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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然想了想,道:“哦,是他啊,我没什么要紧的啊,反正伺候谁都是一样的,我又不能回国了。”
婉然耸了耸肩:“我的家人已经都死在战火中啦,回去后也一样要做女仆,说不定还不如你们家的人呢——更何况路上那么远,怎么回得去!”
齐敏注视着婉然:“婉然,你知不知道我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我三叔是看上你啦!”
婉然道:“是这样啊,那也不要紧,女仆和主人间有这种关系的也很多啊。”
齐敏心想——原来欧洲主仆间的性关系也是这样乱的啊,我以前主修中国史,对西方史并不怎么清楚呢!
不过还是不放心,又把普通的主仆间的亲密关系,以及“通房”、“妾”、“二房”等的区别也告诉了她,让她自己心里有个数。
婉然听了齐敏的话,想了半天,才道:“哦,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伺候你叔叔的——呀,那以后我不是成了你的长辈。”
说着吃吃笑起来。
齐敏道:“你不被抬作平妻,是不算作我的长辈的。”
婉然点了点头:“要生儿子啊,真奇怪——在我们国家,女人作当家人的很多啊,你们的习俗与我们完全不同呢,还有这么多奇怪的规矩。”
齐敏道:“我三叔的妻子是个温顺柔和的人,你若生了儿子,也不要仗势欺负她,不然我一样不会饶你。”
婉然笑道:“如果我成了你的长辈,你还能怎么不饶我呢?”
齐敏脸色一变,婉然却又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只要她对我好,我也不会害她的!”
齐敏心想——没想到这婉然倒是个厉害的角色,之前隐藏得好深啊!不过她既然能这样说出来,想来也不是个城府太深的人。
再想想齐连春的眼光——他所娶的妻妾,都是一般的温顺柔和——便也释然了:三叔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于是便让婉然下去,再唤润儿上来伺候自己洗脚睡觉。
片刻之后润儿便端着水上来了,齐敏这边洗脸,那边润儿便去替齐敏铺床,结果别的没看见,就看见了床上齐宝所留下的几滴鼻血。
润儿掩嘴过来对齐敏笑道:“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那样的东西,应该早点收起来才对啊。”
齐敏还没反应过来,把毛贼巾拧干了交到润儿的手上:“你说什么?什么东西?”
润儿指了一下那张床,笑着不说话。齐敏过去一看,看到那一小滩血,才知道润儿误会了,但是也是羞红了脸——刚才也是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于是便道:“你别瞎想!真不害臊,脑子里就在想些什么呢!那是宝儿的鼻血!这两天天热,他今天酒又喝得多了,流鼻血了,不然刚才他那样慌不择路地逃走做什么。”
润儿掩嘴笑道:“我还当是大少爷太不怜惜姐姐了,被姐姐打走了呢!”
齐敏“呸”了一声道:“少胡说!哪有这样的事,你快把这床单换了去洗,明天午后我们就走了,若是干不了,就留下来不用带走了。”
润儿道:“真的要洗掉?不用剪下来收着么?”
齐敏伸出食指往她额角一戳:“乱说什么呢!跟你说不是这和回事,你还在乱嚼舌头,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润儿笑道:“好了,我明白了,是我误会啦!我这就去换一张床单来。”
说着把床给收拾了,然后又换了一张床单,这才下去。
齐敏躺在床上,兀自仍在脸红,心里把齐宝骂了一通,却又觉得有点甜蜜,有点好笑,有点无可奈何——如果不是齐宝流了鼻血,也就真的做出了事来呢!
在床上辗转反侧地过了很久,齐敏才沉沉睡去——与齐宝不见面时,倒还能心如止水,等齐宝回来了,反而有点按捺不住了。
——天啊,难道我是个色女么?
想着现在齐宝俊朗的外貌,心中也是有点心潮起伏——齐宝现在的样子,真的是很具男子汉的魅力了呢!
迷迷糊糊地想了一阵子,齐敏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齐敏还没有起床,齐宝就过来了,直冲齐敏的寝室,坐在齐敏的床边把齐敏给摇醒了。
齐敏醒来后见是齐宝,便狠狠地在他身上拧了一下,把润儿误会的事给说了,齐宝先是脸上一红,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最后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道:“为了妨止润儿乱说乱话,我去把她杀了灭口吧!”
