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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那恶人居然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般的敏锐,就连背对著他捡东西也被发现,真是可怕。
“没……没做什么。”她支吾地说。
关念宏可不信那刁钻的女子会没有用意地捡一枝笔,他可不是傻瓜;特别是在领教过方才她那挥杆打入的狠劲后,对她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你是不是想用那钢笔戳我的眼睛啊?”他猜测著。
“对!只要你敢动我一根寒毛的话,我一定会戳得你双眼失明、血流如注,让你痛不欲生。”
她眼见计画被识破,迟疑了好一会,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豁出去似的大磬说著。
关念宏真的快被眼前这“弱女子”弄得的哭笑不得,快疯了。没想到被误认为“商业间谍”就已经够惨了,现在居然又多增加了一个罪名--“意图非礼”。天啊!这是什么世界啊?
“非礼”?怎么可能嘛!自己又不是疯了,才会冒著生命危险去强暴她。虽然她是长得很漂亮,甚至于是自己所喜欢的那一型,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自己就是不想有被弄瞎双眼的可能,更不可能去做那种伤风败俗“非礼”别人之事。他在心中好笑地想。
“小姐,我还没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你不用害怕。”他坏心地损著她。
她虽被他气得想杀人,但仍是努力地克制住,没有失控用笔扔他,只是用著那双快喷出火焰的双眼瞪著他。
而关念宏看到她那副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烧成灰烬的气呼呼摸样后,也自动地收起笑脸,不再开玩笑。因为他看得出那女孩已被气到快失去理智了,于是他亮出方才至公事包中找了半天的“员工识别证”。
“张大你的眼,看清我的识别证。”说完后他就将东西丢给了黎雁青。
只见那证件上的确有著他的照片和基本资料,吓得黎雁青都傻了。这下她可糟了,竟将公司的高阶主管误认为“贼”;更可怕的还是竟然问清楚就毒打了他满身是伤,真是有得瞧了。
“关主任,对不起。”她鼓起勇气,厚著脸皮地道歉。
唉!可能是没什么用的。因为看著关念宏那一副被K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就算是圣人也会发火,不可能不生气的;更糟的情况还会呈报上级,炒自己鱿鱼呢!她悲观地想。
“算了,反正你又不是故意的。”他不以为意地说,然后又继续翻箱倒柜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不相信如此简单就取得他的谅解。忽然,她想起了他就是“科学怪人”--工厂中盛传有名的好好先生和邋遢先生关念宏,难怪他会如此轻易就说算了。
以往黎雁青从没见过这工厂的热门人物--“科学怪人”,只是常听工厂的线上小姐和收料人员在说他的“八卦”,说他是如何的爆笑、如何的少根筋和邋遢。今天有幸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
“关主任,对不起,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以前没有见过你,所以误把你当成是贼。我送你去医院擦药好吗?”她再次诚心地道歉,并愧疚地说。
“小伤口,不碍事的。再说你也不是故意把我打受伤的,而我自己也不好,之前进办公室时没和你打招呼,所以才会引起这些不必要的误会。”
他大而化之地用手抹去了额角的伤口,口气也不再凶恶,但脸上的表情仍是挺吓人地直盯著她看。
“我去外面拿急救箱来帮你擦药止血。”她话一说完便快步地向外跑去。
不到片刻工夫的时间,黎雁青就又拾著一个小型的医药箱回到了这间已快被那关念宏翻烂的办公室。
“关主任,你先停下来擦药好吗?”她对著那个左手抓著卫生纸捣住伤口,右手却仍不停在翻找东西的关念宏说道。
“不用了。”他仍是自顾自忙碌地翻著东西,头也不抬地说。
“关主任,你不止额头有伤,手肘也开始流血了。我觉得你还是先停下来擦药会较好,等擦完药我可以和你一起找你要找的东西。”她好言相劝著。
关念宏低下头看著自己手肘上确实有一道不算小的伤口,再加上额上的伤口似乎也不是随便用卫生纸捣住就会止住血的样子,逼使著他不得不停下手来。
“那就麻烦你了。”他无可奈何地坐下来说。
黎雁青一见他点头,立即上前帮他处理伤口,俐落地消毒上药和贴上胶带,不到一下就包扎好了。
“好了。”
“谢谢你。”
话才一说完,关念宏又忙著起身寻找他要的东西。
他这举动让一旁的黎雁青大感不解,好奇他究竟是在寻找什么?
