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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抬头,看见开门出来的芷容,忙迎了上来,眼里是难掩的歉意,“我为姑娘备了浴汤
芷容轻点了点头,步下台阶,她现在确实最需的要就是一桶热水。
惠娘亲自服侍芷容步入铺满花瓣的浴汤,拿起水勺为芷容浇水。
芷容拦下,“我想一个人
惠娘略为迟疑,放下水勺,“今晚都是惠娘一手安排,王爷也是惠娘设计请过去的,姑娘不要记恨王爷。你娘好得很,不会有任何事
芷容懒懒地笑了一笑,“我谁也不恨
惠娘微微愕然,退了出去。
芷容泡在水中,一合眼,就沉沉睡去,一觉醒来,见窗外已经大亮,而桶中的水,却依然是热的,自然是在她睡梦中,有人不断地为她添加热水。
这个惠娘当真是有心的,明知道是她伤了平阳王,仍这样对她。
从宫里出来,打探消息的的那些嬷嬷得知,平阳王和纳来的姬妾确实圆了房,又得了惠娘的好处,满意地离开平阳府,回宫交差。
自从平阳王和芷容圆了房后,服侍芷容的人,比较以前更细心尽力。
第二天晚上,再没有人象昨夜那样将芷容剥光了丢上床榻。
沐浴后,丫头为她穿上柔软细滑的袍服,袍服下仍是空无一物。
男女之事,芷容过去见过不少,早已经见怪不怪,但这事到了自己头上,就是另一种感觉。
虽然有昨晚的经历,但这身装扮仍让芷容感到羞怯。
但既然决定承他七日之欢,化解二人之间的纠葛,也就不会退缩,安静地依在榻上等着。
你这样会死
芷容心平如水,两眼直定定地望着屋角的砂漏。
等最后一缕细砂漏尽,如止水的心潭却渐渐翻起波澜。
她想助他泄去火毒,但又因为两人之间的怨恨,彼此折磨,昨夜那场欢爱,痛得死去活来,但淋漓尽致的快感却无法抑制。
芷容分不清他们之间的男女之欢算什么。
是情?是欲?还泄愤?
似乎都有,又似乎都不是。
不管是什么,她憎恨这样的感觉,因为这种肉yun的结合,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的和谐,她再没办法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听他弹琴。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却迟迟没有出现。
芷容抱膝缩在床角,疲倦地抬眼看向砂漏,已经过了丑时。
昨夜,他与她虽然彼此折磨着对方,但她能感觉到他无法控制地欲望,他确实是忍不过朔月的。
凌弘说过,他一旦与女人欢好,就得七日,而且中途不能换成其他女子。
他不来,也不可能让别的女人侍寝,那么只剩下一条路……
女尸。
芷容打了个战寒。
想他此时或许正按着个女尸发泄,浑身上下就无处不冷。
芷容抱着胳膊搓了搓,想着他辗转在女尸与她之间,心底泛起一阵恐惧恶心。
一闭上眼,满脑子全是他硕健的身体在冰冷的女尸上起伏的身影,胸口突然闷得象是要窒息过去。
忙睁开眼,深吸了两口气,才舒缓过来,瞪大着两眼,直到天亮,也没敢再合一合眼。
心里自我开解,她人已经来了,他的床也上了,他却仍选择用女尸,就与她无关了,她只需等过了这几天,带母亲离开,与他再无纠葛。
芷容虽然这样想,但第三天,平阳王仍没在她房中出现,她再也坐不住,推开房门,走向平阳王的寝屋。
这夜,平阳王的寝院外,竟无人把守,芷容顺利地步上青玉台阶。
望着眼前虚掩的房门,芷容反而迟疑了。
推开房门,或许就会看见,这两天来让她内心深深恐惧的画面。
芷容实在不愿亲眼看见他辗转在死尸上,唇慢慢抿紧,转过身迈下台阶。
脚尖踩上一片枯黄的落叶,发出极轻的脆裂声响。
那声音把她的思绪打断,惧意略略退去。
这时退回去,只能能坐在房里胡乱担忧,倒不如看个明白,问个明白。
如果他真的宁肯用死尸,也不肯碰她,她也可以就此死心。
定了定神,再没有犹豫,毅然转身推开房门,迈步进去。
意外的发现他竟独坐在灯下,安静地看书,床上干干净净,没有她所想的女尸或者女人。
平阳王抬眼看来,望着出现在面前的芷容,也有些意外,继而温文一笑,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前夜华那场痛得死去活来,却又烙入人心的缠绵。
温和开口,“有事?”
