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冬日天黑的很早,又因为下雪,马车到了王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耶律彦将玉娉婷扶下马车,道“你先回去,我有事出去一趟。”
玉娉婷愣了一下,正要问他去哪儿,却见到耶律彦一脸心不在焉的不耐烦,便又忍住了。
耶律彦吩咐马车继续前行,却没说去处。
车夫赶着车,漫步目的地在渐渐密集的大雪里走了许久。天色越来越晚,雪也越下越大。
“王爷,一会儿雪大了,怕是路不好走。”张拢仗着胆子小声说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马车里传来一声:“去慕容府。”
张拢舒了口气,心道,果然还是这里。
马车停住路口,耶律彦披上外氅,走进风雪中。
张拢带着几个宿卫紧跟其后。
慕容家的院门外,站着一个娇俏的女子。身穿大红色外氅,带着风雪帽,一圈白色的狐毛团着她明莹娇嫩的小脸。她举着风灯,笑靥如花,仿佛是在风雪中等着他来。
耶律彦一刻间几乎要扑过去,但转瞬间,脚下却如被冰雪冻住了。
许泽蹲在不远处的地上,正在堆一个雪人。
她是对着许泽笑的,不是他。
她根本就没看见夜色中的他。
她眼里只有许泽手下的雪人。
她举着灯,笑吟吟道:“红鸡蛋是用来做眼睛的么?”
“当然,兔子的眼睛都是红的。”许泽抬头对着她笑:“你是属兔子的对吧。”
耶律彦心道原来她是属兔的,他竟然不知道。
慕容雪撅起嘴对着飞雪哈了口气,样子顽皮可爱的不像话。她的嗓子也好了许多,清亮的话音仿佛沁着飞雪的气息。
“京城的雪真大,江南的雪都不够堆雪人。”
“你喜欢,以后一下雪我便给你堆雪人。”
慕容雪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不,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江南。”
许泽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也去。”
耶律彦不由自主地紧握了手掌。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见她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淡去,她手里的灯也一点一点的垂下来。他心下稍安,等着她冷冰冰地拒绝许泽,但是却听见她低低的说了一声:“好啊。”
他觉得猛然间好似被人对着胸口打了一拳,几乎让他站立不住。风雪中,四野茫茫,唯有心口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烧得他几乎要化为灰烬。
☆、V章
玉娉婷将地龙烧得很旺;薄薄地只穿着一件石榴裙,外面披着一件白狐比肩。桌上温着梨白酒;炉里熏着暖香。夜色深深,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她等的有点焦急;吩咐梅莹:“去看看王爷怎么还未回来。”
过了一会儿;梅莹回房道:“小姐;王爷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在书房。”
玉娉婷眼眸一亮,立刻起身往外走。
梅莹道:“小姐,外面下着雪,你披件外氅。”
玉娉婷等不及;提着裙子便出了卧房;沿着台基上的回廊疾步走到了书房。
“王爷你回来了。”
耶律彦连外氅都未解开,见她进来,便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她只看见一抹紫色消失在书案下。
是什么东西,要藏起来不让她看?
她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依旧笑吟吟地上前,挽起了耶律彦的胳臂,“夫君,卧房里烧了地龙,有什么公文不妨拿到卧室里看,书房冷冷清清。”
她衣衫单薄,身上还带着一股风雪的清凉,紧贴着耶律彦的胳臂,他都能感觉到那两团丰满的浑圆。
他站起来,不自然地笑笑:“没什么公文可看,走吧。”
走出书房,风雪迎面而来,吹到廊下,玉娉婷一身单衣,挽着耶律彦的胳臂,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以超越乔雪漪的这一天。
她自小就在心里拿自己和乔雪漪比。乔雪漪无论相貌才学都高于她,十五岁便名动京城,她虽然容貌才学也不差,却在乔雪漪的光芒下,黯然无色许多年。所有人都夸赞乔家女儿倾国倾城,没有人关注到玉家的女儿。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胜过乔雪漪千百倍。
将来耶律彦登基,她就是皇后,而乔雪漪永远都只是个贵妃,还要借助手段抢了别人的女儿才能保证将来不会去寺院度过余生的命运。
最重要的是,耶律彦年轻俊美,比老皇帝强过千百倍。乔雪漪倾国倾城又如何,却委身与那样一个老色鬼。乔雪漪天生就比自己样样都强,可是唯独丈夫这一项,自己一下子就压过了她的所有。
想到这些,她终于觉得十几年的压抑,终于扬眉吐气。
进了卧房,一股暖气迎面扑来,夹带着浓郁的清香。耶律彦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想起慕容雪。她从来不喜欢用香,却天然就有一股甜香宜人的味道,叫人沉醉。
玉娉婷不想让任何丫鬟经手,亲自为耶律彦宽衣,为他拧了毛巾插手。
耶律彦道了声谢,声音虽然低柔,语气却不咸不淡。玉娉婷倒了两杯酒,双手捧给耶律彦,“夫君,昨夜你醉了,还未与我喝合卺酒呢。”
耶律彦笑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道:“你穿的这样单薄,不冷么?”
