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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息。必须选择清晰准确的字眼儿,才能网住那些在风中不住摆荡的东西。不能只根据程式,而是凭感觉,也就是闭上眼睛,让自己像水中的鱼儿一样潜回那个你曾经身处其中的“树林”,用手和全身的皮肤去拍打那些树,体贴那些花,把它们的光色和气味一股脑儿吸进你的心里,树的纹理和花草的叶脉重新拓印在你的心版上,再小心地揭下,然后变成方块字吐出来。
一个能潜心于细小事物的人不但活得深,而且活得长。这道理有一天你会懂的。
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老头爷买了两棵
苹果树苗,栽在院子里,靠近屋门,东边一棵,西边一棵。不知过了几年,它们终于开出了一簇一簇的花,胭脂红的花蕾开成粉色,慢慢在风里吹淡了,吹白了,一片接一片飘零了,露出里面青青的果子。豌豆大,蚕豆大,再到楝子大,那些不够胖不够壮实的一茬一茬落到地上,黄黄的,小小的,被蚂蚁和小虫子啃吃了,最后只剩下三四个。我常常踮起脚尖看它们,一天不知看多少遍。几个翠绿的果子终于长到一边红一边白的时候,经不住馋嘴的我天天嚷嚷,大人只好每天摘个最大的给我吃。酸酸的,木木的,嚼起来像棉套,这就是妈妈对苹果最早的记忆,直到现在,那股带着青涩的酸甜还在我的舌尖上,想起来腮帮子和牙根儿直冒水儿。我还把苹果树的叶子当茶叶,每天上学的时候摘两片,放进装开水的玻璃瓶里,泡出来的水酽酽的红,喝起来有种特殊的甜味儿。你瞧,这两棵苹果树就这样成了只有妈妈才拥有的宝物。
学校里的日子
妈妈:
在学校的日子不好过,就是开始上课,我也可能会想家。书已经发了,有好几门,我都非常喜欢,比如生物、数学、中国历史、地理,我会在新学期里努力学习。军训非常苦,倒是不累,但总练那几种动作,也未免太无趣了吧!我刚刚练了一个上午就不想再练了。
前些天,我的兴趣还是很高的,现在每天想的就是回到家去,抱妈妈,心里快被这念头胀死了,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家。下午,我们训得脚都快掉下来了,最后终于让休息时,天空已经变红了,云也一样被变成了一个个棉花糖。老师也没有了耐性再盯着我们,走了。老师刚走,教官就带着我们唱起了歌儿。大家坐在地上,我一边唱一边回想着和妈妈上山的景象。真不想住在这里呀,两星期以后我会不会更伤心呢?我想都不敢想!
真是让我等了几百年呀,回家的时候终于到了,我看到妈妈和爸爸到学校来接我,我真是高兴,比赛完军训项目,我飞快地跑进了宿舍,拿上东西飞快地下楼,我一下子抱住了妈妈,那是多么幸福呀!
妈妈,你知道吗?晚上在家一边吃饭一边看快要结束的奥运会,真是好看,中国
女排艰难地拿到了金牌,这真让人激动!但让我激动得浑身直想发抖的,是在家里看完了奥运会!可惜哥哥又去了北京,真是美中不足啊!晚上,我躺在家里的床上,感到非常舒服,又挨到了那凉凉的床面!我还在这大床上看书,和妈妈说话,把想家的心情全部吐了出来,说着说着,泪水就出来了,我真不想再回到那个学校了。那天我哭了好久,最后你答应我,再过两个星期如果还这样想家的话,就把我转回来上。但愿你不要忘了你说的话啊!!!
