照应才是。”
齐长春忙道:“那是那是,小可敢不尽力!”
李举人与他说了几句,便与儿子归去。张永宁待他们走后,便道:“齐兄太客气了,反倒让李举人瞧你不起。你只管放大胆子,谁来送礼,你都只管收着便是!”
齐长春道:“总是这礼太重,倒教我有些不知所措。”
张永宁道:“他家里的姻亲,几年前曾作过一任知府,他的大儿子,曾在那里作过事,也不知刮了多少银子,齐兄何必替他当家省钱。”
齐长春笑了一下:“这些事情,我远不及张兄知道得清楚,如今往来还复,尽是这些人,倒要请教张兄了。”
张永宁笑道:“好说好说,明日齐兄乔迁,小弟必然再来,到时再与齐兄细说。”
说着便告辞而去。
文氏过来收起床上的银子和宝钞——宝钞皆是新钞,银子也是五两一锭的新制雪花细丝银锭。
文氏笑道:“却不是我贪心,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便与之前不同了。”
齐长春哈哈一笑,道:“且过几日再看,定然来贺的人更多。”
一夜过去,齐氏夫妇极尽了温存,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发亮,张永宁便来了,带着几个仆人,替齐长春收拾家什。
张永宁道:“我已经差人去那边看过了,一应俱备,不必把这些都带去,只收拾些细软和书册便可。”
齐长春道:“这可有劳张兄了。”
张永宁道:“这算得甚么,齐兄可把家里的东西略收聚一下,我带了炮仗来,便自在门前放了,也好带来些喜气。”
齐长春正点头说好,忽地门外远处传来一迭声的锣响,又伴着几声马嘶,待得近了,随即一片声叫道:“快请齐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
齐长春对张永宁笑笑:“看来不放鞭炮还不行呢!”
张永宁哈哈一笑,齐长春便从文氏手里接了赏钱出去。
齐敏儿本来这时还在睡,却被这锣声吵醒了,便起了身,穿了衣服出来时,二报和三报都已经来了,齐宝儿也从对面出来,揉着眼道:“才刚卯时,便这样吵法!”
齐敏儿昨夜已得知父亲中了举,便道:“想是报喜的,爹怕我们久等,等发了榜连夜从凤阳赶回,到赶在报马前面。”
齐宝儿打着呵欠:“却是吵着了我!”
二人下了楼时,门口已然燃放起了鞭炮,齐宝儿精神为之一振,窜出门去看了,齐敏儿摇头笑笑——还是个喜欢看爆竹的孩子。
等齐敏儿洗漱完毕,鞭炮也放完了,齐宝儿咬着手进来,齐敏儿问道:“怎么了?”
齐宝儿道:“一个炮仗飞到我这边炸了开来,把手指炸了一下。”
齐敏儿忙过去道:“伤着了么?我看看?”
五十三章 再次搬家
齐宝儿把手指凑给她看看,却只是略红,没什么伤。
齐敏儿把他手一推:“好了别闹了,快去洗漱去。”
齐宝儿一边去打水,一边笑道:“原来中了举能放炮仗,这倒挺好的。”
齐敏儿看着他——干嘛?为了炮仗你更坚定了考举人的信念么?
果然接下来齐宝儿说道:“那我将来可得考个举人。你说我要是中了状元,会不会放更多的炮仗?”
齐敏儿撇了撇嘴:“你要是中了状元,我看不止是炮仗,天上都要打雷了!”
齐宝儿说:“这么厉害?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