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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死囚写遗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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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珑山恨恨地说道:“我准备去告发他们。” 
那位记者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然后轻声说道:“吉珑山,你逃走吧。”随后便挂了电话。 
冷静下来的吉珑山仔细一想:告发?他应该去告发谁?整个事件从头到尾都显得神秘而又莫名其妙,他所有能举证出来的“事实”在外人听起来都像痴人说梦一样,更何况,那位记者在电话里劝他逃走,必定就有逃走的理由……唉,算了吧。 
放弃了告发念头的吉珑山在五指山区躲了一个多月后,已经身无分文了。仅仅一个多月,满身憔悴、皮肤黎黑的吉珑山早已失去了吉总经理的风采。为了逃离海南,为了筹措返回重庆的路费,在通什市的一条水沟边,他向一位做小生意的黎族妇女伸出了手。 
这是吉珑山生平实施的第一次抢劫。 
迈出了第一步,便有了第二步、第三步……吉珑山终于在1992年的秋天,靠一路抢劫回到了重庆,沿途留下了一路流窜作案的犯罪现场。回到重庆后的吉珑山,加入了一个抢劫团伙,干下了一桩又一桩罪恶的勾当。 
1995年10月,吉珑山被警方抓获。 
1996年11月19日,重庆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了重刑初字(1996)第453号刑事判决,认定吉珑山犯抢劫罪,判处死刑; 
1997年7月22日,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下达了川法刑一终字(1997)第382号刑事裁定书,决定对吉珑山执行死刑。 
1997年7月下旬的一天深夜,我见到了死囚吉珑山。 
我盘腿坐在他对面的地铺上,放一床铺盖到中间权且代替桌子,摆上稿纸和钢笔。还没等我开口,他便抓起笔,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起来。这是一支非常普通的永生牌钢笔,是我习惯用的。一会儿,他放下笔,长长地叹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旧日辉煌的神情,自言自语地说:“好多年没用过钢笔了。派克笔签起名来一点都不刮纸。”   
莫名“撞”来的大运(8)   
我心里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吃惊的不是派克笔本身,我知道那种牌子的钢笔在全世界都很有名。我震惊的是面前这位死囚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旧日信息:派克笔签名。一般人都说钢笔写字,能够脱口说出派克笔签名的人,他过去的生活想必曾经非同凡响。 
我敏锐地抓回并擦亮了他过去曾经辉煌的旧痕迹。 
于是,在这个深夜,我听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一位成功人士在他光芒四射时出现在媒体上的“半边脸”的传奇。 
说实话,这个故事当时一点都没给我带来惊心动魄的感觉,相反,我心里冒上来一连串的疑问:这是真的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似乎每一个问号都可以衍生出更多的问号来:难道,这就是社会大转型时期的神秘故事吗? 
我问道:“那位记者,你们后来有过联系吗?” 
“没法联系,他失踪了。”吉珑山说,“我后来打电话到报社,报社说没有这样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与吉珑山的谈话一直都是平静的。 
次日上午,死囚吉珑山被执行了枪决。 
当天下午,我才猛然想起遗漏了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没有问他:海南××财团的人后来追捕过他吗?在他这位总经理失踪以后,阿丽他们是否又将海南××财团换成了另一块什么财团的牌子? 
一想到这些问题,我内心便开始惊心动魄起来。   
逝水流年:旧情“讨”债(1)   
这是一则关于讨债人的故事。 
在社会生活中,交易双方产生经济纠纷或出现多角债务关系的事例屡见不鲜,因为有了这些俯拾即是的现象,所以,在众多商家深感秋意萧萧的商界里,却出现了生机勃勃的讨债商机。据说,倘若某人在讨债行业里“优秀”为一名成功人士后,那么,他或她的一生都即将对许多赚钱的生意失去兴趣。 
有多少生意比得上讨债的巨额利润呢? 