齐敏啐了他一口道:“别胡说了,赶紧扶我起来。”
齐宝扶着齐敏起床,这时正是仲夏,天气正热的时候,齐敏晚上睡觉穿得又少,齐宝看着一袭薄纱下的玲珑玉体,眼都直了。
齐敏见他这副模样,便推了他一下道:“转过身去,一双贼眼珠子瞎看什么呢!”
齐宝依言转过身去,嘴里却笑道:“敏儿你皮肤好白啊!”
齐敏赌气不去理他,自顾自地换衣服,齐宝却又道:“昨天我也没有空去说了,你有没有对婉然说过?”
齐敏道:“说过了,她也愿意的。”
齐宝笑道:“我就知道她不会拒绝的!”
二人正在说话,齐连春就过来了——为的是打探齐敏和婉然的态度。
齐敏让齐连春先在前厅里等一下,然后自己换好了衣服,再和齐宝带着婉然一起过去。齐连春一听齐敏和齐宝,还有婉然都愿意,马上便带让婉然上了自己带来的一顶二人小轿,先让人把婉然带了回去,然后便跟着替二人整理行装——齐宝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离盱眙不足三十里的地方了。
齐宝和齐敏趁着这个时间,又与齐升一起去了一趟李兰的住处,再次向母亲文氏告别,然后再带着齐宝的随从,以及婉婷、婉颜、婉若和婉容四个丫环一起走——润儿就在这一天被遣了出去,也补了她三个月的月例钱。
齐连春送齐宝等人出了盱眙的南门,一趁着送出了十余里路,这才返回。齐宝的这个小队一路向南缓缓而行,到了这天的晚上,后面的大队人马才赶了上来。齐敏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古代的军队,央着齐宝带着她去看看。
于是在这天晚上的郊外安营扎寨时,齐宝带着齐敏在自己的营区里转了一圈——白天时齐敏从马车窗里看到了大军缓缓前行的样子,现在晚上又看到了安营扎寨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奇心也就满足了——更让她惊奇的是,在所属的神机营的士兵里,她看见了很先进的枪支。
——唉,怪不得能一路打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原来他早就在发展火枪了啊。朱棣啊朱棣,你死得也该瞑目了。就是古代的雄主,也挡不住有王八之气的穿越者啊!
齐敏在心里感慨了一番,然后对齐宝道:“当今皇上雄才大略,真是无人能及。”
齐宝笑道:“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了。虽然带兵打仗的是太子和太子妃,但谁都对陛下心悦诚服的。”
齐敏笑笑——自古帝王对太子都是很猜忌的,而建文帝用人不疑,除了对儿子和儿媳的信任外,是因为他手中还握着另外的王牌吧!
一行人又走了好几天,在这几天里,也不断地有三五成群的士兵来归队,其中有些伤兵,还有健全的人搀扶着的。
看来这些从前方回来的士兵,都是很团结的,毕竟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这样看来,齐宝和他那几个亲随之间的感情,也可以理解了。
等到了京城,远远的就听到有礼炮鸣响。齐敏正在马车中教婉然她们四个丫环打五人制的八十分,听到这炮声,便伸出头来,问马车边上的许放:“许大叔,前面什么事鸣炮?”
许放先欠了身,道了声“不敢当”,然后才道:“听一下吧,不知要鸣几响呢。”
许放是齐宝的下属,齐宝因为官阶的上下级的关系,所以叫他一声“许兄弟”,但是齐敏却是喊他一声“大叔”的,只是许放一直不敢当这声称呼罢了。古代的人,上下级的关系还是看得很重。
齐敏见许放这样说,也就陪着一起数了数——不过先前的几声没有数,后面的数了也没用了。
不多时炮声放完,许放面带严肃地对齐敏道:“夫人,一共鸣了九九八十一声,这是天子礼,看来是皇帝出来亲自郊迎啦。这可是重礼啊!”
这时前面果然传来命令,让所有人下马步行,齐敏混在其中,也一起从马车上下来了——难道今天就要看到这传说中的建文帝么?
不过齐敏也是多虑了,她是夹杂在队伍的中间靠后的部分的,前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她哪里看得见——连黄罗伞盖,都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尖儿。
尖声尖气的太监在所有士兵的面前宣读了圣旨,大意也就是慰劳将士的意思吧,里面还说了给每个士兵的赏银,以及给一些有功将士的升赏。
不过关于齐宝,以及另几名将领,只说要到了城里再作封赏,以示恩遇。
不过大军是不可能都进入城里的,而是在几个将领的率领下去了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