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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春的身体不自觉地随着音乐打拍子,已经跃跃欲试了。正好一个历史系的女学生认识于小春,就拉着她一起跳。于小春禁不住诱惑,答应了。她对思存说,“下去跳一会吧。”思存哪里会跳舞?窘得直摆手,连连后退。
于小春和历史系的女生面对面跳得嘻嘻哈哈,思存更没意思了,正打算开溜,忽然背后有人在她的肩膀一拍,思存一回头,恐怖地尖叫起来。拍她的是个绿脸的人。
“同学,别怕,是我!”年轻男人的声音,不是鬼。
思存定睛一看,是个留着遮耳长发,穿着蓝色运动服的时髦男生。绿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成了绿脸人。想来思存自己的脸也是绿色的。
“你是谁?”思存镇定情绪,不好意思地四处看看,还好,音乐声很大,没什么人注意她。
“我叫江天南。你怎么不下去跳舞?”男生高声说,盖过音乐。
“我不会跳。” 音乐声太大,思存不由自主提高嗓门。
“不会可以学嘛。”男生笑着说,“我是舞会的组织者之一,可不希望看到有人提前退场。”
“我不想学,学不会。”思存连连摆手。
江天南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跳。你是苏红梅的同学吧,她每次带来的都是不会跳舞的。”
“为什么?”
“这样就显着她会跳了啊!”
思存笑了。看来,这男生和苏红梅很熟,但是,他不太看得惯她。苏红梅心高气傲,肯定没少得罪人,没准江天南就是其中一个。思存说,“行了,你去跳吧,我也要回学校了。”
江天南说,“我教你,很好学的。你要是真学不会,一会我送你回学校。这里以前是乱坟岗,晚上可不安全呢。”
“啥?”思存吓得一哆嗦,恐怖的记忆浮上脑海。
“别担心,摇摆舞很好学的。大家都是刚学没多久,你看跳得不都挺像样吗?”江天南拉着思存下了场。
人影接踵,思存僵着身体,生怕碰到别人,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江天南笑道,“放松,跟我学,让身体动起来。”他的身体随着音乐韵律摇摆,流畅自然,毫不造作。
思存手足无所地站着,跟着江天南比划,动动胳膊,腿却象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江天南笑了,俯在她耳边喊,“别紧张,摇摆舞没有一定之规,跟得上节奏就行!”
江天南给她做示范,“恰恰恰,跳起来,扭一扭,转个身。”江天南帅气地一转身,思存跟着转,脚步不稳就向后跌去。
“小心!”江天南一把拉住她,“你这节奏感还真得练习。以前从没跳过?”
思存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挣脱江天南,又往场边走,“我得走了,你们玩吧。”
江天南略一沉吟,“也好,下次再学。我送你回去吧。”怕思存拒绝,他又加上一句,“反正顺路,我也是北方大学的,地质系一年级。”
“那舞会怎么办,不是你组织的吗?”思存刚才听说他是组织者之一,是东家。
“是我们几个人组织的,还有别人盯着场子呢,没事。”江天南说罢,走在了思存前面。
思存想到坟地,不再拒绝。她跟着江天南,才到门口,突然门被外面大力撞开,思存收势不及,被撞翻在地。还没等她看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刷地一下,礼堂的灯全灭了,一片漆黑。人群混乱起来,男生骂骂咧咧,女生失声尖叫。她敢到江天南在扶她,没等她站起来,只听有人大喊:“都别动,警察来了!”
民警接到附近群众的举报,二中礼堂内有人聚众搞资产阶级自由化。所有的人被带到了派出所。一时鸡飞狗跳,问话、作笔录,审讯。有的人满不在乎,有的人苦苦哀求,还有的女生哭的一塌糊涂,比如思存。
警察问道思存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问她话的警察不耐烦了,笔头一扔,“哭哭哭,就会哭。你都哭一宿了也不嫌累。早知今日,当初检点点不就好了吗?”
思存哭得更伤心了,她不就是学了学跳舞吗?而且还没学会,她怎么不检点了?在她们村,不检点可是对女孩子最大的侮辱,有的姑娘气不过,还有上吊喝农药的。虽然这是城里,思存也知道这不是好话,她不服气,又不敢争辩,只能继续哭。
“别哭了!姓名;哪个单位的?”警察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思存被吓住了,哭声噎在喉咙里,变成了干抽,气都理不顺了。
“她和我是一个学校的,是我硬拉她们几个来的,没她们事。”苏红梅还算义气,没事人似的全承担了。
“哦,都是北方大学的。看来这大学生,也都不正经。”民警在记录本上填了几个字,丢下一句,“我去通知你们学校来领人!”