玉娉婷脸色一红,道:“地龙烧的很热。”
她知道耶律彦冷情的名声,昨夜洞房又未成事,所以今夜便格外费了些心思。只有尽快生个儿子,才能让耶律彦成为储君,自己才能成为未来的皇后,所以今夜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和自己圆房,她刻意穿得单薄些,备了酒,燃了香,都是想让他情动。
耶律彦放下酒杯,淡淡说了一句:“我尚未用饭。”
玉娉婷一愣,这样晚了,他怎么还未用饭?她急忙吩咐梅莹去叫人备饭。
耶律彦心里黯然想,慕容雪总是准备一桌美丽的菜肴等着他。可是她要离开京城,和那人一起远走江南,想到这些,他自顾自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玉娉婷忙道:“王爷,空腹喝酒恐怕会醉,还是稍等片刻,等饭菜来了,妾身陪夫君共饮。”
“没事。”耶律彦垂着眼帘,又喝了一杯。
玉娉婷见他这样,柔声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耶律彦淡淡地笑了笑:“今日与皇上谈起西凉之事,心里生烦。”
玉娉婷一想,定是皇上提起成熙王请缨出兵之事,让耶律彦感到了压力,于是便劝道:“王爷不必烦恼。今日我见了表姐。皇上心里还是最看重王爷的。只是,”说到这儿,她将乔雪漪的原话转述了一遍,意思不言而喻。
耶律彦用力地握着手中的酒杯,觉得这酒从喉咙到心口都烧得生疼。
玉娉婷原以为自己说完这番话,耶律彦一定会顺水推舟地将自己搂入怀中,调笑一番,谁知道他竟然漠然沉默。
她觉得很是尴尬,正好这时,饭菜送了过来,给她解了窘迫。
梅莹带着丫鬟将饭菜摆上了桌子。后厨备的这些菜肴都是一直热在铁板上的,为了主人的不时之需,虽然当时口味甚佳,但放了些时候便风味有异,耶律彦素来挑剔,此时更是味同嚼蜡。
原来,不仅对人会产生曾经沧海的感觉,对食物,也会如此。
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玉娉婷善解人意地帮他斟酒,他喝得又快又急,玉娉婷看着略略有点担心,“王爷,烈酒伤身,还是少饮为好。”
耶律彦唇边勾起一丝苦笑,喃喃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她当初以这句话来掩饰心事,没想到他今日也只能以这句话掩饰心事。
玉娉婷羞涩地偎依在他的身旁,娇滴滴道:“妾身愿为夫君解忧。”
他当时也是这样对她说的。他那时看不出她是三分薄醉,还是七分沉醉。正如现在玉娉婷看不出他有几分酒意,一切都藏在心里。
她那时强颜欢笑。
他现在虚与委蛇。
玉娉婷柔情似水地看着他,他抬起她的下颌,沉声道:“多谢。”
他仿佛是醉了,虽然笑着,眼中却毫无半分暖意,如罩着一层迷蒙的冷雾。
“王爷少喝些吧。”玉娉婷接过他手里的酒杯,顺势握住了他的手指。
耶律彦眯起眼眸看着她,仿佛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目光迷蒙冷漠,然后突然又笑了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玉娉婷低低唤了一声:“夫君。”
耶律彦闭了闭眼眸,心道,她嗓子好的时候,只叫过他一次耶律彦。是在京郊的驿站,她含着眼泪问他:如果我哑了,你会记得我的声音吗?
他当时不屑一顾,没想到后来会如此的遗憾,遗憾未曾听见他叫自己一声夫君。
她唱歌很好听,可惜只听过一次。
掌心里,是玉娉婷的手,也是娇嫩滑腻的肌肤,但他可惜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绵软纤小,却能做出天下最动人的美食。她还会为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