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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能这样迁就和体谅老妈,你让我感到很欣慰也很踏实。
要考试了,就不要分心别的事情,注意保暖,别感冒。
今天上午帮我订报纸的香草又来了,她帮我完成了四十九份,一户一户跑,挺不容易的。这个人也真够痴情,你大概见过眼睛小得篾子利的似的那个老头儿吧?前些天中风了,连话也说不清楚,瘫在床上。在
医院抢救的时候,香草一家去看过几次,出院后就不能到人家家里去看了。她为了从你爸这儿得到点儿消息,不辞辛劳帮妈妈订报纸,每一提起相恋一辈子的那个人,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就泣不成声,连妈妈这样的老顽固也为之动容。那人的妻子比他大六岁,还是个小脚,死心塌地爱着自己的负心冤家,宁肯把端屎倒尿喂水喂饭这样的活儿全揽了,也不容香草踏进家门半步,这是一份什么样的绞缠和折磨啊!绳结中心那个七十多岁的老男人怕是到死也不得安宁了。
真心祈祷我的儿子好运常随,相伴你永远阳光明媚!
刚才贴了一篇诗论给你,那是一个笔名小美的南阳人写的。
打开电脑,波涛汹涌,古今中外无所不包,不乏打得人眼睛和心灵一起生痛的文字。我想我是该调整一下思路了,人生如草芥,能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天福。如果只知道围着一世虚名打转,简直就是猪跳霓裳驴唱曲儿!看来你当初选工科真是再好不过,那属于个体生命的兴味和乐趣,一生都会被你攥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生活中的一寸一厘是短缺还是盈余,自个儿心中明镜似的,日子的小葱儿韭菜,想浇多少油拌多少醋,只在你的几个指头之间,这该会多么踏实,就像自家床板一样沉稳,自家炊烟一样温暖啊!
我的失望和忧烦,全都因为内心深处的浮躁,不仅是不安,是不安分!一个人干成几件让自个儿满意的事并不难,难的是能做到清静自守,最起码是清醒的时候比困惑的时候多。你还记得妈妈说起过的那个小学同学吗?上个月他的大女儿出嫁,没过十天,二十岁的小女儿上吊自杀了。他现在一个病人也不看,一个处方也不开,天天坐在家门口和随便找到的人下棋。那个二十岁的如花生命轻率地交给了一条绳子,谁知道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连她的父母都不明白!来了又去了,如同一棵草。
告诉我,你的心真正平静下来了吗?如果是真的,你就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眼看就二十岁了
亲爱的妈妈:
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没给你写信,这一段时间不是很爽,不是为别的,还是以前那件事。
上个星期五,lx妹妹又来了一趟。本来她想元旦来,可到那时我就没时间了,于是那天中午两点钟我在西门等着她。还是老样子,很调皮,说话还是比较刻薄,可能跟她的身世有关(其实我之所以能跟她走得比较近也是这个原因),然后神秘兮兮拿出一个带子,我一看就知道是围巾,不过还是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她当然很高兴。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有个家伙极没眼色,跑过来问路,她正把围巾像拴猪似的往我脖子上套,那个人竟然还问个不停,真是ft。然后就到寝室看电影,《大话西游》,我已经看了n遍了,不过还是很有兴趣陪她看了半天。
再后来就去吃饭。期间她说了很多事。说的时候很平静,很客观,没有情绪,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这一点真是让我很佩服,相比之下,很多时候我都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本来芝麻大的事,被自己夸张到无以复加,真是一点都不像个男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相信她肯定也有很郁闷的时候,不过看来这个小丫头是很坚强的,这么多东西都自己化解了,越发让我觉得像你了,sigh。
送她出西门,上车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就穿了条单裤子,快冷死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前几天打电话时她还咳得很厉害,刚发过烧的样子,结果还是非得要来,怎么劝都不行,来了又穿得so少,真是倔得可以。
回寝室,觉得意犹未尽,又重新看了一遍,觉得真好,可惜老妈你恐怕是永远都接受不了了。至少这个东东用很荒诞的方式说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很多情况下,人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到真正明白的时候往往就是永远也无法再得到的时候。这个东西已经被人说俗了,可是又有谁能从中摆脱出来呢?
