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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限制当然不会有意见。
这里是塔维尔(本体)的私人研究室,深渊希灵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房间zhōng yāng的扫描平台上,旁边放着她的大箱子,而眼镜娘正在充满好奇地解析着那个黑sè箱子的结构。由于是外行插不上嘴的专业领域,现场气氛显得比较沉闷,我跟珊多拉都有点无所事事,惟独塔维尔显得兴致勃勃——不管是看到深渊希灵还是看到那个箱子,她的眼镜上都会划过一道闪光,我坚信眼镜就是她的本体,所以这家伙看到新的研究对象现在整个人都闪亮起来了。
“你倒挺配合的,”百无聊赖之中我试着跟深渊希灵搭话,“我还以为深渊区的最高统帅多多少少得有点架子。起码让你站到扫描平台上的时候要有点抱怨才对。”
“架子?不理解,”深渊希灵的表情很无所谓,“而且我不认为‘统帅’是个特殊的身份,帝国没有尊卑,有的只是零件,我统治深渊区只是因为我有这个任务,节点服从我的统治也只是因为他们有这个任务,现在我要配合你们,也是因为我有这个任务。我是知道你的,在有必要的情况下你不是也经常亲自跑到前线甚至亲自战斗么?你是皇帝。却做士兵的工作,你感觉别扭了么?”
“额……你这个较真的xìng格真是……”我让深渊希灵一席话说的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好,你说的也有道理,别介意哈,我在地球上土生土长二十多年,现在这思想还在转型期呢。不说这些了,就说说你这箱子,据我所知你是不能直接跟我说话的。因为你的节点会被净化掉,那你这次跑来跟我们联系是因为有这个箱子帮忙?这是什么黑科技?”
深渊希灵拍着自己的箱子:“其实没有多少复杂的,首先箱子的保护屏障用了来自对岸的一些技术和材质,虽然来自对岸的技术在‘这一侧’大多都会失效。但惟独对深渊的防护xìng是可以逆向工程的,这方面的东西你们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共享出来。其次箱子里面除了通讯阵列之外就是一套虚拟节点发生器,很容易理解的东西:制造虚拟节点,通过欺骗协议让它们短时间地加载到网络中。就相当于多出一群并不存在的幽灵使徒。这些节点的任务就是被你净化,然后删除,再制造新的虚拟节点……循环往复。我只需要解决三个技术难点就行。第一是虚拟节点发生器的运算速度,要赶得上消耗,第二是如何让虚拟节点生存一定时间,第三则是怎么把这些没有实体的节点伪装起来,让它们在不触动协议的情况下挂载进网络。第三点当初让我头疼很长时间,就如你们不能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起来,我也不能在遵守协议的情况下破坏协议,所以直到最近网络分裂我才搞定这些:网络分裂的过程中又破坏了一部分安全协议,并且在分裂链上出现了大量节点空位,这让我的虚拟节点有机会也有地方安插进去——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套装置了,虽然并不持久,但在它坏掉之前我就是安全的。”
“也就是一套实体防火墙么,”我还是能听懂这些东西的,“你为了防止被我净化,可真是处心积虑……但我就想不明白了,被净化有什么不好的?甚至我觉得你跟普通的堕落使徒原本就不一样,你的思维方式明显很有逻辑,而且各种计划也有条有理……你根本不像是被深渊控制着的样子……等等,果然不对!你看上去好像压根没被污染!”
我这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之前跟深渊希灵接触中感觉到的那种违和感原来来自这里:对方这有条有理的思维方式,平心静气的态度,完全能自控的逻辑,这种种特征加起来只能让人想到一点:这显然是已经净化过的结果嘛。
而且她还具备两个最无法解释的行为特征:
第一,她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停止了对秩序世界的破坏,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对秩序世界的破坏就不是被深渊控制的结果,她窃取世界之心并在这个过程中引发世界末rì,看上去是深渊行径,但她的根本目的只是减弱虚空大灾变!也就是说她有一个秩序化的动机,这跟深渊感染者的行为模式截然不同:深渊感染者的破坏是不受控的,是没有动机的!
