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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潇沉默的站了起来,昭宁叫了一声“四哥”,他也全然没有听见,一个人茫然的走了出去。月色清朗,他看向夜幕的眼光,不再只是愤怒和不解了。在国家败落面前,个人的一点荣辱得失似乎并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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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曲曲折折,他绕到了后院。后院比之前院更为冷清,再加上昭宁又释放了大批的家将,这里等于处在没人看守的状态。一路走来,有些凉风吹过,对于想要释放情绪的他来说是很恰当的。
不过略走了一瞬,他忽然发现前方有光亮,接着,有谈话声轻轻响起。
“儿,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出来?”明显是宇文护的声音。借着月光,宇文潇看到过来了两个人。前面一个穿着白色女装,后面一个身长玉立,应该就是琴和宇文护了。
几乎没有怎么考虑,宇文潇一闪身,躲在暗处。这边琴拉着宇文护急急忙忙绕过池塘,向后院围墙这边跑去。宇文护一面大声道:“儿,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明天去不行么?——啊,好了好了,我跟你去,你走慢一点,别摔着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小心一些。”
不管宇文护在身后说什么,前面的琴只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着他急急的走。到了一块巨石之后,终于是停住了脚步。而后,宇文潇听到了一声叹息声,是琴的声音:“这,就是我心里放不下的东西。我丑陋的全部。
”
“东西?什么东西?”宇文潇很惑,他只躲在树影之后,是什么都看不清的,略略靠前一点,他才看到这两个人似乎是围着一个小土丘,土丘之前摆放了鲜花和吃食。他看见琴蹲了下来,似乎是整理了一下土丘上的杂草。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弥漫上心头,他猛然想起,这东西难道是……
他自然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宇文护愣了很久,之后,也蹲了下来,也看着那个小土丘,忽然笑了:“说起来,你和我,也算是血脉至亲呢!”
不仅琴,就连远处的宇文潇也是惊讶不已。想一想,也的确不错,这里埋着的,的确就是宇文朗和琴还没成型的孩子。不过也确实是很怪异,琴是他的妻子,而宇文朗是他的亲哥哥,但是这孩子,却是在一种很奇特的情况之下诞生的。虽然孩子是无辜的,可如果任凭他生下来,只怕这里埋着的就会是眼前的这两个大人了。
在琴和宇文潇惊讶的目光中,宇文护继续柔声笑道:“你啊,虽然还没有机会看到这个世界,不过也算是个幸运的小家伙呢。因为你的父母,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一直都很关心你啊。”
说到这里,两人又是愣了一下。宇文护笑着解释:“这件事我和昭宁一直瞒着你。其实二哥来这里已经很多次了,只是他从来没有主动现身而已。你去清山,当大夫,治疗我,还有和我成亲,他都知道。你的所有东西,吃的、用的,都是二哥特意关照过的。而且,他知道我们成亲了以后,还特意约过我谈了一次话。”
琴更是大吃一惊,“嚯”的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宇文护的手,大声道:“什么时候?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九十六、狡兔三窟
下一句话,宇文护又把琴吓了一跳:“其实二哥已经来了很多次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对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关于你拿掉孩子的事,关于你住到清山的事,甚至是,我们成亲的事。”
“什么?怎么可能?”琴呆住了。
宇文护轻声道:“他为了怕你反对,所以什么都没有告诉你。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昭宁暗中接洽,远远看上一眼就罢。后来我出现,你救了我,我们在一起,这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你的一切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特别关照过的。他知道我们在一起,后来特意见了我一面。沉默了半天,他只留给我一句:‘她是个好女人,事情不是她的错。以后就拜托你了。’”
琴这回终于震惊了,难怪宇文朗能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已婚的事实,还让自己认祖归宗,原来他是早就知道了。
一种奇怪情绪弥漫上心头。宇文朗毫无问是她最讨厌的人,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所受的罪,大多数与他有关。可是换一个角度来说,他又曾经是自己的丈夫,而且……就算强迫也罢,他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而且,眼前躺着的,还是他们两的孩子。身体的记忆和血脉的联系,真的有这么容易就被剪断的?何况,在最近的这次接触中,宇文朗的做法无让琴心里对他的憎恶少了不少。
还是恨,尽管已经没有到拔剑相向的地步。也许,在宇文朗让她认祖归宗,把剑柄递给她坦然赴死的那一刻,她也就对眼前这个淡然的男人下不了杀手了吧?
宇文护看到琴的表情,知道她此刻心里正翻江倒海天人交战,拉了拉她的手。琴忽然道:“你知道么?今天傍晚,宇文朗让我认祖归宗了。他说,我已经是你地妻子,就也算是宇文家的一份子。”
“那不是很好么?”宇文护淡淡的笑道,“你本来就是宇文家的人,现在绕了个大弯,又回来了。”他说完,又蹲了下来,摸摸那隆起的小土丘,又柔声道:“听到了吗,小家伙?你的母亲终于得到先祖的认可了。——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你,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弟弟,你救安心吧。弟弟出生以后,我和你母亲会带着他来你地。”
琴一愣,宇文护站了起来,笑着看她:“还有什么让睡不着的事情,干脆一次性说了,免得拖来拖去。”
琴摇摇头:“他就是我最后放不下的东西……我还能有什么伤疤不能展示给你的呢。”
“傻丫头。这不是伤疤啊。”宇文护轻轻一笑。摸摸她地头发。“孩子是无辜地。不过他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何必再去一遍一遍地回忆那些不好地东西呢?逝者已矣。可是我们还活着。既然过去地不能再重来。我们就踩着足迹一直走下去吧。”
“你是说。‘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笨。还‘同行’!现在是。‘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于是两个人都不说话。而是极有默契地拉着手走远。直到两人地身影没入沉沉地夜幕之后。宇文潇才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
如果说原来他对于感情地纠结还有所戚戚焉。那么现在。就该是通透而自然。
没有什么好惑地了。到了这个时候。说爱或说恨都显得太肤浅。既然她已经找到值得托付一生地人。那么自己作为关心她地人。还有比看到这个更开心地么?
想到这里,长久以来压抑宇文潇心头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他长出一口气,忽然觉得天朗气清起来。月色很好,不找个人一起欣赏么?他应该感谢上苍,虽然已经错过了心头挚爱,至少,还有一个人肯默默的等待自己,那一盏灯,始终为自己而亮。
找不到我爱地人,那么,找一个爱我的人,也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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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众人就收拾好了东西,早早地等在前厅。
很自觉的,大家都没怎么拿包袱细软,带走地都是一些贴身之物。而宇文潇的包袱里,无还有重中之重祖先灵牌。
当宇文潇很慎重地把灵牌藏好的时候,就连宇文护脸上那一抹随意的笑容里也带着一点沉重。
带着苦笑,几个人很沉重的看了看彼此。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强大的)国会这么快的衰落,而他们这些皇子王孙们,居然要向丧家犬一般,带着祖先灵牌逃离国都?
,宇文护忽然说了一句:“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还没等宇文护说完,宇文潇就接了上来。兄弟两个对视了一瞬,忽然笑了起来。
“三哥。”
“四弟。”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感受到彼此掌心带来的压力,两人又是一笑。
“好了好了,两个大男人,肉麻个什么劲啊。”上来说话的是昭宁,“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再晚了怕耽误了行程。”
几个人点了点头,收拾好东西,迅速出了驸马府。
走之前,昭宁还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很是留恋:“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不知不觉之间就有了依恋之心。虽然之前她也离开过很多次,但是不像今天一样。也许走了之后,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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