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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说:“这几天投票呢。”
老太太不满意了,沉下脸嘀嘀咕咕地走了。林晶晶扬扬眉毛,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心想:“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我还想看看老头老太太是怎么打麻将的呢。”
又过了一会,来了个老头子,手里捏了一个大纸袋子,在卓然的桌子前站着,把卓然面前的投票指南看了又看,然后从眼镜上方看着卓然说:“这个事情怎么让物业参与呢?”
卓然一头雾水,问:“什么物业参与?”
老头用指关节敲着桌子的投票指南,说:“你看,这些业委会候选人都是物业内定的人,没一个是我们自己推举的。”
投票指南上印了几个业主委员会候选人的简历,卓然确实一个也不认识,她也不知道还有一个推举的过程,就问老头:“大爷,咱们什么时候推举过候选人啊?”
“去年选单元代表的时候就一块推举了候选人,结果好多单元代表就没按我们推举的当选,现在业委会候选人也这么搞,都内定了,还叫什么民主选举?!真是瞎搞!”
老头说得气愤,捏了袋子转身要走,想想又回过头说:“不行!还得投票!”
老头掏出选票和他家的房产证什么的放在桌上,戴上眼镜把候选人名字下的空格里都认真地划上个叉,然后气鼓鼓地把票塞到了票箱里。
卓然不明白老头说的这些事,只能看着他按程序把票投了,然后扬长而去。
中午了,林晶晶笑眯眯地进来了,说:“辛苦啦。”
“就坐着,辛苦啥啊?”
“刚才投了多少票?”
“就一票。”卓然把刚才老头投票的情况跟林晶晶说了。没想到林晶晶并没感到意外,还是笑眯眯地说:“总有不同意见的,没关系,该怎么投就怎么投。”
卓然搞不明白,在这样的商品房小区里,一次小小的选举会这么复杂。她也搞不明白,家里的事情同样复杂,复杂到她无法控制。
卓然的父母来了
周六的早晨,卓然的妈妈汪桦和爸爸卓泉涌两口子带着四岁的外孙女董芳和六大箱行李来了,其中两大箱子是芳芳婴儿时期用过的东西,他们在老家给洗好消过毒装好,带来准备给卓然肚子里的宝宝用。
行李是托运来的,让快递公司直接送到卓然家。他们只有随身所带的几件行李。汪桦注意到,去接他们的程潇阳对他们有些带搭不理地,“爸妈”叫得也不怎么热情。董芳仰着脸叫了他几声姨父,他才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拎起他们的旅行箱就独自走在了前面。
汪桦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想女儿,也就罢了。
汪桦住下了,看哪里都不如在自己家顺眼,虽然卓然临时去买了个五屉柜,但三个人的四季衣服还是装不下,汪桦有糖尿病和其他一大堆的并发症,门类繁多的药也没个正经地方放,只能用个纸盒子装了,放在外飘窗上。床是卓然他们以前买的折叠沙发床,中间的折叠部分铺不平,躺在上面咯骨头。
汪桦想,多的要求也不好再提,卓然已经说了,现在她没了收入,程潇阳又要上学又要工作,压力大,生养孩子要钱,房子的贷款还没有还清,家里不能再添多余的东西了,再说了,家里地方不大,家具多了,走路都不顺当,看着也堵得慌。
这些就算了,可重要的是,卓然还有几个月就生了,她的手又有腱鞘炎,伸展不开,也沾不了冷水,卓泉涌又不喜欢做家务,指望不上他,保姆是必须得找的。但在家政公司难得找到合适的,人品什么的都不好说。还是把小齐给叫来比较合适,她是老家的亲戚,人挺本分,还勤快。现在在老家待嫁呢。
卓然在卓越家见过小齐,瘦瘦的,笨笨的样子,不爱说话,闷葫芦似的。她还真看不上那孩子。就想自己去家政公司挑一个,先干着,反正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实在不行再换呗。
卓然对汪桦说:“不行,那姑娘太笨,我怕把孩子带傻了。”
汪桦说:“孩子有我们呢,保姆笨点才好,太聪明了的要不就勾引男主人,要不就偷东西,你到时候着急冒火还没地方换人去。”
卓然不情不愿,但汪桦不等她多说,就自己拿起电话要给小齐打,卓然赶紧大声说:“先拨17909。”汪桦吓了一跳,她在家打电话就经常记不住,她也懒得记,想反正打不了几次长途电话。在女婿家可不行,女婿是学财经的,打电话是要看着键盘上显示的秒数来的,女婿说了,超过一分钟,就得按两分钟收费了,所以,讲话要卡好点,讲到多少分钟的58、59秒的时候挂电话是最节省和最充分利用时间的。
汪桦一开始挺赞同,觉得二女婿比大女婿会过日子。但一到她打电话的时候就犯难了,首先是键盘上显示的数字经常让她看不清楚,再说了电话粥一煲得兴起谁还去注意几分几秒的呢?
