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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登基之后与一名适龄的、出身不能太过敏感的勋爵结婚,但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我怎么会,怎么敢轻信一个人,一个陌生男人,姑姑,我信不起,因为信任是一场豪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现在,我不想赌,也赌不起。”
她怏怏地说完,将还有点湿漉漉的头依靠在吴姑姑的肩膀上,吴姑姑温柔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口中喃喃“可怜的小格洛,可怜、可怜的小格洛。”
格洛瑞亚没有再说话,不一会就睡着了。
而一墙之隔的艾维斯青年,今夜注定失眠。
可以说,除了今晚被不经意捕入眼帘的美妙身体,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如此让他沸腾的画面。身体一阵阵他难以控制的燥热,使他怎么也无法入睡。
辗转反侧许久,他干脆起身,提前进行例行的逡巡,然后通过让他今日尴尬无比的暗门进入寝殿。没有端着烛台,他良好的夜视能力堪比野兽,脚步悄声。
他先是仔细的检查过门是否锁好,然后又看了看窗台处的守备情况,刚刚的刺杀事件其实是自己的失误,明天早上应该请求公主原谅的。
他思绪飞扬,视线转回了安睡着格洛瑞亚的华丽大床上。不像白天被梳的婉约却正式的各种发型,她将头发披散开来,珍珠白色的丝绸睡袍让她看起来就像纯洁的天使。天使的被子被她自己扯到了腰部。
这样可不行,就算是天使也是会着凉的,艾维斯走了过去,伸手将被子扯上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了。
本应该是在黑甜乡里的格洛瑞亚猛然睁眼精光大放,艾维斯猝不及防,只看到一道白晃晃的影子猛然向自己划过来。
“是我,艾维斯,殿下。”就当反射着白色月光的匕首马上要划破他的脖颈时,他说道。
声音被他特意压得很低,他不想吵到其他人。
他维持着拉扯被子的动作一动不动,直到格洛瑞亚点燃了床边的烛台,匕首还是抵在他的喉咙上。
审视了他一会,公主才将匕首放下。
“怎么是这个时间”她皱着眉头,收回匕首插入枕头下。
艾维斯连忙单膝跪下:“公主请赎罪,属下无心。”
格洛瑞亚并不以为意,招招手让他起来。
“属下,属下在想今晚刺杀的事,觉得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虽然他是在想今晚的事没错,但是,这还是算得上撒谎,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坐吧,”格洛瑞亚说:“说说,你对今晚的刺杀有什么想法。”
其实要说有,艾维斯还真想过不少东西。
“那属下就妄言了。”得到殿下的点头示意,他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
“属下虽然跟随公主的时间不长,对于荣光殿的侍从们不是很了解,但见过今晚的这个侍女几面,从公主并无多少防备来看,她应该在荣光殿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其一,她本来就是被安插在荣光殿的杀手,一旦得到自己效忠之人的指示就会对公主不利,其二就是被临时收买来做刺客。按属下看她的身手应该是经过训练的,所以应该是从很早之前就安排在公主身边,直到最近才被下的命令。”
格洛瑞亚听得认真,点头说道:“很好,继续说下去。”
“有能力在荣光殿里安插人的幕后黑手势力应该不小,因为据属下了解在成为荣光殿的侍从之前每个人哪怕只是花园里的园丁都会被调查的清楚如溪水,所以说背后势力肯定很小心地假造了刺客的背景。能够拥有这种能力的,大概不是普通的贵族或是官员,恕属下大胆,综合来看,能够下手并且对公主有充分动机的只有……王宫里的两位王子,以及我们的老对手,殿下。”
“是的,”格洛瑞亚按了按眉心,“猜的很不错。我再纠正一点,我们的老对手他的手再长,伸到别的国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格洛瑞亚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并不令她感到愉快的事。
