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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河离墓地不愿,那就是说离树林也不远了?
要是昨晚就看见了它,她会不会连夜赶路呢?
不再多想,她已经发了疯似的跑过去,就着水喝了几口,又鞠了一捧水让铁骞毅喝下,一大半的水都被她浇到了他的脸上。许是冰冷的触觉太过久违,一直昏昏沉沉的铁骞毅也睁开了眼睛,只是双眼还是太过无神,他看着面前那道白色的背影,纤细而朦胧,正几步往前走去,跪坐在地上,低头喝水。
“你……是谁?”昏迷几天后,他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晓云却忽然僵住了,她现在才忽然醒悟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大的事,她救了铁骞毅的命!前世救他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现在还要救他?他们现在又要往何处去呢?
脑子里一片混沌,理不出半点头绪,铁骞毅又问道:“是你……救了我?”
她急急摇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赶忙从怀里掏出头帕将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身后却忽然安静了,许是她呆的太久,没有任何回应,他已然有些奇怪了,却并不急着问,反倒是安静了。
她终于回过头来,见他一双眼睛黑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却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让人不由自主的沉入其间,这是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敢正式打量他,但是现在却也一刻也不敢看了。
忙低下了头,却还是感到一道灼热的目光紧盯着她,许是知道她不会答话,他也不再问了,晓云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感觉,还是像往常一样料理他的伤口,一点也没有马虎,呜……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就在这样诡异而沉闷的气氛下度过了一天,歇息时他便静静的注视着她,不说话也不提出什么要求,眼睛总是带着一抹疑惑,而晓云也就静静的瞧着一边,有时看天空的云卷云舒,有时看身边的溪流晶莹,有时候看着满天星斗。
更多的时候想,何不就这样往回走呢?为什么还要朝着溪流走呢?还是想要看看那片树林吗?还是担心他的伤口反复而又在没水的情况下死去呢?
总之的总之,就是她不敢往回走。
她的不说话,也许也让他误会了她是个哑巴,于是当一天晚上,流行划过天际时,他只是遥遥的指了指天空,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抬头,眼底是一片落寞而迷茫,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那颗一闪而过的流星,有些空洞洞的闪光。
铁骞毅一直便是不多话的人,遇上一个不想说话的晓云,两人一路沉默。
当那片树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仿佛他们之间才有了些异样的感觉,都是静静的凝视了半响,其实心里都澎湃激动的不行了,眼里还是一片沉寂,良久了,两人才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眼中的火花一闪而过,最后只剩冰冷的余光。
她的心却提了起来,她知道这里会是阿伊纱常来的地方,而他们最终会相遇的,如果现在又加了一个她呢?到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前世和今生要是在一个时空相遇,却又该说些什么呢?
也许也只会讷讷的说上一句:“你好!”
自从踏进这片树林,又像是梦境重现,脚步不由自主顺着梦中的路线走入,她不由自主抬头去看树梢,一双翠绿色的绣鞋稳稳当当的停留在上面,她甚至有种冲动要去拿起一旁的树枝去取下它换上。
铁骞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又看了看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纳闷。
她的脚步越来越是顺,他的目光却是越来越是奇怪。
走到了那片湖泊前,她已经恍然失神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着她的身影,梦中,多少次,她在这里嬉戏……
铁骞毅跟着她绕着湖面而走,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但见她的样子却是对这里很熟悉,可奇怪的是,她既像是故地重游,又像是第一次来,就像她周身笼罩的云雾般,她的行为也让人看不真切。
明明见到她的眼神中蓄满深情,却又要强装作冷淡。
手心越来越是滚烫,脑子也有些昏昏的感觉,像是伤口又发炎了,他看着她朦朦胧胧的身影,终于扑通一声栽倒在湖边。晓云吃了一惊,连忙蹲身去看,触手又是这样的滚烫,这一路上不知反复了几次,其实他能活着她已经觉得是个奇迹了,连忙捧了许多的湖水洒在他的额头……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她的手蓦地一呆,不会是这么巧吧?命运这回是真的是躲也躲不过吗?