学校来人领走了思存他们几个人。校领导非常震怒,外地的拍电报,本地的打电话,“涉案”学生一律回家听候处理。
墨池在家接到电话,立刻跟章伯借了车,赶到北方大学,把思存接回家。
“出息了你,上次是逃学,这次直接给我进派出所了!”一进门,墨池把思存关在房间里,怒发冲冠。
思存一路上没有止住哭,眼睛又红又肿,象两个烂了的桃子。
“人家上大学学知识,你呢?好事一样没学来!”墨池气得直拍桌子。
“我是被同学拉去的。”思存抹干眼泪,解释。
“同学拉你干嘛你干嘛?你会不会分辨是非?”这个女人怎么没有脑子?
“他们只是跳舞,没搞资产阶级自由化。”思存很委屈。
“跳舞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这要是十年前,你要被批斗,要坐牢的!”墨池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浑身发颤。
“组织舞会的都是你们干部子弟,我要是资产阶级,你更是。”警察骂她,墨池也骂她,思存无比委屈,所有的不平和恐惧全爆发了,反正家里没警察,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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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倒打一耙?”墨池莫名其妙被她扣了个大帽子,哭笑不得,我说一句你顶一句,钟思存同学,你是不是觉得进了派出所特委屈,还挺有理?”
“我就是委屈,警察不问青红皂白,乱抓人。资产阶级自由化也是那帮组织者,我又不会跳,我怎么就资产阶级了。”胆子一壮,头脑也清楚了,思存不禁振振有词。
“那你说,你跳了没跳吧。”墨池无奈地问。
“我就试了一下,根本没学会。那摇摆舞就不是一般人学的,还得协调,胳膊、腰、腿一块动,你看看,这可怎么动嘛!”思存舞之足蹈之地地边演示边控诉,那姿势活像小熊摸电门。
墨池气乐了,“笨死你得了,连个舞都学不会,还被抓派出所,你说你怎么那么笨?”
思存嘴一噘,不乐意地说,“你聪明,你给我跳一个!”刚说完目光落到墨池的腿上,心里咯噔一下,捂住自己的嘴。说错话了,墨池要伤心了。
墨池倒不以为意,眼睛一横,“就知道窝里横,在派出所哭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告诉你,派出所抓你就没抓错。”
“我就没资产阶级,他们就是抓错了,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呀。”思存不干了,急赤白脸地说。她哭了整整一宿,脸花了,眼睛肿了,形象惨不忍睹。墨池看着心疼,拉她坐在床上,“行了,别哭了。昨天一夜没睡吧,先睡一觉,对了,先喝杯热牛奶,我让阿姨给你做点吃的。”墨池去冲牛奶。
思存迷惑地抬起眼睛,“你不训我了?”
“我训你有什么用啊,自己媳妇,又舍不得休掉。等学校发落你吧。”墨池冲好牛奶,递给她。
BBS? j OOYOO.“学校会不会开除我?”思存想到大事,心慌了。
墨池帮她抹掉眼泪,去洗手间绞了个热毛巾,给她擦干净脸,又换成冷毛巾,敷她的眼睛。“应该不会的,你又不是组织者,最多是从犯。学校会宽大处理的,你要真不放心,我让爸爸去和你们校长说说。”
“别,千万别。”思存连忙摇手。她怕温市长,比怕被开除还要厉害。
“别担心,就算开除了,还有我呢。”墨池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思存安心了,缩在暖暖的被窝里,“对了,听说他们都是干部子弟,你认识吗?”思存侧躺着,拉着他的手问道。
“他们的名字你知道吗?”
“我就知道一个叫苏红梅,是我们班的,还有一个叫江天南。”思存想,要是不和江天南学跳舞就好了,她正好可以在警察闯进去之前走掉。
“我不认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墨池说。
第 18 章
思存被学校停了课。墨池跟她合计着,这事千万不能让温市长夫妇知道了。他们都是一板一眼的人,要是知道思存参加舞会,还被抓到了派出所,非气死不可。就算思存不被开除,搞不好父母也要给她退学。
“咱们这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