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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昨天就在外庄上接到秦可卿的死讯,他的惊怒哀伤和别人又有不同。
一是哀伤她年纪轻轻便做了北邙之女,二来他正想找个机会问一问九龙佩的事。
或许解开九龙佩的秘密,他母亲的死因也就能找到了。最重要的是,贾府的荣辱和她也都有关系,他想找到贾府衰落之谜,也到此中断。
和兴儿连夜赶了回来,到了府中也才是丑时刚过,还是满天的星辰。
兴儿这次跑的很快:“爷,小的去东厢房给奶奶说一声?”
贾琏把他叫来回来,说:“三更半夜的,别去吵醒她,东府里一定忙翻了天,她在那儿不会不帮忙,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
兴儿又反过来拍马:“奶奶遇上二爷您,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想想似乎不妥,更改说:“是两生修来的福气。”
贾琏心里有事,也不和他说笑,只说了一句:“贫嘴!”就转身要去书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贾琏是越来越有这种感觉了。真不知道她这两天累了吗,受委屈了吗?这个小刚辣有委屈也不和别人说,只会埋在心里。唉!都两世了也这个小性格也没变,还是这样要强!
让兴儿先去书房收拾下,他就信步来到了东厢房。里头的灯火亮着,难道是有人早就起来了?
平儿在耳房里洗脸,别的丫头也都还睡着,廊檐下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就尽可能静悄悄的走了进去,掀开帘子就看到珂珂手托香腮坐在榻上迷瞪呢。里头穿了件青地兰花的缎子袄,外头披了件狐狸毛的大斗篷。看样子还没有梳洗,头发披开、脸儿黄黄,一看就是极累的样子。
走到跟前坐在她边上,替她拢一拢斗篷,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毕竟是三九严冬,烧着地龙坐久了也是寒浸浸的。她的手并不比自己暖和多少。
珂珂猛然惊醒,睁眼一看竟是贾琏来了。慌的问:“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路上冷可冻着了?”说着就摸摸他冻红的脸,心疼的嗔道:“你也真是的,一早开始来就好了,何必半夜跑来!”
贾琏听了心里暖烘烘的,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说:“还说我呢,你就不知道爱惜自己。怎么不多睡会?再不听话就成了黄脸婆了。”说着就把她狠狠的搂在怀里。
平儿听着里头有声音,才掀起帘子的一角,就看到爷和奶奶靠在了一起。赶紧放下帘子就出去了,她才不会去搅好事呢,让人家两口子说说悄悄话吧。
温馨了一把,他们就说起了秦可卿的丧事。
珂珂说:“别看大嫂子待她儿媳妇和亲闺女一样,到了真事上都明了了。”
贾琏低沉着声音说:“她死的蹊跷,我敢肯定她绝不是病死的。”
珂珂又说了她协理宁国府的事,贾琏是一点都没有意外。“大嫂子称病,珍大哥必须要找一个来替他看摊子。不然,就他的家风做派,东府里早晚是一锅粥。”
珂珂冷笑:“早就是一锅粥了,才一天就乱了套。不是我笑话他,要是他有福分做了皇帝,也做不到头。”
在封建社会说这话是大逆不道的,但是生在长在现代社会的新知识女性是难免不会忘记这条的。 贾琏有点紧张,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我的姑奶奶。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看他紧张,珂珂才说:“我就是一个比喻,以后记住了还不行吗?”
贾琏终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忙归忙,你还是要注意身体的。别东院的事没完,你先累倒了,反而让人看了笑话。”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珂珂乖乖的听话。睡回笼觉显见的不合适,来回的一折腾也休息不了。让平儿抱来一床被子,就在榻上迷上一会儿。
靠在贾琏的怀里,珂珂觉得这一会儿比一夜睡的都香甜。
☆、打狗给主人看
珂珂端坐在正中间的榻上;第一天正式接手宁国府。不说怕,心里仍然隐隐的有些慌乱。只是表面上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出来,就是平儿跟着久的,也觉得奶奶是成竹在胸、无比威严。
她让彩明唱花名册清点人数;眼角却看见周瑞家的在一个犄角里朝平儿招手,平儿略一迟疑就装作有别的事出去了。才点完人名,发现少了一个人。这个套路还是没有变;只是人变成了管事媳妇樊氏。
平儿回来之后在她跟前小声的说了几句话,珂珂眼角一挑;继而恢复了常态;就像没有丝毫的变化一样。
接着,她就问:“今天是谁没有来到啊?”
