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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在刚刚新婚之后就说这样的话,完全就是不顾及对方的心情了。
说实话,齐宝是个什么样的人,齐敏也是知道的,昨天晚上笨拙的动作,也显示出他其实是没有什么艳遇的。
——始终,还是因为觉得他是自己身后的那座可以永远包容自己的山,所以才会那样口不择言的么?
齐敏终于觉得,自己还是很任性的一个人——也许,是之前守候了齐宝这么久,这些年来的不安的担忧,一下子全部暴发了吧。
齐敏不是没有担心过,齐宝一去那么多年,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有了“外遇”,是不是会带一个或几个侍妾回来,还是说会被什么国王啊、贵族啊什么的逼婚,越想到后来,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出来了,那都是压力逐渐增大的表现——只是她没法办表现出来。
为了文氏,为了这个家,她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失常。
所以在今天,当她听说婉颜与齐宝共眠于一榻的时候,她出离了愤怒,那一直压抑在心里的不安的担忧,如同洪水一般地喷涌了出来。
也是齐宝倒霉,在这当口撞在了枪口上,如果这事等过了一段时间,就算再被齐敏知道了,那婚后的甜蜜生活也会让齐敏以一个比较平和的心态来看这件事吧。
毕竟两个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关系——婉颜这一年才虚岁十二岁,齐宝应该没这么狠吧?而且婉颜是个女真族的姑娘,无论到哪里都是为奴为婢的,实在不行,就送了出去,让她到别处作丫环。实在不行,就在府里给她指一门婚事,虽然有点不仁道,剥夺了她自由恋爱的机会,但古代不也就是这样么,谁又能有真正的自由恋爱呢!
当年如果不是出了人工呼吸的事,齐敏也就遂了齐长春夫妇的心愿,嫁给了苏睿。虽然说如果那样的话,婚后生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自由恋爱啊——齐敏的心,其实从那个时候起,就系在了齐宝的身上,只是她一直因为齐长春夫妇的意思,而强迫自己不去和齐宝产生更多更亲密的接触罢了。
但是现在与齐宝居然就为了这件事而搞成这样,却是齐敏一时冲动前所没有想到的,现在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份——要知道婉颜现在也只有十二岁,不可能早就与齐宝有染,哪怕是现在,也很难与齐宝作出什么苟且之事来吧!
唉,谁让婉颜年纪虽小,也是一个美貌佳人呢!而且古人都早熟,齐敏不得不防啊!
于是便想去找齐宝来好好说说,便顾不得股间还有疼痛,便要出去找齐宝。
却不料刚刚出门,就看到婉颜和婉若两个跪在门边上,见到齐敏出来,她们两个便一起都磕起头来,婉颜还一迭声地道:“夫人,饶了我吧,我只是上夜,并未和将军有什么事的,将军让我管帐,我是真的忘了拿来给夫人的,不是有意隐瞒的,夫人饶了我吧!”
齐敏道:“怎么?刚才我和你家将军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婉颜只是磕头:“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和妹妹过来为将军和夫人倒茶,这才听到的。”
说着还指了一下一边地上放着的一壶茶和两个杯子。
齐敏顺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你就不用怕,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婉颜只是磕头:“夫人饶了我吧,我……我……我已经不是姑娘了……”
齐敏一怔,心中那团火猛地又烧了起来——齐宝你怎么连未成年幼女都不放过!
但想到刚才的齐宝被气跑的事,便又告诫自己要冷静,便强自按捺下心头的火,咬着牙道:“那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你千万别说个三年前啊,那时你还不满十岁!那齐宝也太禽兽了!
结果婉颜低着头,道:“是……是昨天晚上……是二爷……”
齐敏又是一怔——这事也峰回路转得太厉害了吧,怎么又扯到齐升身上去了!
婉颜道:“昨晚上二爷喝得大醉,我服侍他睡觉,他……他……”
齐敏以手抚额——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于是又想到,昨晚是自己和齐宝圆房的日子,齐升是为了这个才喝酒的么?
于是就更头痛了——这事情好像向着有点复杂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齐敏决定快刀斩乱麻——先解决齐宝的事再说!