汪桦和卓泉涌都是文化单位的职工,汪桦虽然只是个行政人员,但文化人的清高却是沾染了点,理财是不怎么会的,反正不缺钱花。特别是现在,退休工资不算太低,孩子都过得不错,卓泉涌还能去讲课挣点外快,药费能在单位报上90%,已经很好了。自己一身病,脑子经常被病痛折磨得晕忽忽的,根本没闲心去算计着过日子。
两个女儿老大随她,花钱有些大手大脚,老二却吝啬得有些自虐,不知道象谁。老二卓然说了,她是不想为了钱而活着的人,所以不想去赚钱的话就只有节省了。想想卓然从小比卓越自立,成年后就一直在北京生活,没有家人的照顾,现在小两口能省吃俭用买套房子已经很不错了,节省过日子是应该的。所以汪桦虽然被卓然的大叫吓了一跳,但还是强忍着不快重新拨了号,找到小齐的妈妈,千劝万劝才说动了她小齐妈妈还是淳朴,看着家乡人的份上,工资待遇都没谈,就答应下个礼拜把小齐送上来北京的火车。
汪桦放下电话,看了一眼电话的显示屏,是二十五分钟二十三秒。她故意说:“哟,少说了几十秒呢,吃了亏了。”卓然没搭她的茬,回自己屋里听胎教音乐去了。
这次来卓然家,汪桦执意要把卓泉涌和芳芳带来的原因也就是不想跟卓然单独相处。她们母女从来都是处得跟天敌似的。卓然从小就比卓越要顽劣,让汪桦操了不少心,但卓然总不领她的情,觉得她是瞎操心,所以卓然要走得远远的,不在父母身边。可汪桦觉得孩子就是孩子,总需要父母的爱和照顾,特别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候,更需要亲情围绕,所以她要不顾卓然的劝阻,拖着病体热情高涨地来了。
而卓然从小被母亲絮叨管教得异常逆反,如果不是程潇阳成天念叨着叫他妈来伺候她坐月子,她才不希望他们过来呢。
可这话不能说,母女大半年没见,卓然觉得妈妈是老多了,头发白了,还掉了许多,因为是二型糖尿病,消瘦得特别厉害,两条腿只剩皮包骨头了。卓然的记忆中,汪桦是肥胖而凶悍的,在家一瞪眼,谁都不敢吭声。现在不知道是病痛的折磨还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性格变得温和了,卓然看得出汪桦在很多方面都尽量让着她,而她为了汪桦的病也在努力融洽着两人的关系。但是这种多年来沉积下来的由亲情转化的敌对确实是很难在短期内冰释的,卓然想,只要不恶化它就行了。
其实程潇阳也不想恶化卓然母女间的感情,但他实在看不惯他岳父母的浪费。为了节省,他们入住之后一直没有用物业提供的热水,而是买了个电热水器自己烧水洗澡。岳父母一来,程潇阳就告诉他们,要用热水就拿个盆子接电热水器里的水。可汪桦从来都是直接打开热水龙头。程潇阳看在眼里,但没法开口说,就只得在卓然耳边嘀咕:“你们家也真是的,接点热水就那么困难吗?那物业的热水可是18块钱一吨的啊。”
卓然不以为然:“他们在家用惯了,况且我妈的手不好,拿不动盆子。”程潇阳说:“那我看你爸和芳芳也都不接水用。”卓然说:“我跟他们说说吧。”卓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和程潇阳发生矛盾,就自己去和稀泥。跟父母那多说了几次,卓泉涌不乐意了,跟汪桦嘀咕道:“我看小程就没想让我们在这里,还是回去得了,自己家住着怎么都舒坦,老子这么大年纪还来受他们的气。”
汪桦说:“你管他呢,你爱用什么用什么,小然过两个月就生了,我们不在这里,小程会把他妈弄来。你女儿那个脾气,连她亲妈都受不了的,她婆婆能受得了吗?月子里给她点脸色看什么的,影响情绪,奶就没了,奶没了孩子还能好吗?”
卓泉涌说:“你身体不好,带孩子累,你能订得住吗?”
汪桦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