“你这样会死他的表现让芷容讶然,但她清楚前夜不是梦,也没有忘记来找到他的目的。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重看向手中手卷,仿佛她说出的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话“你会在意我是生是死?”
不能人道
芷容慢慢抿紧了唇,她确实在意他的生死。
走到案前,将装着蛇候的胆的小瓶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蛇夫的胆
芷容深吸了口气,让胸口的那股窒息感得到些缓和,接着道:“凌弘说,服下它,有一半的可能送掉性命,也有一半的可能让体内毒液不再滋长,也就是说,你不再泄毒,也不会死说完转身走向门口。
他不愿碰她,难道她还求着他碰她不成?
他是生是死,她在意如何?不在意,又能如何?
她能做的,也就这些。
平阳王视线落在面前的小玉瓶上,终于动容,“你杀蛇夫,只是为了与交易,没有其他?”
她这才知道,原来蛇夫被杀的事,已经被他知道,想着他之前的恶劣行径,很想倔强地应一声,“是
但言行上却违心地说了实话,“我用带着蛇夫之毒的剑刺了香凌,然后目睹了她死去的全过程,觉得恶心。你虽然可恶,但我不想你这么恶心地死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欠她也好,她欠他也罢。
她都不想再去计较,只想一切到此结束。
平阳王看着那瓶蛇胆,眸子暗了下去,她冒险杀死蛇夫取胆,是为了他?
那么她对他,并不是完全无心?
凌氏兄弟并排坐在平阳王寝院外一棵大树上,二人看着消失在花影后的芷容,脸苦得皱成了一堆。
凌峰不解道:“王爷和这丫头唱的是哪出?王爷该不会是用那玩意泄毒用得多了,不能人道……”
凌弘也是头痛,翻了个白眼,中了蛇夫之毒,就是不能人道的,都变得能人道,本来能人道的,更是凶悍,“王爷不能人道,你可以直接自宫了
凌峰粗黑的面庞垮了下来,瞪眼道:“怎么说话的?”
前晚王爷和芷容成了事,以为这后面几日自然顺理成章的同房。
七日下来,王爷体内的毒能再次得到控制。
哪知平阳王过了那一夜,就再不碰芷容。
凌弘为平阳王备死尸,也被平阳王拒绝。
这一来真愁煞了他们兄弟二人。
凌弘为平阳王的事犯愁,没心情与兄长拌嘴,从树上跃了下去,“我看看王爷去
凌弘在门口轻咳了一声,没等到回应,推门进去,见平阳王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桌上小玉瓶。
凌弘在书案对面坐下,平阳王也没任何反应,并不象往常一样,淡睨他一眼,或者为他斟上一杯茶。
凌弘随他一同看向桌上小玉瓶,这玉瓶,他是认得的,里面用酒泡着蛇夫的胆。
他刹时间,明白过来,脸色阴晴不定,“王爷不再碰芷容姑娘,是怕她因蛇夫之毒死去?”
平阳王不说话。
凌弘心里越加明了,苦笑了笑,“你对医学所知并不输于我,自然知道,她服过蛇夫的胆,应该不怕蛇夫之毒
平阳王淡淡地噪声低低响起,“你也知道只是应该
如果他当真不懂医,便不会有这许多顾忌,但正因为懂医,才更清楚,许多事虽然原理上是如此,但差之分毫,结果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敢赌
凌弘即时愕住,张了张嘴,竟没能吐出一个字,天不怕,地不怕的平阳王,竟会为一个女人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
平阳王抬起头向凌弘望来,目光平和,涩然一笑,“正如你所想,我不敢赌
“即使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赌?”凌弘一口气卡在噪子眼上,说不出的憋闷。
“是平阳王薄唇轻启,没有犹豫。
凌弘慢吸了口气,“这蛇胆,只得一半的机会,你赌是不赌?”
平阳王笑了,“自然是要赌的
凌弘揉了揉涨痛的额头,“那丫头,真这么重要?”
平阳王错眼望向窗外夜空,他得向她讨回一笔债,她就这么死了,这些债,他向讨讨去?
凌弘见他没有打算再说什么,知道他心意已定,再无法改变,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
芷容刚迈进沁心阁门口,冯婉儿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劈头盖脸地骂,“你这个贱人,既然勾引了我三哥,给他侍了寝,就该陪够他七晚,你却只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