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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绝望无助的一眼,象一把尖刀直刺进芷容的心脏,令她不能呼吸。
巨狼紧咬着小姑娘的喉咙不放,血染红了巨狼尖利的森然白齿。
芷容看着小姑娘瘦弱的身子不住抽搐,慢慢地不再动弹,那双充满恐惧,毫无生机的眼直直地望着她,芷容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怕惊动就在咫尺的巨型灰狼。
倦着单薄瘦小的身子,一点点往后退,很快后背就紧抵了身后的冰冷石壁,无处可退,恐惧瞬间放到最大,抖着纤细的手臂,抱住屈起的膝盖,把自己卷成小小的一团。
好在那头狼只冷看了她一眼,对她并不理会,开始享用身下的美餐。
芷容紧紧盯着巨狼,不敢有半点分神,看着它把小姑娘撕烂,一口一口的吞食,胃里翻江倒海,阵阵作呕。
耳边响起大巫师阴森森的话音,“如果你死了,你的母亲就会剁块喂狼
看着这些被人肉喂食得膘肥体壮的巨狼,放在身侧的小手紧攥成拳,大口地吸气,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绝不能死在这里,母亲在等着她,与平阳王之间的账也等着她去算。
死死盯着离她不过两步远的恶狼,悄悄移动手指,把小姑娘死去时,跌落在她脚边的匕拾起,紧紧握住,护在身前,眸子明暗不定,寻思着或许可以乘恶狼不备,冲过去刺入它的脖项动脉,将它杀死。
但她明白,如果被恶狼察觉,反扑过来,或者一刀没有能刺准,死的就是她。
正踌躇不定,正在享用美餐的狼突然出一声闷哼,硕大的狼头滚过一边,腥臭的热血溅了她一身。
芷容惊看向前方,一个少年正弯腰拾起狼头,他一身黑衣湿透紧贴在他欣长的身体上,血水从衣角汩汩地淌下,他腰间已经别了四颗狼头。
少年的脸被鲜血糊满,看不清长相,那双眼却是极亮。
让人气愤的好心(二)
他用短刀麻利地在狼耳上刺了个洞,用绳子穿了挂在后腰上,抬眼睨了芷容一眼,冷寒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同情,象是又看见了一个将要葬身狼腹的孩子,“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芷容象是溺水的人突然间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问道:“怎么帮?”
“一刀结果了你,可以少遭些罪少年吡着嘴笑了笑,瞳子忽闪,如同夜空里的碎星。
芷容眼里的希望火苗瞬间熄灭,继而燃起一撮怒火。
这小子变态的,居然认为杀死一个人,是给人恩惠,冷下脸,抬起下巴,“谢谢,不过不需要,我会活下去
少年眉稍一扬,嘴角抽出一丝玩味笑意,“这里除了我,未必再有人肯帮你了
芷容冷哼了一声,倔强地将脸别开,不愿再看他可恶的笑容一眼,更不愿再与他浪费口舌。
少年‘呵呵’一笑,转身走开。
芷容眼角余光,望着少年走开的背影,恐惧一点点褪去,求生的欲望迅生长。
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就得象这个少年一样无畏。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正视这个她将生活一年的地方。
芷容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天边升起晚霞,场中狼群才被斩杀干净。
大门打开,二十来个黑衣人小跑进来,分左右站好,又有一人漫步行来,长大的黑披风掩不去他高大挺拔的身形。
同样的一身黑衣,站在人群中却格外出众。
他抬头起来,迎着晚霞,眉目磊落分明,他冷冷地环视了眼四周,英俊的面颊冷如寒冰,寻不到一丝暖意。
场中幸存的少男少女纷纷向他跑去,呈上自己狩猎到的狼头。
说一刀结果了她的那个少年,却空着手悠悠哉哉地站在人群外,漫不关心地看着天上飞过的鸟儿。
黑衣男子审视过那些少年男女的战利品,最后冰冷的目光扫视了眼空手的少年,看见少年吊儿郎当的模样,目光又冷了三分。
少年虽然神情散漫,见黑衣男子望来,倒也自觉地扭头瞟了眼身后堆成小山的狼头,“这些都是
黑衣男子淡睨了眼少年身后,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朝身后属下偏了偏头。
副官上前,递了一块红色牌子给少年。
其他少年男女看着那块牌子,一脸羡慕,只差点没流出口水。
少年接了红牌,二话不说,转身径直走向院子一角正缓缓打开的红门,走到门口停下,向芷容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再不停留地迈进门槛。