第二,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她在自我排除自己网络中的错误和狂乱部分,即深渊区发生的大分裂——一个深渊感染者绝对不可能有意识地“治疗”自己,因为被深渊感染的最显著特征就是崩坏,自身的不断崩坏,周围一切的不断崩坏,然而深渊希灵……竟然有能力采取措施阻止自己崩坏,甚至能以自杀和重组的方式来给自己“排毒”!
我跟珊多拉脸上的表情都不再淡定,唯有旁边的塔维尔还沉浸在工作中。我看着深渊希灵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眼睛中看出她的逻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到底算感染还是没感染?”
“你果然会问这个么……”深渊希灵皱起眉来。“那就实话告诉你:我确实处于污染状态,但和普通的感染者不一样,我处于平衡态,而且有能力维持自己的平衡态。”
我一下子想到了七万年前:“是因为当年那次没完成的‘中和’?”
“嗯,”深渊希灵点点头,“‘中和’保护了我的意志,让我的思维仍然被自己控制,但同时也改变或者说破坏了我的行为准则——就像解除了一切枷锁一样,我在执行任何破坏行动的时候都不受约束,在面对深渊的时候也没有抵触。清醒而又沉沦……用你们现实世界人所能理解的话来形容就是这样。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你要知道减弱虚空大灾变的唯一途径就是架桥,而目前能找到的唯一架桥方案需要巨大的前期牺牲,如果我没有被污染,那么不管是原本的帝国还是神族,都不可能开启这个计划,‘正义和秩序’会成为你们的阻碍,最终让这一季的所有文明都错失良机。我很感谢这次污染,它让我变成疯子。于是我能去做那些你们下不了手的事情。大概这就是虚空的安排……我不相信现实世界中有关‘命运’的说法,但我相信虚空的演化是自有其安排的,大灾变既然会产生,自然也会终结或减弱。我只不过正好被选中,成为那个负责离经叛道的执行者而已。”
“所以你千方百计要避免被净化,”我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因为一旦你被净化。你的‘任务’就执行不下去了。”
为了减弱虚空大灾变,她不能变成“好人”——竟然是因为这么扯淡的理由。
“也不全是这样,”深渊希灵的声音听上去头一次带着点不确定。“或许我本身也存在顾虑……这涉及到一个很抽象的问题:现在的‘我’,是建立在所有深渊节点基础上的‘我’,如果所有节点都被净化或者改变成随便什么东西,那么这些节点组合起来还是不是原本的‘我’?即便那时候我还存在,我的思想、逻辑、目标、意志力是否还会如现在一样?你的净化首先作用于具体的污染者,在这些污染者清醒过来之后才会作用于由他们组成的网络,而我是在最终环节才被组合起来的集群意识,因此在这个过程中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定,我不能冒这个险,起码在大业完成之前我不能冒任何风险。我必须保持自己现在的状态,直到大业完成——到那时候如果你有让我认可的能力,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净化,毕竟帝国已经存续下来,我是生是死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深渊希灵的一席话让我忍不住陷入沉思,然后不知怎的就想起一个很经典的哲学问题:特修斯之船。
特修斯之船是一艘航行了数百年的船,它的每一块木板和零件都可以更换,数百年的航行中总是有木板腐烂,零件磨损,于是这艘船上的组件就被一个个地更换着。经历如此漫长的航行之后,这艘船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零件是它时候的组成部分,整艘船百分之百的组件都被更换了一遍,那么这艘船还是特修斯之船么?
深渊希灵的情况跟这艘船显然有很大区别,但有一点是相通的:她是一个由大量“组件”拼合起来的集群意识,而这些组件对我而言都是可以轻而易举改写的。
如果整个堕落使徒族群都被净化,那么由他们的网络节点组成的上层意识是会被简单的净化,还是会被彻底改写成一个全新的存在?
“你的顾虑有道理,”珊多拉叹了口气,“但你要明白,我们不会放任堕落使徒继续活动,即便你的大业能拯救虚空,你的堕落使徒大军也绝对不是什么安定因素,你自己该知道,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