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善待自己的,毕竟眼看就二十了,该考虑一下以后的事了,这个你不用操心。倒是呢,我比较担心你,万事想开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涯何处无芳草
亲爱的儿子:
终于等到了你的信,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说心里话,人在事中迷,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自己就会明白的,那样的女孩子,谁要跟她过一辈子非得累死不可,不信走着瞧吧。另外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男女之间要想成为纯粹的忘记性别的朋友是不大可能的,和女孩儿相处,得掌握分寸。
好儿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如果还把自己拴在无草的地方不挪窝,不是成心要饿坏我的宝贝儿子吗?
“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含烟惹雾每依依,万绪千条拂落晖。为报行人休尽折,半留相送半迎归。”诗句犹在,诗人已杳然!霸桥残柳,乐游新雪,把多少朝代摆荡成烟,又将多少红女绿男化了泥尘!
真是这样就好了!感谢上帝!
昨天晚上妈妈梦到你了。咱们一起去一个地方,黄色的山,绿色的树,蓝色的水。地势起伏,烟岚如带,道观巍峨,似是李商隐无题诗中境地。菊花正香呢,目的地到了。迈过一道朱漆大门,就看见许多人在那儿吃饭。你说,妈,你饿不饿,我去打点饭菜来!说完就不见了。我等不到你,自己去取碗,却被个焦大一流的人物拦住了。他说那些碗都是有主儿的,你不能用。我就大哭,跑着到处找你。后来看见你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不顾一切往那儿跑,那个焦大也看见你了,就在后面追,说,“喂,你站住,别跑了,我把我的碗给你得了。”我说“谁稀罕你的脏碗!”一步不停往前跑去。跑着跑着,山没有了,道观和道人也没有了,眼前是一片看不到对岸的水,浪涛翻涌,波光迷离。过来一条船,你拉着我要上去,我说等等,水这么宽,到对岸肯定得会儿,我先上个厕所。你顺手一指,说,快去吧,在那儿,我等你。河半坡果然有一个简易茅房,等我出来,又有一条大船靠岸,我赶紧往岸边跑。眼看到了,忽然听有人喊,“你的书!这是不是你的书?”回头一看,一个模特儿似的漂亮女孩儿手中挥动着三本书叫我呢。我认得,其中有两本是我的,就拐回去拿。心想,这个女孩儿不错,一起领回家做儿媳妇才好。女孩儿好像明白我的心意,上前搀着我往岸边走。三个人正要上船,那船猛然间变成了鳄鱼,扬起丑陋的大尾巴乱拍一气,近水处的泥沙扑扑溅起老高。你拉起我们掠向半空,落下来时我掉在一棵大树杈上,上身穿着羽绒袄,下身只有一条大裤衩子!你和那女孩儿手拉手站在远处,笑得阳光灿烂,招手让我过去。我使劲把羽绒袄往下拉,想盖住光光的膝盖儿,怎么也盖不住!眼看你和那女孩儿越走越近了,我急得闭着眼睛就往下跳——
“别跳——”
嘭!没有摔地上,掉在了一只大鸟儿背上。原来那个女孩儿是一只长着深灰色羽毛的大鸟儿,翅膀伸开有两米长,我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天鹅一样的长脖子上围一圈儿如雪的白羽,挨上去暖融融的。大鸟儿落地,又变成了漂亮女孩儿。我看看她,再看看你,不由有些忧心。瞅她不注意,就咬着你的耳根子问:“漫漫!她好像是个鸟精,你怕不怕?”你仰起脸大笑起来,说:“妈!你真是少见多怪,你看我是谁——”
话音一落,腾身飞起,变成一只浑身生着彩色羽毛的大鸟儿,头上还有一撮金色的凤冠!一会儿振翅高飞,一会儿平伸着两个巨大的翅膀滑翔,天上没有一丝云影,你飞得好惬意!我听见风瑟瑟吹动你彩色的翎羽,明亮的阳光簌簌流过,你扭过头大声说:
“妈,你儿子还可以吧?你看,我飞起来不是挺美的吗?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一代是人类进化的又一个起点,我们都会飞,以前怕吓着你,没敢告诉你。”说完就落在我身边,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说:“好你个小坏蛋,早说了,咱也不用等船了!”
你拍拍我的背,对那女孩儿扮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