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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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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昏天雨地里,在这小小的油灯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人是什么?你一定会说,人是动物——高级动物。
对。说人是动物我同意,可要说人都是高级动物,我就有不同的看法。因为同样是人,雷峰、刘胡兰……他们是那么的高尚。可那些会吃饭、穿衣、说话,甚至是会讲革命道理,背地里行为却不如畜生,这能是人吗?最多算是会说话的动物。他们没有人性,没有廉耻,连村子里的马桂茵都不如。她是脑子乱了,有病。
雨再大总会有停的时候,天黑了,总要亮起来。那种干坏事的人敢把自已的丑恶放在雨过天晴的阳光之下吗?!……”
信上的一字一句都狠狠地锤到了他的心上。他担心的事还是让荆梦竹知道了。他把信一把揣进裤兜,脑子嗡嗡叫,人也晕头转向起来。
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就没有摆脱在刘庄后山茅草窝里跟疯子女人马桂茵的那件事。虽说人到了部队,远离了刘庄,可那情景还常在他的梦里出现,每次都把他吓得惊醒过来,惶惶不得安生。这噩梦一样不堪回首的丑事几乎让他再也不敢面对纯洁而美丽的荆梦竹了。可是,内心对她的那份挚爱,还是叫他吐露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同时怀着憢悻,小心奕奕地品味着她的每封回信。她的那些信好象一点也不知道他和马桂茵的事。这次她是咋知道的?是那个女人自己讲的?是当时就有人看见?想到最后他也想不明白。哎!老话不是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吗!该如何回荆梦竹的信?
就这个时候,他接到了调令,调他到军部文工团。这给了他一个喘气的机会。于是他先放下这事,到军部文工团报了到。一去就参加了紧张的排练,准备到北京参加全军文艺汇演。
到北京之前,他给荆珠回了封短信,说他已调到了军部文工团,马上就要到北京参加全军的文艺汇演。交代她,这段时间他没有固定的地址,先不用回信。
刚过一九七二年的元旦,荆梦竹突然意外地收到了陈家玉的来信。俩个好朋友断了一年的音讯总算接通了。
自打她从陈妈妈那得知了家玉在农场的情况后,心里一直为家玉担心,可不敢给她写信,怕给她这个党员添麻烦。想到这,她又暗自庆幸自已一个人跑到了秋杨县,又一个人留在了刘庄,比在知青堆里少了许多的麻烦。
陈家玉这回彻底从知青农场得到了解脱——她被玉阳市机床厂招工,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在这封信的最后,家玉让荆梦竹今年春节一定要回家,她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跟她说。
象春风一样吹展了荆梦竹愁得发皱的心,看完了信她激动得跑到了门外,看着远处的八哥儿山深深地呼了几口冰冷的空气,似乎她的气息能从那高高的峰顶传到家玉那里一样。“八哥儿山,你真是太美了!”她激情荡漾地想。八哥儿山好象也懂她的心,在缭绕的白云中,温情脉脉地看着她。
红星知青农场的陈家玉,这次真的是摆脱了她的噩梦:
自她无意捡了胡立娜的那封英文家信后,胡立娜挨了批斗,调到远离农场的基建队。在基建队跟着当地的民工上山炸石头,下水挖淤泥,不能享受女知青的待遇。月经来了也照样得在冰冷的水里泡。结果她月经多起来乌黑的血呼呼地往下淌,半个月都不干净,淌得她头晕,无力。这些她还能熬,可当她那残腿的妹妹胡小娜突然在家里自杀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把胡立娜变得象只黑瘦的干鸡儿,再也见不到她那圆圆的脸蛋和深深的酒窝了,农场里最漂亮的朵金花凋零了。
陈家玉为此入了党,当上了知青干部,成了知青农场的一颗政治明星,当空冉冉升起,耀眼夺目。可这激起了农场知青们的嫉恨,也偷偷拆她的信。后来就当着她的面喊“亲爱的陈常青”。她知道自己的信叫别人偷看了。她给荆梦竹的信里谈红色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时候,除了赞赏舞蹈好看外,她还说洪常青其实爱上了吴琼花,他和吴琼花是恋爱关系。
