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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容回神,“没什么垂下眼,不再看他的眼,怕再看下去,又想起那个不该想的人。
沉下心,才发现自己与他一路斗嘴,二人虽然共乘一马,身子却并没碰着,这时竟不知何时被他揽在怀中,肩膀抵着他的胸脯,温温的暖意隔衣传来,芷容脸上渐渐飞起两片红云。
他瞧着她雪白肌肤下渗出的那淡淡红晕,心尖微微一漾,真想低头下去,唇轻贴上她粉桃般的脸颊。
芷容想挣身出来,但窄窄一个马背,又能挣去哪里。
坐直身子,不再动弹。
她不动,他也不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随着起伏的马背,起起伏伏,忽隐忽现。
芷容垂着眼,视线落在他肩头,朴实无华的月白面料,他和那个人都爱穿白色,都是看上去温润儒雅,又都沉静得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叫人无法看清。
如果不是那个去了攻打蛇国,又或者肖华不是在楚家长大,她真的会认为他们本是一人。
话不投机(一)
固然知道,他们不可能是一人,但却总是不自觉得将他们合二为一,无法分辩。
“肖华
“嗯?”
“我有些困了
她为了打探小十七的消息,来回奔波,设法搭救小十七,再去刺杀秃鹰,来来回回,这两日就没曾合过眼,这时真的有些因乏。
这点困乏比起以前为了完成任务几日几夜不眠,却是小巫见大巫,她不过是想避开渐渐向她缠来的莫名的情愫。
这样的感觉和与平阳王一起时的感觉,何其相似。
她害怕……
害怕这种感觉,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法保持清醒冷静。
他抬头起来,将她的头压向自己肩窝,“到京里还有好一段路,睡会儿吧
这两日,他虽然没跟在她身边,但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眼线之中,虽然他的人并没细说,但他也能想到她这两日是如何奔波。
芷容难得的柔顺,当真靠着他的肩窝闭上眼。
舒服地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隔着衣裳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臂膀,竟象勤练着武的人一般,有些意外。
抬眼瞟了他好看的下巴一眼,“我爹说你不务正业,不好好练武,怎么还能有这么一身好身板?”
他淡淡道:“强身健体的,还是要练练的
芷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重新闭上眼。
这一闭,当真觉得眼皮象有千金重,再睁不开来。
睡梦中,又梦见了那场许久没再做过的梦。
依然是青山绿水,仍然是清萧和婉的琴声,依然是那条安静而稚气未脱的虺。
睡梦中,感觉有人为她擦拭着额头。
有风吹过,面庞上冷冷一片,赫然转醒。
睁开眼,那只捏着雪白手帕正给她拭汗的手微微僵住,白皙的手指与手帕几乎融于一体。
芷容抬头,恰好看见他眸子里一时间没能掩去的一抹温柔。
然,只是一瞬,再看时已是平常习惯性的温文,仿佛刚才那一抹温柔只是芷容的幻觉。
“醒了?”
芷容捏了捏太久不曾动弹,微微有些僵硬的脖子,“到哪儿了?”
“燕京
芷容怔了一下,抬头看见头顶硕大的‘燕京’二字,竟已是燕京城门口。
想起上回被迫进燕的时也是见着同样的字,心境和现在却是一天一地。
幽然开口,“你说,平阳王这次攻蛇国,还会不会回来?”
肖华微微一愕,她自从回府,对‘平阳王’三个字是只字不提,这会儿不知为什么,竟会突然问起,淡道:“他不过是个邪物,不回来,岂不是更好?”
芷容猛地抬头,“你这么看他?”