场中少年男女眼巴巴地望着红门重新关拢,才无精打采地走向院子另一角的黑门。
场中冷清下来,芷容垂下眼,看了眼身前不远处,被狼啃噬得支离破碎的尸体,心底升起一阵寒意。
低头看着手中匕柄上刻着的‘九九’两个字,怔怔出神。
晚风吹过,一阵湿冷,才现,自己早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披着披风的黑衣男子,抬头向缩在墙角的芷容望来,眸色清冷,望了一阵,缓步行来,直到她面前才停下,低头看着这个象被遗弃的猫儿般倦缩在角落的小姑娘。
给她尊严
黑衣男子眉头微微蹙起,这小丫头细皮嫩肉,整个人如同雪堆出来的,细胳膊细腿,纤弱得象是一根手指也能把她折去。
芷容被一双黑色鹿皮靴子挡住视线,顺着那靴子慢慢看了上去,对上他冰冷好看的眼,平静地与他对视,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的倔强,与她的柔软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男子刚才在远处看她,见她缩成一团,以为她吓得傻了,对这次蛇侯塞给他的人颇为不满。
但此时见她的眼眸静如止水,并无惧怕之意,不禁有些意外,这小丫头竟让他走了眼。
“你就是美珍带来的那个小丫头?”声音沙哑低沉,同样透着寒意。
芷容自从落入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不让她憎恨,她不知来人是谁,不愿答理,慢慢垂下眼不答。
男子脱下风袍,把她赤裸的小小身体裹了起来。
芷容微微一颤,惊讶地重新抬头看向面前这张冰冷的眼,他眼里仍然象凝着冰,没有半点关切之意,轻抿了抿唇,但身上的披风让她感觉到一丝暖意,不仅是身子,还有心。
“那两道门是什么意思?”
男子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女孩,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仍开口答道:“生死门,红门为生,黑门为死。红门就是可以进入更高级的训练,而黑门就是必须继续呆在这里,直到可以进入红门,或者死
芷容轻抿了抿唇,“怎么样可以进入这道红门?”
“一百个狼头,可以自己杀狼,也可以杀了别人,夺下他的战利品。不看过程,只要结果男子声音极淡,仿佛他谈的不是生死,而是一个游戏。
芷容倒抽了口冷气。
男子站起身,“我叫夜华,明天开始由我来训练你
“谢谢芷容望向那红门。
夜华扫了她一眼,在这地方,强存弱亡,没有谢字可言,冷道:“不必,以后在我这里,不许再问任何问题,只能看,只能听,能不能进那道红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芷容望着他微微一笑,这个人虽然看似冰冷地不尽人情,却是她到这地方后,第一个给了她尊严的人。
夜华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全无血色的小脸,娇嫩得如同一朵初开的白玉兰花,与这血腥残忍的地方格格不入,“希望你明天还笑得出来
转过身,走出几步,才重回过头来,“跟我来
声调同样冷得如同地底掘出的千年寒冰,但芷容却长松了口气,不必在这地方过夜,裹紧身上的风袍爬起身,顾不得已经麻木的腿,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
芷容被送进了黑门,里面是硕大的一个房间,摆着长长的数十排石榻。
这里是鬼杀训练最低级的处所,据说每年这里都会送来上千名的少男少女。
他们是四个月前送来的,当时也有一千多人,到现在只剩下了这二百多名。
除了极个别的进入了红门,其余的或喂了狼,或被他人所杀,要么去喂了皇夫。
生死门
这里没有人知道,那道红门后面,还有多少道红门,只知道只有通过所有红门的人,才能成为鬼杀。
但是一千个人,却未必有一人能成为鬼杀。
进入生死门的孩子,都是死奴,不再有名字,只有编号,编号就是他们的名字。
除非成为鬼杀,才能脱去死奴身份,重新拥有自己的名字。
她们的编号都是顶替前面死去的人的编号,芷容顶了九九号,被唤作九九,看着领来的衣衫上绣着的‘九九’二字,想起被狼咬死在她面前的小姑娘衣襟上也绣着个九九。
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匕同样刻着的是‘九九’两个字。
从此以后,这里只有九九,不再有芷容,也不再有过去。
芷容咬紧了唇,亲眼看着那个叫九九的小姑娘死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