1 从乡村大嫂“讨”到神秘桂姨 
这个扑朔迷离的故事是由一系列的错误引起的。 
1975年7月15日,江龙利出生在四川省泸州地区合江县一个叫江桥的小村庄里。山清水秀的江桥村虽然封闭与落后,但人生两大重要事吃饭与爱情却是无须什么开放的人士来指点的。到1992年下半年,刚满十七岁的江龙利错误地爱上了一个二十七岁的乡村大嫂。 
乡村大嫂的丈夫在广东珠海打工,已经两年没返家了。 
面对一位十七岁少年大胆而又疯狂的爱情表白,二十七岁的已婚少妇被冷落已久的性欲如烈火般地燃烧起来。在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他俩干脆利落地节约了许多雾中观花的程序,乡村大嫂老马识途般将怀中十七岁的少年拉进了洞天福地。当焚身的野火燃尽后,乡村大嫂抱歉地说:“我错了,你的童身应该交给一位处女的。现在,我却抢先吃了。”顿了顿,她又说,“将来,你要对人家好。” 
江龙利明白乡村大嫂话中的人家是指他未来的媳妇,他艰难地将两片嘴唇从乡村大嫂丰硕的乳峰上搬开,水淋淋般响亮地咂了一声,认真地望着身下这位比他大十岁的女人,认真地说:“我不要什么处女,我只要你。我是认真的。” 
仰视着近在咫尺的十七岁少年,乡村大嫂想起远在珠海打工的丈夫。她明白自己遇到了麻烦,江龙利的认真是不顾一切的,而她本人则只将两人之间的性事当做疲劳后解乏的一杯药酒。她怎么会“改嫁”给一位毫无社会阅历和生存能力的十七岁的乡间少年呢?于是,在1992年年底,当乡村大嫂把江龙利这位童子鸡娃浸到沸腾的情感大锅里起起落落地麻了个浑身酥软后,深恐夜长梦多的她在冬天的一个早晨,挎着旅行包前往广东珠海寻找她的丈夫去了。在乡村大嫂的想象里,十七岁的乡村少年不大可能天遥地远地追到珠海去找她吧?此其一;其二,江龙利在性事的“催肥”下,如同温室里的反季节蔬菜一样比其他同年的男人更为成熟起来。等对方“长醒”后,她想,到时候丢不开的可能不是江龙利而是她乡村大嫂本人了。 
那位乡村大嫂在1992年冬天作出的分手决定无疑是正确的,然而,十七岁的少年却一口咬定他俩的爱情亦如眼前的江桥村一样山清水秀。在他蓝天白云般单纯的心中,屋后静默的大山是年老的,屋前潺潺的山涧流泉却年轻如晨露。既然水击礁石都可以撞出珠落玉盘般美妙的声音,凭什么年少男人就不能在年老女人身上擦出爱情的火花呢? 
1993年的初春,不到十八岁的江龙利以各种借口从亲朋好友处借到了一千元路费赶到合江县城。那些借钱给他的亲朋好友们哪里知道一位乡村少年内心正被炽热的忘年爱情煎熬着:他要讨回远流南国的乡村大嫂的情债。同样地,包括江龙利本人做梦都没想到,这次出走,不仅是他光芒四射的成功人士生活的前奏,也是他今生今世与故乡的永别。 
这个季节正是内地的民工大量涌往全国各地打工的民工潮高峰期。在合江县城,第一次出远门的江龙利轻信了一个车贩子的花言巧语,错误地踏上了一辆合江至泸州的中巴车。结果可想而知,中巴车在泸州将他“零售”给了另一辆泸州至重庆的中巴车。到重庆后,当车贩子准备将他这只“猪仔”再次“零售”给一辆重庆到贵阳的大客车时,吃一堑长一智的江龙利这次不干了。他愤怒地把车贩子暴打一顿,疯狂地大喝道:“钱,还我的钱!”   
逝水流年:旧情“讨”债(2)   
愤怒的结果,江龙利不仅没讨回钱,反而被车贩子的同伙们向当地公安机关报了抢案。 
在派出所里,在一位中年警察的严厉询问下,江龙利诉说了他被一路“零售”的经历,说到激动处,他居然哭了出来,说:“我准备到珠海去讨回我的婆娘,路费都是向人家借的。” 
“到珠海讨回婆娘?”那位中年警察打量着这位乡间少年,觉得有些滑稽,一位看起来“鸡眼睛”都没睁开的乡间少年,居然有一位出逃的婆娘?他好奇地问道:“说说你那什么婆娘的故事听听。”他正色道,“也许对证明你不是抢劫有帮助。” 
江龙利把他与乡村大嫂的爱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面前这位中年警察。问题在于,纵然他浑身是嘴,却没有任何旁证说明他犯的不是见财起意的突发性抢劫,而车贩子报的抢案却有同伙为其作证。 
当天晚上,江龙利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被临时拘押在派出所里。 
他问中年警察:“我这件事会有什么结果?” 
中年警察很干脆地答道:“要么有罪,要么无罪。” 
似乎真的应验了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一夜失眠的江龙利红着双眼好不容易熬到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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