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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原因,许是尚不懂该怎么面对夏泽,小轩以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总似一根刺,稳稳当当地扎了心底,她没办法想象,若是那个孩子是夏泽的,她与他该怎么走下去,甚至不敢去确认,小轩的身份。
林见欣说她是属乌龟的,她也越来越相信,在某些方面自己确实是属乌龟的。其实无非就两种结果,是或不是,而她与夏泽,也无非两种结果,继续走下去,或者就此分道扬镳。
偏偏就这两种结果,她却始终无法想清楚,若是他给她的是肯定答案时,她应该选择哪种哪一条路。
就感情而言,她放不下他,想要和他一起这么走下去,但就理智而言,却无法接受他有一个孩子的事实。
如今这般纠结矛盾,她倒怀念起当初陷得不深时的干脆利落,对于他和季晴,心里有点堵便追根究底问得彻底,这会儿陷进去了,反倒患得患失裹足不前起来。
也不知道是最近的经期不顺导致了自己的郁结于心裹足不前还是郁结于心裹足不前导致了经期不顺,生理期拖拖拉拉都快半个月了,竟一直未能干净。刚到S市的前五天除了底裤上偶尔的一点殷红及苍白的脸色外倒没有什么不舒服,后面这几天那点殷红却在不断地扩大,小腹偶尔也会有坠疼感,脸色也总是苍白苍白的,额上的虚汗更是一层层地冒,这种前所未有的异常让沈兮心底隐约不安。
她这几天的嗜睡,疲惫,以及早起时的泛酸恶心,分明就是怀孕初期的征兆,可是,若真是怀孕,生理期又是怎么回事?或者,那根本就不是生理期,只是被自己错误地以为是生理期而已?
沈兮为此专门去网上查过很多相关的讯息,越往下查,心里便越往下沉,甚至有了讳疾忌医的念头,而那两天的忙碌也让她无暇顾及身体的不适,直到总算把丝雨的项目拿了下来后才抽了个空去医院,却是一路忐忑不安。
沈兮是上午去的医院,做了尿检,呈阳性,随后做了B超,没有看到卵囊,却在子宫内发现有淤血,当医生脸色略显凝重地建议她再做个血液的白带检查和血沉的定量检查时,沈兮一颗心直往下沉,整颗心脏几乎被莫名的恐慌紧紧攫住。
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只是徒劳。各种可能的不可能的结果在脑海中交织不去,中途她给夏泽打过一个电话,夏泽似乎在开会,电话里音乐有麦克风传出来的说话声,谨慎而凝重,此起彼伏的“夏总”“夏总”让他几乎抽不出时间同她讲话,好不容易从嘈杂中抽出了点时间,沈兮却已慢慢平静下来,没有了倾诉的**,更何况检查结果没出来,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他注意休息便挂了电话。
下午,当医生将那份薄如蝉翼的诊断报告交到她手中时,看着上面陌生却残酷的字眼时,“异位妊娠”,经过一个中午的沉淀,她反倒没了上午的恐慌,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前几天的网上搜索,她知道这个陌生的医学术语的意思,宫外孕,其实前两天从综合网上的种种描述及自己的状况,已隐约猜到这个结果,只是固执地不愿去相信。
再坏的结果,当它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面前时,却发现,也不过如此,她的心理承受力,或许并不如自己以为的弱,原本的庸人自扰,担心得太多,结果也终究不会改变,倒不如大大方方坦然去接受。
将那份检查结果塞回包包里,面对医生凝重的叮嘱,沈兮只是轻声道了谢,拿着诊断书回了酒店,本想安心吃顿饭,却发现没有胃口,从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了一晚上的呆,连外边的天何时黑了下来也不知道,灯也忘了开,直到一阵跟着一阵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经静谧得几乎窒息的黑暗。
98
手机响了很久沈兮才接起;一个人抱着双膝动也不动地坐在床上;坐得双腿都有些麻木。
“喂?”没有看是谁打来的电话;沈兮只是本%能地接起,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
“兮兮?”熟悉的嗓音;隐约带着一丝担忧;“怎么了?”