彩明说:“回奶奶的话,除了樊氏,其余的人都来了。”
此时,珂珂是粉面含威,薄怒微愠。早有人看见这个二奶奶不悦了,况且凤辣子声明在外,有一起小人在外头传说西府里的二奶奶是个面酸心辣的烈货。有了这个名号,就是不屑于她的人,此时委身在她的手底下,也少不得要小心翼翼的行事。那个媳妇有一两个相知的,早去与她通风报信,让她赶快的过来。
等那媳妇来了之后,珂珂嘴里轻哼一声,将手里的账本子往桌上一扔,心里道:又是一个张氏!
她依旧是不急不忙,一条条一件件的把事情分派了好了,方回过头说:“你过来了了?”
樊氏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脸上从惊恐变成了不屑。切!到底不是我们这里的奶奶,你还是不能太逞强的。“回二奶奶,我今天一不留神起的晚些,才迟了一点。”
珂珂脸上顿时凌厉了起来,道:“你是比别人都高贵些吗?别人都能按时辰来了,就你来迟了?”
樊氏一听语气不好,就赶紧搬出尤氏来:“我们大奶奶说过多次了,只好做好自己的本份活,是不须拘小节的。”
珂珂不听则已,一听更是怒火中烧:“既然这府里的大爷托我全权代管府里的事,我也少不得尽心尽力的去办。以前府里是怎样的我不管,现在在我这里,就要按照我的规矩行事。头一天点卯你就来晚了,要是放过了你,岂不知明天也有不来的,后天也有告假的!拖出去,打上二十板!再有人敢来晚,也不必到我这里点卯了,只要去和板子说话就行了。”
樊氏一看来真家伙,才害了怕。她跪下战战兢兢的说:“二奶奶饶了我吧,是我心里没数,才惹奶奶您生气。”说完,就磕头如捣蒜,涕泪皆流,好不狼狈。
底下也有几个人替她说几句话,可一看到珂珂凌厉的眼神都乖乖的闭嘴不言了。
府里的板子比公堂的板子要轻多了,珂珂早就暗中让人少用了几分的力,樊氏还是被打的爬不起来。只好让两个婆子架着来到里边,亲自给二奶奶磕头认了错。她也感觉到了二奶奶手下留情,被打之后心里还是感激珂珂的。“二奶奶放心,以后奴才一定会听您的话好好做事的。”
三言两语就把宁国府给时候妥当了。
一天下来,府里进出有序,所有财物无一损坏丢失。更没有人寻衅生事。
上半天安安稳稳的过去了,晚上烧完黄昏纸,就陆陆续续的有荣国府的媳妇来禀报府里的事体。加上东府人来人往,事情是应接不暇。到晚饭时,珂珂渐渐地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平儿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奶奶不舒服,趁着跟前没人,悄声问:“奶奶是累了吗?”
珂珂疲惫的闭着眼睛,用大拇指揉了一下太阳穴说:“倒也没觉得累,可身子乏力懒得动弹。”
平儿就劝道:“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奶奶是太要强了。这一两天你是睡的晚起的早,白天还要过问一大堆的事,不乏才怪呢。现在回事的人少了,奴婢在门口看着,奶奶就小寐一会儿,养养神也好。”
“也好吧。”
平儿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黑狐皮的大氅,披在了珂珂身上,后头给靠了一个大迎枕。等珂珂一合眼,她就下去在门口守着了。
还没过多久,荣国府就有几个媳妇来回事。
平儿认得其中一个人的姐姐在王夫人的院里做事。她现管的是府里的香料,所有熏衣服烧香炉的香饼,还有荷包里装的香料都是经她的手过一遍。事情不大,油水不少。
平儿盈盈一笑,和几个媳妇打了个招呼,然后和打头的那个说:“是丁嫂子啊,这么晚了有事?”
丁氏皮笑肉不笑的说:“是平姑娘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小丫头呢。看门打帘子怎么就成了你的活了?”
平儿压根就没在意,依然是笑脸相迎:“瞧丁嫂子说的,我不就是个丫头吗!”
丁氏讪讪的笑笑,也不好继续拨火了。“这个是这几天香料的帐,我拿给奶奶过目。”
平儿站在门口,压根就没有请人进去的意思。“是香料的事啊,这事不急!等奶奶得空再看吧,丁嫂子只管把账本交给我就行了。”
来的几个媳妇对望了一眼,丁氏就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