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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的母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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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花的泡桐,就要开花的洋槐……闹吵吵的小鸟儿,隐伏田间的野兔,无数忙碌的昆虫……贪心的我还想见桃花盛开在油菜花海上的样子,想见枫树、柿树和乌桕树变红变紫,把影子投在水中的样子,想见玉米腰挎红缨、葡萄挂起串串玛瑙珠子、西瓜甜瓜撂一地的样子……天和地酿成这一派生机,浓浓的,嫩嫩的,光光滑滑的,不是奶汁是什么?一颗倦怠的心被它喂饱,所有皱褶都鼓胀起来了! 
要是有一叶竹排多好,顺流而下,一直漂到烟波浩渺的白龟山水库,畅快的心意会串起多少有滋有味的浆果,让灵魂美美饕餮一番啊! 
大浪河,让我从一个人的背影里转过身来,重新拥有了整个世界。     
第六章 妈妈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   
妈妈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1)   
亲爱的小星星: 
昨天说到收割过的地亩,你说你看到那些被挖得窟窟窿窿的田土,心中就恼那些挖观赏草的人。看着你滴溜乱转的眼珠,我就知道你说的不是心里话,你对它们并不关心,你关心的是去那边的水上划船、玩打仗,你的心已经被都市的游戏圈禁了。你看不见地平线,也看不见植物们庞大的地下根系。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认为乡下的孩子没有玩具,妈妈小时候玩过的东西可比你多了去了,并且我们玩的环境也好到了天上。 
在地里剜菜的时候,我们玩扎鳖。选一棵最大的野菜挽个圆圈儿,埋进一堆虚土里,让对手拿根坚硬的草棍儿扎。当然,埋的时候扎的人不许看。如果扎在圆圈儿里,这棵菜就归扎的人,如果没扎住,他就得赔一棵,然后轮他埋。太阳晒得身上的小布衫发热,人坐在风吹麦苗扑啦啦响的旷天阔野里,任凭干净得不沾手的土坷垃在裤管和衣服的皱褶里灌满又滚落,直玩得身上汗津津,眼睛发光,头上长草,那感觉就像在老天爷的大斗篷里荡秋千。 
麦黄梢,树上的楝子儿蚕豆大,我们会爬上高大的楝树,摘几蓬青青的楝子,在雨湿未干的地上挖几个坑玩丢子儿,和你们现在玩的拍画片差不多。几个人撅着屁股趴地上玩得兴兴头头,连吃饭都忘了。天热了,结伴儿去河里捡石子,不但比谁捡的石子好看,还要比谁的能打出火。一只手拿一块小石头,“叭叭”对着砸,砸得 
火星四溅,然后把烫手的石头放到鼻子下面闻,一股窜鼻子的火腥味儿直往肺腑里钻。 
夏天歇晌儿,就找个树凉阴大的地场儿,或是屋高墙厚的房山头儿,围在一起抓子儿。七个子儿是拿碎瓦片儿砸出来的,细致的女孩儿砸好后还要找块涩涩的新砖磨得浑圆溜光,玩出垒垒叠叠的花样儿来。没有好子儿的时候,就捡几块结实的坷垃蛋儿或是石头子儿代替。跳绳最好在月亮明光光的晚上,没有电灯晃眼,随便在谁家院前屋后找个光地儿,分班儿跳长绳,或是单个比赛跳花绳。直跳到夜深人静露水下来,打湿了放在地上的衣衫。冬天冷,白天踢毽子,晚上捉迷藏。半轮月亮在天上,撒下来的不是月光是冰冷冰冷的霜粒。大人们跺着脚喊:“小兔崽子们哪,鼻子都冻掉了还玩啥哩玩……”几个孩子趴在黑影里连大气都不敢出,大人们不知道,满世界驴里马里跑,我们头上正冒汗呢。 
河那边的县城野兽一样静静地卧在蓝琉璃罩似的天空下,半腰里长着两棵小树的砖塔直刺青天深处。再远处是比天蓝得更深些的桐柏山, 
神话一样横向半空。目光所及,四季飘摇的是庄稼的海洋,看见一条路我就会想,从这儿出发能走到那儿去呢? 