“不太可能是罗纳德,只会是克洛斯那个蠢货。”神色鄙视,“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罗纳德向我求过婚,那个时候是我父王过世不久,他竟然要求我用我自己和王位来交换性命。过了这几年,虽然形势变了,但我知道他的恶心想法一直没放下。他是一个自负透顶的人,和克洛斯的傲慢自大不同,他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而克洛斯,他和凯丽那个老女人一向同气连枝,这么快就发作也不奇怪。老费罗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撕破脸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艾维斯。”她深深地看着他,“我感觉你已经知道了我为什么单单点你来做我这一段时期的贴身侍卫。”
艾维斯点点头。
从维克多的试探开始,他就隐约的意识到了,不是因为他的与其他骑士公正对抗的剑术,而是他在处理诸如刺杀等意外的能力使得他可以跟随在殿下的身边。毕竟这一段时期,公主可能会面临许多的刺杀。
她才不到二十岁。他又想到了好像无关紧要的东西了,艾维斯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他没太注意是从公主的那一句话开始不对的,也许待会需要想想。
“所以,接下来你要几乎一刻不离的保护我,从明天起,我的房间里会安置一张比较小的床榻,你知道该怎么做。还有,”艾维斯立刻收敛心神,“希望,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这是,殿下向我坦诚信任,艾维斯从椅子上立即站起,肃声道:“属下以荣誉和生命宣誓,绝不辜负殿下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考量
目送着艾维斯的离去,格洛瑞亚轻叹了口气。
这位年轻的骑士看起来总是冷冷的,其实只是不知道如何运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时不时的,激扬的情绪就会在他暗色的瞳孔中满溢,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无比真实的人。
而她,端着一张不行喜怒的面具过生活,连眼睛里的情绪都可以作假,计算好了感情的结果,谋划好了人心的反应。她算无遗策,几乎事事谋定而后动,甚至这几日就要被刺杀一事她也已经提高了警惕。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聪敏贴心却其实心思单纯的男人,她却有些歉疚。
她是个政客,与商人类似,政客也十分擅长利用手中的一切资源使得利益最大化。她一开始就打着先威后恩的主意。不管是将他从教会手中救出,将他调到身边,还是后来初次见面时的长跪,都是让自己给他留下一个敬畏的印象。
再然后,是逐渐让他参与自己的部分事务,时时听取他的看法,在眼界方面帮助拓宽,在谋略方面予以指导。在面对对手羞辱他时,以自己的第一利益为主旨狠狠反击顺带达到收服他的目的,在艾维斯犯了点小错误时并不十分责怪,反而有意无意的化解……
就是这样啊,这个单纯的艾维斯就被她牢牢的掌控在手里,他澄澈的眼眸一直就是这样说的:殿下,殿下,殿下,殿下……
还有,想到这里,格洛瑞亚有些不愿意想下去。实在是,有些卑劣的事实令她下意识回避,但是,怎么可以,她还要继续以忠诚的名义将他炼制成自己的一柄锐利的剑和坚固的盾。
她的资源,还有着可以充分利用的一项——她是一名少女,一名可以很端庄大气,也可以娇媚柔软的少女,一名,有时都会令自己感到心疼的少女。
艾维斯是个,怎么说呢。如果用一座城池打比喻,那么他有着很高很厚的城墙,有着严防死守的兵将,但是,这座城连着兵将都是泥土做成的,她可以成为水,一点一点的侵蚀,一点一点的破坏,找到这个弱点攻克起来就十分的容易。
而一旦攻克,她会立刻在他心里筑起另一堵更高更厚的城墙,这座新城,将是她一个人的王国。
她是第一次和艾维斯这样的骑士打交道,第一次怀着歉疚但是非你不可的心情算计一个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现在对于她的安全十分重要,仅就武力层面来说,她可以比较放心的委托他担负起自己的安全。
而人心层面,她也许永远不会交托全部的信任。
她对他没有爱情,她十分清楚,至少现在她不会有,这使得她几乎都有些自我厌恶,但也仅仅就是一瞬,因为当刚才艾维斯的语气都几乎掩盖不住激动的内心时,她就知道她一定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用一个男人的纯洁的仰慕之情,换取危险时刻的一线生机。
其实她才是那个最冷最阴暗的人。有好多东西还隐藏在阴影里,等待着艾维斯对她的感情日益深刻,然后她再一点点的透露出去,然后取得他背弃了自己底线的理解,然后……
她记得吟游诗人口中吟唱过一名伟大的英雄,他说:我的一生,赢,要赢得堂堂正正;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