正好这里有人,既然都已经被她们偷听到了,那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于是便让婉若去找齐宝来。
婉若却还是跟着婉颜一起磕头,说让齐敏饶了她姐姐。
齐敏道:“你只管去,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你姐姐的事我会作主的——嗯,不是,我会秉公而断的,哎也不对,反正我不会乱来的就是了,你快去吧。”
说着又扬声道:“婉婷,婉婷!”
婉若道:“刚刚将军出去,叫了婉婷一起走了。”
齐敏心想你这时候叫她干什么?难道还想跟她作出什么事来向我示威么?
其实也是知道齐宝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是冲动的人,战场上都不知死了几回了,哪里还能从冰天雪地的东欧活着回来。
只不过刚刚与他吵了一架,虽然知道错在自己,但也忍不住在心里要怪他几分——人都是自私的,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爱人,有时也不免把自己的无理变成有理,而后无理取闹上一场。
有的时候这算撒娇,也有的时候这算使点小性子,但齐敏这个时候这样想,只是带点自嘲的吐槽罢了。
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婉颜,齐敏道:“你也先起来吧,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可怪罪你的。”
第廿八章 峰回路转
齐敏的意思,不是说一点也不怨恨婉颜睡在自己男人的身旁,而是在古代,女人——特别是作为一个下人的女人,就不说勾引吧,而说是为了生活好一点也罢,还是对男主人特别忠心甘于奉献一切也罢,从而侍寝的话,其实也并不怎么罪大恶极。
诚然她是有勾引别人的男人之嫌的,但就是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小三也多了去了,那也不是个死罪,就是再恨小三,也没必要把人家往死了整,更何况这是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古代。
因为有需求才有市场,完全把错误都推到丫环或小三的身上也是不客观的。
诚然婉颜现在是有勾引别人的男人之嫌的,但就是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小三也多了去了,那也不是个死罪,就是再恨小三,也没必要把人家往死了整,更何况这是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古代。
这倒并不是说小三不可恨,而是齐敏清楚在古代就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就像齐宝在战场上要作到不沾平民的鲜血一样,齐敏也要一碗水端平,不能用双重标准——如果用现代人的爱情标准要求婉颜这样古代婢女,然后再用自己在古代比婉颜高贵的出身来严厉地处置她,那不是太狡猾了么。
换句话说,如果你用现代人的爱情观来要求婉颜不能做小三(这个小三是指在古代合法的通房和妾),那么你就要用现代的法律观来处置她,也就是把她远远地赶走了事,不能利用古代环境赋予你的特权而把人家往死了整——更何况人家还未成年,能懂个什么?
这一点是齐敏的良心,并不是妇人之仁或是圣母窝囊废之类的——齐敏在齐宝离开的这一段时期里,每日里无聊时,就会有些胡思乱想的,于是各种情况都有考虑到,当然这种事也有虑及。只是刚才猛然遇到的时候,依然不能冷静罢了。
当然,如果你用古代的标准来看待这一问题的话,你可以直接把婉颜杖杀,这样的话是没有人会来指责你什么的,最多不过说你一句悍妇或妒妇罢了——你也大可以说我不要作贤淑之妇,就是要作妒妇。
但是换个立场想想,如果齐敏是她,作为一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终日相处的救命恩人产生感情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所以假如让婉颜因此而丧命或遭到使其一生不幸的处置的话,也挺冤枉的吧。
怎么说也要给人悔改或再次追求幸福的机会,只要不再触及自己的利益,又何必把人家一棍子打死。
所以齐敏也没有让婉颜一直跪着,而是让她随自己进屋,让她站在一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齐宝跟着婉若回来了,齐敏见他脸上好像很平和,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反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了。
齐宝却先开口了,只见他对齐敏道:“哦,我已经打发了小厮去跟马福奎家的人说了,把婉颜送给他。”
婉颜在边上听了,当场就落下了泪来,再次跪在二人身旁,一边磕头一边道:“将军,夫人,别送我走,我不是有意的……”
齐敏这时已经知道,婉颜的确不是恃宠生娇,不把钥匙和名册给自己,而是因为头天晚上被齐升给要了身子,一时心情紊乱,这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