亲爱的小星星,你可别笑生在穷乡僻壤,没见过大世面,也正因为这样,我的童年才拥有了无限的可能性,拥有了对这个世界清澈无边的向往。 
茶罐 
“咱河南—— 
千里依—— 
麦也麦浪黄啊……” 
一个背着桑杈的大人一边走,一边唱。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远远地跟在他身后,他怎么也听不明白,千里不就是千里吗?依啥里依,那个随着东南风绸子一样抖个没完的“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无意间,这孩子抬起那只闲着的手打个眼罩四下里看,看着看着,心里有些明白了:那个拖得长长的“依”字儿啊,可能就是说这高高低低的土地,这些岗坡啊,平原啊,起起伏伏到处都是麦地。这些麦地一会儿拱起来,一会儿趴下去,风一来,刮起一波一波的麦浪,谁家的床单儿也没有这么大,大得只能这么着“依”它几百个拐弯子。 
那孩子马蜂细腰瘦胳膊细腿的,活脱是一棵刚窝过脖儿的黄豆芽子。头上戴顶大草帽儿,手里提着一个瓦罐,瓦罐里满满地装着一罐茶,不是竹叶茶,就是柳叶茶,再不就是蒲公英茶。也有头一年薅回来的茶蒴,蒸蒸晒晒包在莲叶里,挂在房檐下,吸了一冬一春的雨雪味儿,这时候被老奶奶拿下来,酽酽地熬上一锅,放凉了装一罐子,让小孙子送去给地里割麦的人喝。 
满满一罐茶水,就这么跟随着那小孩子的脚步往前移动,跟随着那个背桑杈的庄稼汉往前移动,被野风吹着,太阳晒着,被那人即兴唱出的小调牵引着,泅过一眼望不到边的麦浪,一步一步往前移动。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广口双鼻儿灰瓦罐,用麻绳系着。这种瓦罐也没什么稀罕的,没上釉子,通身一色,泥巴捏捏,放火上随便一烧就是了,几毛钱一个。这会儿瓦罐里装满了水,装满水的瓦罐可就主贵了,对于焦渴难耐的割麦人,它就是上天假人之手创造出来的最可口的浆果。凉津津,甜丝丝,抱起来咕嘟咕嘟狂饮一阵,那真是世上再惬意不过的事了。喝足喝够了,用手拍拍凸起的肚皮,“哐当哐当”响,逗得送茶的孩子脆声大笑。 
瓦罐空了,又开始跟着孩子往回走,老奶奶正站在家门口张望呢,等大人们割一来回拐过头来,那个柳条圈儿护着不漫不溅的茶罐又该回来了。 
活笸箩儿 
“三翻六坐九爬叉,十个月就会叫大大。” 
会坐会爬会叫大大的娃娃们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晒活笸箩儿”。因为活笸箩儿里盛满了属于妈妈的各种宝贝。 
活笸箩比盛粮食的簸箩小,簸箕柳编的,密密实实不透气儿,桐油一刷,上一层清漆或黑漆,起明发亮,盛水都不漏。也有讲究的姑娘媳妇儿,把活笸箩漆成彩色或素色描花儿的,每逢做细活,活笸箩里盛着绿绸子红缎子,端出来带起一阵风,鲜净得耀眼。 
活笸箩里最多的是铺衬卷儿。裁衣服裁下来的边角料儿,卷在那里以备衣服破时补。从破衣衫旧被里儿上裁下来的旧铺衬,撕成小方片儿垫鞋底儿。另外还有缠着粗粗细细不同颜色棉线的线板儿,有的是随便刮光的木片儿,有的是中间卡腰儿两头儿开着牙子的正正经经的线板儿。孩子们拿绳子翻交的时候,能翻出“牛槽”、“面条儿”、“柴火捆子”、“花线板儿”般般花样,“花线板儿”就是长方形框里打两个X,和那个真的花线板活脱二壳儿。另外还有锥子、剪子、三角形的烙铁,合绳子的陀螺,树叶儿包着带根筷子放在铁勺子里的糨糊,大大小小插在线板上的针,庄稼人的穷日子就靠它们缝缝补补。 
活笸箩里最能吸引小娃娃的,还有个小铁锤儿。“小铁锤儿,带铁帽儿,铁鼻子铁眼铁耳朵。”母亲们都是这样教她的孩子亲近这小家什的。 
小铁锤儿又称“小斧头儿”,除了敲平鞋底子和鞋帮后面那道合缝的棱儿,铿铿铿给新棉靴砸气眼儿外,它的灵巧可爱,全在砸核桃、砸杏核儿、砸白果、砸大块儿的冰糖上。年轻的母亲逗孩子玩,一只手攥着胖乎乎的小腿儿,一只手拍着肉乎乎的小脚丫儿,一边拍,一边有板有眼地念: 
“小斧头儿, 
短短把儿, 
问问那娃儿叫个啥儿? 
叫个黄瓜把儿? 
叫个坷垃蛋儿! 
扑嚓儿,扑嚓儿两三下儿!” 
这个被娇着哄着的孩子,最喜欢干的事儿,当然就是去翻晒妈妈的活笸箩儿了。只要大人一眼看不见,他就哧楞哧楞爬过去,把那些线板儿、铺衬卷儿抖开来搅成一团乱麻,扔得满地都是。到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看上去和他的小脚丫儿有点像,翘起两只小耳朵的“小斧头儿”,一把抓起来,又是摇,又是啃,妈妈看见了,一声惊呼:“我的小祖宗啊!”伸手将小斧头儿夺下,一把抱起撇着嘴就要哭的孩子,心里冬冬跳着,在小家伙的耳朵根儿上一遍儿一遍儿叮嘱:“这可不是你玩的,它会咬人,弄不好在你的小胳膊小腿儿上咬一口,看不疼死了……” 
陀螺儿、“日儿”和铁圈儿 
从活笸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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