“关主任,你在找什么文件,可以告诉我吗1.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关念宏听了她的话后,停了好一下子后才不好意思地说:
“我不是在找什么重要文件,我是在找我的车钥匙。”
“车钥匙?”
“进公司以后我就没离开过这资料室,所以我很确定钥匙一定还在这,只是不知道被我放在哪了。”
她听到后立即很认真地帮他找了起来,希望能藉此机会减轻心中的罪恶感;但她几乎是翻遍了整个书桌和柜子还是不见钥匙的踪迹,有些挫败地抬起头看著那仍不放弃的关念宏,不禁又垂下头来专心地搜寻。
她边找边纳闷著,不懂为何这房间已快被两人翻烂了却还仍是找不著钥匙呢?突然目光不知为何移至那放在书桌下的垃圾筒,她直觉地走向前,将它翻了过来;这一翻终于让她找到了那串折腾人的钥匙了。
“关先生,我找到了。”她开心地说。
关念宏一听到这喜讯,立即高兴地往她那方向走去。
“谢谢你。”他如释重负地说,并将它放入口袋中。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悸动--为了关念宏的那声“谢谢”和他眼中所散发流露出的特殊光芒和风采,是那么地令人感到温暖,她不禁有些被被他所吸引。
“真是可恶,竟然是掉在垃圾桶中!幸亏是你帮我找到,否则我可能找到天黑也想不到会是在这里。”
他边说边开始收拾凌乱的桌面,一点都没去留意到黎雁青仍是直直地盯著他瞧。
“我也是运气好才找到的。”
她回过神后想到方才自己那样大胆地盯著他看,不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随便地应了句话后就低下头整理著不久前被用来当作武器的花瓶碎片。
只见两人快手快脚、齐心协力地将原本犹如失窃现场般凌乱的资料室,快速整理还原为干净整齐的原貌了。
虽说是“快速”,但也花了整整二十分钟才恢复原状。
“谢谢你帮我找钥匙和整理办公室。”他看著已恢复原状的办公室,感激地对黎雁青说。
一讲到这,黎雁青就想起方才痛打他的恶行,愧疚又涌上了心头,不由自主地又向他道歉了:
“关主任,你的伤我真的是--”
“我已说过没关系,你就别放在心上;况且你也帮了我忙,这样就算扯平了。”他打断她的话说著。
黎雁青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更加感到不好意思,心中更是感激他的宽宏大量。因为他毫不记恨被自己打得头破血流的惨样,只是一味地帮自己找台阶下,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也难怪他在工厂有“好好先生”的外号。
“总之谢谢你的宽宏大量。”
她说完后朝著关念宏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但她这甜蜜的笑脸并没换来对方友善的回应,反而只是一个迳地盯著她看,看得黎雁青有些不自在,浑身不舒服。而这一刻,关念宏被她那如花绽放般甜蜜的笑脸给迷惑住了,久久无法移开目光,只是专注地盯著她看。
面对眼前这男子莫名其妙地盯著自己看,著实让黎雁青感到有些毛毛的。
因为此时映入她眼中的关念宏除了原本那不合潮流、复古嬉皮的过分装扮之外,额角上又贴了块渗著血水的纱布和沾了血渍的衬衫;光这些就够今人感到诡异,不会产生任何罗曼蒂克的感觉了。
再加上他又用著那双大眼宜盯著她看,一点都不掩饰,也难怪她会心底发毛,不由自主地觉得恐怖。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想到这样宜盯著人家小姐看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才将目光转移,有些不自然地对她说:
“不要再道歉了。﹂
“那我出去了。”她有种想落荒而逃的感觉,因为实在是不习惯他那灼人的目光,真是太具侵略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