你的小星星2004年9月8日
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星星:
你这么想家;想妈妈;我又是高兴又是心酸!妈妈又何尝不想你呢?你站在五楼往家里望的时候,妈妈是能感觉到的。因为妈妈的心被你牵着,想着你的无可阻拦的成长,想着你有一天也会像哥哥那样越去越远,妈妈心中的疼痛和无奈一点儿也不比你想家的感觉好受!可是,秋天来了,草黄叶落是大自然四季序替的规律,人的四季虽然不像草木一样鲜明紧迫,但道理是一样的,季节换了,就得换换生活方式,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啊。
巧的是,妈妈去县城上初中那年,也是十二岁。我被分到六班,和你一样担任体育委员。每天早上、课间、课外活动,和男体育委员轮流喊操。到了星期六,站在全年级六个班几百个同学面前做广播体操,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我最怕领歌儿。打小儿跟你老头爷学豫剧,学成个老黄腔,一开口就走调儿。有一次领唱《飒爽英姿五尺枪》,本来“五”后面不拐弯儿,让我可着嗓子一滑溜,硬是滑出个S形的弯儿,成了全年级的笑柄。
“过了星期三,一天快一天。过了星期五,再受一晌苦。”每天揉揉眼从梦中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算算还有几天能回家!你挨到凉凉的床面很舒服,那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透过皮肤掩上心来,浑身起一阵机灵灵的快意,让人想打滚儿,想撒欢儿,想把自己抛到空中再重重地砸下来的感觉,妈妈也经历过。星期日下午返校,刚开始我也是一步一回头,直到高高的河岸挡住视线,看不见村庄最南头儿那座土坯房,和屋门前那几棵被我磨光了皮的槐树和柳树……
有一年冬天,星期六该回家的时候变天了,老北风呜天呜地,雨点儿落地就冻成了冰。下第二节课,我没上课外活动就往家跑。第二天刚吃过早饭,班主任就追到家里来了,没有一点儿恼怒,笑眯眯地带我回学校。天冷得热气一哈到眉毛上就冻住了,人们偎在被窝里不出门,渡船扔在河边没人撑。班主任带着我,一步一滑下到埠口,拉着我的手上船,他还是用来时候的办法,抓着锚链儿一下一下往对岸撂,一双手冻得青紫,肯定比我的鼻子尖儿还痛!一回学校,老师的笑脸就变成了黑脸儿,当着全班同学,狠狠地把我批评了一顿。我当时委屈得想哭,认为老师到家里去找我完全是多此一举。现在回想起来,老师挨校长的训不说,就他在刺骨的寒风里抓起水淋淋的锚链子拉船过河这件事儿,再吵我也是应该的。
你知道“藕断丝连”的情形吗?先前你和妈妈连得太近,就像紧紧长在一起的老藕和嫩藕。现在分开了,就有了这种扯得心发紧发痛的“丝”,也就是思念。这是一种好东西,柔柔的,亮亮的,抽出来就成了这些文字。想妈妈就写信吧,将来有一天,这些信兴许会成为你劳累时的“枕头”和“被窝儿”。
妈妈2004年9月14日我真的变了妈妈:你好吗?我在学校是比较好的,你送我来学校我就很高兴了,你也看了我的床和柜子,怎么样?还满意这个环境吧?这儿夜里很安静,可我总觉着没有家里好。我在学习上有了新的计划,每天中午看当天的身体情况,精神好就去教室,背背单词,听听课文,读读英语。有时候想你了,电话打不成,就给你写信。就像现在这样,教室里就我和另外一个同学,他学英语,我一边听英语一边给你写信。我总感到我离开家的时间非常久了,觉得我和家和小学的生活断了联系。我每天晚上都要去五楼一个人看家的方向,我一直相信我能看到的一定是家里的窗口,我希望有一架望远镜,能看到你也在家里的窗口看我。有时我也会看北山,我想从家能看到北山,你也许正在看北山,但愿我会不知不觉地和你的目光相遇。这时我常常会想到那句歌词:“就算我们不在一个地面上,但天空总会相连。”
回忆起小学五年,我真的变了,现在我敢在五十双眼睛的注视下领导大家了。而我原来连讲台都不敢上。想起小时候我自己对自己说话也和现在不一样了,可能这就是成熟一点儿了吧。妈妈,我现在学习还是可以的,等我真正适应环境,我会再努一把力,在班上争取个比现在还好、还响亮的“名字”。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要是学好了习,你给我转个好的走读学校怎么样?
再见!我想你,妈妈!
2004年9月15日四点半给你写信妈妈:这封信是我早上四点半给你写的,是在学校宿舍楼道写的。特别吧?我现在和纪律委员李威一起,他可是你的小小书迷呀,他的妈妈听你讲过好几次课,我现在和他的关系处得非常不错。他的英语发音非常棒,他学的是李阳英语,主要讲纯正的美式发音。我已经向他借了第一册,我也想学学李阳英语,当然自己学的新概念不会放下不管的。我的目标是哥哥再见我时,让他夸我发音纯正,把他的CD送给我,我也好趁回家多学点儿。我早上起来这么早,你大概很纳闷吧?因为在学校里必须有一套自己的作息规律,不然学的没有别人多,是会被淘汰的。当然一开始起不来,起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