“没……没什么。”沈兮轻应着;声线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
“声音怎么听着有些哑哑的?感冒了?”
“没有啊,大概是这两天有点着凉了吧。”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换另一边;指尖不小心从脸颊划过,不易却触到一片湿润;沈兮有些怔然,什么时候哭了?
夏泽的声音沉了沉;“兮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打电话也是响了好几遍你才接的。”
“刚刚把手机放卧室了,没听到而已。”把脸上的泪水擦干,沈兮抿了抿唇,极力让声音平稳下来,“明天你能来一趟S市吗?”
“怎么了?”夏泽皱眉,往日程表望了眼,“缓两天可以吗?A市那边的院线项目出了点问题,工程都竣工了政府那边却说什么不符合市政规划,属违规建筑,似乎有意强拆,明天得过去交涉一下。”
沈兮凝眉,“那会儿下批文的时候不是先审核过的吗,怎么这会儿都建好了又说出问题了?”
“具体原因现在不好说,得明天过去看看。”
“很紧急吗?”
“嗯,没办法再拖下去了,本来今晚就应该过去交涉的,但是这边工程也有点小问题,就缓了缓。”夏泽淡应着,电话里隐约听到文件翻阅的声音,似是还在工作。
“别忙那么晚。”听到那头文件翻阅的声音,沈兮轻声叮嘱,却怎么也没办法再开口让他来陪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也不适宜再坐飞机,下午检查时医生便说了,她现在随时有腹腔急性出血的可能,需要马上住院准备动手术。
孤身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一人去张罗着办理各种住院手术,晚上一个人默默地面对医院白森森的墙壁,光想到这些她便忍不住拒绝了医生的建议,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遭,或者,她可以先和夏泽商量一下,先回B市再住院动手术。因而,即便医生极力阻止她离开,她还是选择先回来。
可如今看他这么忙,A市的院线项目当时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拿下来的,若是真无缘无故被强拆了,血本无归不说,他这么久的付出也等于打了水漂。只是一个宫外孕手术而已,现在医疗条件这么成熟,或许并没有她想得这么可怕。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沈兮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却还是没底。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正失神之时,低柔的嗓音已透过话筒传入耳内。
“还不知道呢。大概还得几天吧。”若是动完手术也得先在医院住几天院吧?
“静薇这几天要去一趟S市,盛亚打算在那边设分院,她得过那边考察一下,你若是觉得闷,让她陪陪你吧。”
“静薇”两个字从他口中传出时,沈兮心脏微微一缩,捏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夏泽,你为什么还能在我面前如此坦然地提起她?”在她依然怀疑她的儿子和他的关系时,她以为,他会避免在她面前提起丁静薇以及她的儿子的,无论是丁静薇还是小轩,都是她心头解不开的结。
“我看你和她关系不错,现在我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我以为你至少需要个朋友陪着。”夏泽隐约察觉到沈兮的不悦,皱眉解释道,“今天参加飞宇影视的剪彩时遇到,就聊了两句,那时你正好打电话过来,她就顺便提起明天要去S市的事,说要去找你聚聚,我就和你提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我听着会介意。你知道我现在还介意小轩和你的关系,你从来就没有向我解释清楚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个关系,在没有完全确定他不是你的儿子之前,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静薇,越是走得近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每次看到她孤苦伶仃地带着小轩一人,我有种剥夺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的错觉,都是给你生了孩子的人,却是天壤之别的待遇,我从你那里得到幸福越多,就越显得她们母子凄凉。而且,我无法不去介意你如此坦然地把和你上过床的女人介绍给我。”
沈兮语气有些激动,甚至是有些偏激,明知道他现在忙得分%身乏术,不该拿这种事烦他,但是压抑了几天的情绪一旦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却很难让自己及时喊停,只想不管不顾地要一个明确的结果,是,或不是,就像下午拿到那份诊断书时,她只想要那一刻的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