回过头去,像是电影重现般,画面被调成了朦胧感,那道纤细的身影也像是踩在云端,很朦胧,却又真真实实的撞进她的眼帘。
她的脚步很轻,仿佛不知忧愁,翠绿色的鞋子轻轻的,无比跳跃的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她并不知道这里会遇上什么事,正一点点慢慢的靠近。
晓云低头去看铁骞毅,手僵的可怕,现在将他拖走吗?他们绝对不能相见的!她又抬头去看阿伊纱,她的脚步那样欢快,脸庞那样无忧……
半卷云纱 第十六章 历史重演
当下晓云做了两个决定,一是:现在一脚将铁骞毅踢进湖水里,让他尸沉大湖,然后之后自己便逃之夭夭,以后至多是阿伊纱洗澡的时候偶然会发现一具尸体……唔!不好不好!阿伊纱不就是自己,要自己在水底看到一具尸体,那比午夜凶铃还可怕好不好?但是……不这样,他们就一定会相遇!二是:现在跟她友好的打声招呼,然后说不好意思啊,打扰你洗澡了,我先把他带走……呜呜!好像更不行啊!自己怎么能够和一个前世的自己镇定自若的打招呼啊?到时候一定会舌头打结,语无伦次,何况这个地方是寻常人等会来的吗?
想着,竟然将铁骞毅拖动了几步,他的伤口重新裂开,一丝血迹流入了湖里,当听到阿伊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许这便是自己逃不开的命运吧!千辛万苦将他救活,这中间的点滴可不是盖的,更不是脚肿了,脱水了,体力不支可以概述的,终究还是不忍心,终究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阿伊纱然后还能装做若无其事的打招呼,她心中一痛,人已悄悄的跑远了,直到觉得阿伊纱不可能再看到她才停住脚步,躲在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树后偷偷望过去。
果然还是在水边嬉戏,她将一双纤细洁白的双足泡入水中,踢着湖水,无比惬意,蓦地,她的眼睛愣住了,晶莹而明亮的大眼,澄澈明亮的像是大漠上空湛蓝的天空,不含一丝杂质的纯色,而铁骞毅的出现却打破了这一片安静的湖泊。
晓云不断的对自己说:“过去吧!现在阻止说不定还来得及!”可不知怎么的,脚像是被人用钉子钉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半步,只能眼睁睁的,混混沌沌的瞧着她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近,终于,当她蹲下身子,手扶上他的伤口时,历史再次重演……
晓云紧闭了眼睛,无力的靠在树干上转过了身子,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居然也做不好!刚刚只要不离开,或者只要踏出去一步,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竟难道,在潜意识里还是想要相遇吗?
面纱越贴越紧,她伸手摸上脸颊,却发现眼泪不知何时流下,打湿了面纱。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阿伊纱急切的呼叫,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是那种焦急仿佛就是从自己内心里发出的,最后,她听见铁骞毅呻吟了一声,她知道他是不会死的,在沙漠里行走时,他的伤口不知反复过几次,每次都将她吓的半死,但每次都奇迹般的死里逃生。
铁骞毅喉咙里发出一阵类似于疼痛的呻吟声,然后沙着嗓子问了一句:“你会说话?”
晓云只觉一愣,随即又是哭笑不得,你是发烧烧的脑子也坏掉了吗?人都会认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白衣,再看了看阿伊纱一身的白衣,最后盯了盯她眼睛,心里便只剩了几声哀叹,以前裴薇薇就说过,她脸上最好看的便是眼睛,又大又亮,眼睫毛又长,若不是眼神太过温婉,一定像是个新疆舞蹈演员,眼神会勾人的。
原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与她竟相似如斯。
同样没有听到阿伊纱的回答,他仿佛也知道了她不爱说话,虽然疑惑,但是他脑子昏昏沉沉的,丝毫没有察觉眼前已经换了一个人,只觉得她的眼睛是那么的熟悉,而现在已经拿掉了面纱,一张姣好的脸庞展现在他的眼前,竟让人有一瞬间的炫目,他以为是自己的伤口反复才让她连面纱滑落了也不自知。
而阿伊纱并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汉语不精,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还是个大概,用夹生的汉语道:“难……难受吗?”
铁骞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