他不看她,“夜宿女尸,以生欲对死尸,难道不是邪物?他回来,平阳王府中的青石板下不过是再多压些怨魂
芷容默了一阵,那毒将平阳王的一名英名尽数毁了,这一切拜她们母女所赐,“他以前并非如此
肖华讶然,只道她对他是恨极的,没想到她竟为他说话,心里乱乱麻麻,分不出是什么滋味,“以前如何也罢了,但如今不人不鬼地苟活于世,换一个人早自刎谢世
话不投机(二)
芷容以前一直觉得肖华虽然不喜欢政事,却该是极明事理的人,没想到他竟也如那些俗人一般的见解,将平阳王为燕国所做的一切抹杀,脸冷了下来,坐直身,摔开他防着她滑下马,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如果换成我如他那般,也不会自刎谢世
“哦?”他那双眼平如止水,没有丝毫波澜,完全一副谈论与自己无关的事的派头。
“因为不服
“不服?”他终于垂眼向她看来。
芷容蹙眉,平阳王所承受的那些,岂能是他一个市井商人能理解的,她与他说这些,简直是自讨没趣,不想再做什么解释。
追风自进了城就慢了下来,芷容见前头是‘飘香园’酒楼,不等追风停下,跃下马背,也不等肖华,迈步进了‘飘香园’。
肖华望着她消失在‘飘香园’门口的背影,眼里慢慢漾开一丝暖笑。
她竟是这么看他……
不服……
他确实不服。
所有人都想他死,他偏不死。
她那么恨他,他就活着让她恨。
如果就这么死了,岂不是白白让那些人痛快,让她如愿?
他偏不让那些人痛快,也不让她如愿。
她以为在平阳府,他当她是交换来的妻妾,却浑然不知,许久以前,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也就得永世是他的妻子。
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酒家的伙计,洒然迈进门槛,见芷容已经寻了一张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微微一笑,走过去,施施然地坐下,神色仍然如春风和煦,好象根本不知道她方才内心的不快,“我说还来得及饱餐一顿,没哄你吧?”
芷容下了马,刚才那没来头的气,就已经消了,撑了头看他,“你为什么会去南郡?”
“接你他坦然回视着她的眼。
“为什么要去接我?”
“我觉得你会想回来
“如果我不回来呢?”
他笑笑不答,小十七平安,夜华还活着,她自然不会再去蛇国,既然不用再去蛇国,又何必再呆在南郡。
何况她现在最想见的,是夜华。
要想见夜华,以她目前掌握的情况,只能守着丹红。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不回来?
芷容想起那封匿名的信,她在京里熟悉的人,扳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能信得过的,更是压根不用数手指头,因为根本没有。
那个人给她送信,说明他知道她想杀蛇国来的鬼杀。
只有知道她与小十七的情份的,才会知道她想杀蛇国来的鬼杀。
在燕京知道她和小十七情份的人,只有母亲和丹红。
母亲虽然看见了晋国太子,但无法肯定晋国太子就是小十七。
也不知蛇国鬼杀被抓,为了活命,要指证小十七的事。
更不可能知道秃鹰什么时候到达,更更不可能用飞箭来告诉她。
而丹红如果知道小十七有难,自己早就飞去了,哪里会浪费时间到这里给她通风报信。
给她通风报信的目的,一是他没杀死对方的能力;二是赶不过来,只能找人传话,让她去办。
借种(一)
只有靖国公府的人知道她在南郡。
肖华出现在南郡,才让她把一直想不出是谁的人,指向了他。
一,肖华功夫不行,不可能在一堆护卫的包围下刺杀秃鹰。
二,肖华在燕京,从她收到传书的时间算起,就算肖华有本事刺杀得了秃鹰,也不够时间从燕京赶来,在秃鹰到达南郡前将他杀掉。
如果是肖华做的,那么肖华出现在南郡别苑,也就好理解了。
只是她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肖华已经提前通知了夜华截杀秃鹰,诱她前往,不过是让她知道夜华尚在人世,从而阻止她前往蛇国。
而来靖国公的别苑,确确实实是来接她的。
因为他了解茹夫人的为人,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茹夫人的怀疑。
茹夫人是为了达到目的,舍得下本钱的人。
他不愿节外生枝。
小二端了饭菜过来,芷容掐住话头,视线却一直不离肖华的脸。
肖华任她盯着,轻描淡定地倒茶涮杯子,没有丝毫不自在。
等小二走开,抬眼起来轻睨了她一眼,“不过三两日不见,就想我想到目不转睛?”
换成个脸皮薄的,听了这话,自然会不好意思地把视线转开,但旁边坐的却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脸皮厚的芷容。
芷容只不过将撑着下巴的手换了一只,视线却没挪开半寸,“你认得晋国太子?”
“认得
“你在燕京,他在晋国,你怎么认得他?”
“做买卖的人,哪有不四处走走的?前一阵子我发现了一个商机,亲自去调查调查,不料那东西是晋国不对外销售的东西。你知道越是人家不肯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