后来她的信也被人举报到农场党支部,接着就被支部找去谈了话。回来在全体党员、团员和积极分子大会上对自己在信里暴露的不健康甚至有严重问题的事做了深刻的检讨。从此,除了她和妈妈、部队上的哥哥通信外,停止了跟任何人的通信来往。
那些知青当着她的面毫不愧疚,还说拆胡立娜的信能入党,他们也向她这位新党员学习,好争取最日加入伟大的党。她心里虽然很是恼火,可只得忍声吞气。
“七&;#8226;一”前夕,知青农场的小水电站修好了,要开闸发电向党的生日献礼。方圆十里八乡的农民也都要赶来看稀罕。
陈家玉跟着人群准备去参加庆祝大会时,却见一些知青慌慌张张边跑边说水渠那边淹死人了。当她赶到地方的时候,从人缝里看到胡立娜水淋淋地躺在渠边,已经死了。胡立娜一边的嘴角全都撕裂,一直翻到了耳根下,露着紧咬着的雪白的牙。
从那以后,陈家玉老觉得自己的眼前晃着胡立娜那撕裂的嘴和紧咬的白牙对她冷笑。农场的知青们也象避瘟神一样,离她远远的。她自己偷偷地哭,咋也摆脱不了这种折磨和孤独,变得恍恍惚惚的,干活也提不起劲。知青就说她,靠告密捞到了党票,现在开始坐滑梯了。党支部也找她谈话,可没有多大的改变,她依旧提不起精神。
就在国庆节前夕,一个机会降临了——玉阳市机床厂到农场来招工。得到了这个消息后,陈家玉再也不顾自已要带头扎根农场干一辈子革命的誓言,流着眼泪偷偷地去找那招工的师傅,给他们写了封长长的信。在信里,她跟机床厂的招工师傅诉说了自已苦难的家庭情况:
“……我的妈妈十几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地主家做丫头。快三十岁时又由东家做主,嫁给了他家的长工——我的爸爸。
自从来了共产党,我的父、母才得到了解放。我爸爸被安排到市竹器合作社当竹编工人,成了工人阶级光荣的一员。可是由于他长期受地主的剥削和压迫,积劳成疾,到竹器社工作不久就病故了。
从此以后,我和哥哥就靠妈妈给人家带小孩,洗浆衣服,供我们生活,上学。我的哥哥学习虽然很好,可是妈妈一个人实在供养不起我们兄妹俩,我哥哥刚进高中就辍学了。由于他的竹笛吹得好,被招到了部队文工团。现在他每月六块钱的津贴基本上全都寄给家里。
我体弱多病的妈妈现在一个人在玉阳市,靠给人家带小孩儿维持生活。可是前不久,她到街口公用水管挑水的时候,一下摔断了腿……”
陈家玉的这封信,深深地打动了机床厂那几位招工的师傅,了解了她的家庭情况后,又得知她还是农场发展的新党员。加上她本人给他们的印象也很好,最后决定在招工的名单上添了陈家玉。
家玉怀着焦急和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不敢给荆梦竹写信。直到一切手续都办好后,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立即给荆梦竹写了那封信。
接到家玉的这封信后,荆梦竹年二十八就拾掇拾掇,把自己的小屋交代给了刘大娘,背着东西便往县城奔。
进了县城,她轻车熟路地住进了县国营旅社。巧的很,她一进旅社,迎面就碰到了盛立在这里当主任的鲁阿姨。
鲁阿姨一见背着行李进旅社的荆梦竹,开始是一愣,接着就显得很是热情,问荆梦竹:“刚到吧?一定还没有吃饭,走,吃饭去。”
不由分说,回头叫登记窗口里那个服务员出来,把荆梦竹的行李先收好,拉着荆梦竹就出去吃饭。荆梦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只不过是那时候来县城汇演,跟着盛立见过这位鲁阿姨一面,刚才差点就没有认出来,咋好跟她一块去饭铺吃饭呢。她说:“鲁阿姨,天还早,我自己带得有吃的。”
那个女服务员已经把荆梦竹沉重的行李掂到了门口的登记室里,见鲁阿姨笑呵呵地等着自己,荆梦竹只好跟着她出了旅社,来到了街上。
荆梦竹跟着鲁阿姨进了饭铺,两人分别在一张油腻肮脏的方桌边坐下,离她们桌边不远就是锅灶,灶膛里燃烧着劈柴,随烟飘散着木柴特殊的香味。荆珠就有点走神儿,心想,刘庄要有恁么多柴火,可就不愁烧的了。
一个服务员把饭菜端到了她们面前,鲁阿姨热情地叫荆梦竹快吃。边吃饭边问:“小荆,小立最近给你来信没有?”
荆梦竹在心掂量了片刻,说:“没有。”
鲁阿姨“啊”了一声。接着就又东一句西一句和荆梦竹聊了起来。荆梦竹听着鲁阿姨说话,眼光却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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