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黄仲望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叶贝，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暗示，希望她能够读懂他的眼神，站到他的立场上。
叶贝看了看黄仲，又看了看他的父母，犹豫了片刻才说：“叔叔和阿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听你们的。”
黄仲失望地看着叶贝，叶贝低下了头。
黄母说：“你都听见了吧？从现在开始，你一边找工作一边看房子，有合适的房子早早定下来，不然的话以后涨了价，就更买不起了。”
黄仲不说话，站起身，走了出去。他走到了大街上，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了。他原是想出来散散心的，然而面对几个路口，他不知道要走哪一条路。他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沈洁住的那个住宅区的大门口，当他发现在自己站在那里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他犹豫着，最后还是走了进去，走到了沈洁的楼下。他并没有上楼，而是站在楼下，仰头望着沈洁房间的窗户，里面亮着灯，他想沈洁现在一定又在写小说。他想沈洁能够做她喜欢做的事情，能够大胆地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他却不能。
他感到很沮丧和无奈，他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沈洁。于是他转身离开了，重新回到了霓虹灯闪烁的街头。
他站在一个站牌前，站牌上打着一句宣传语：“富康房产，为你的亲人营造一个和谐安定的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头一震，他想到父母已经年近六十了，他们不需要什么大富大贵，他们只求无惊无险，和谐安定，衣食无忧，这便是他们眼里的幸福。这二十多年来他们把他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供他上学念书，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为的是让他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如今他长大了，独立了，他们还要为他操心房子的事。他怎么忍心连这样一个平凡的愿望都不替他们实现呢？
电话响了，黄仲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拿出电话来接听。电话是叶贝打来的，她问他现在在哪里。
黄仲说：“我马上回来。”
他回到楼下的时候，看到叶贝在楼梯口徘徊。见他回来，她迎了上来，扑到他怀里说：“你可回来了，你都到哪去了呢？”
“我出去散散心而已。”黄仲说，“你怎么站在这下面呢？”
“我送叔叔和阿姨出去，见你还没回来，就在这等你。”
黄仲轻轻一叹说：“上去吧！”
夜里，黄仲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在想买房子的事。他知道，即使父母替他付了首期，接下来他也得自己付月供，每月的月供是肯定不会低于一千元的，而他即使找到工作，月薪也不外乎是在两千元左右，叶贝就更不用说了，每月一千多块钱的工资，只够她花销。经济负担肯定是不轻的，有了这个负担，连工作都要战战兢兢，怕做错事丢了工作，还谈何理想呢？
叶贝也没有睡，她翻了个身，轻轻把手搭在黄仲肩上，说：“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吗？”
黄仲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在叔叔阿姨面前我没有帮你说话。”
“那不怪你。”
叶贝把头放在黄仲的胸前，手轻抚着他的肌肤，说：“仲，我爱你。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依你。”
“宝贝，我也爱你。”黄仲猛然翻身，把叶贝压在了身下，黑暗中传来了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声，夹杂着低婉缠绵的呻吟声……
叶贝满足地沉沉睡去。黄仲睡不着，他开了床头灯，看着熟睡的叶贝嘴角挂着的甜甜笑意，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她的座右铭就是“用心工作，幸福生活”，她的工作很稳定，只是生活还没有稳定和幸福。而作为一个并没有远大抱负的女人，她最需要的，就是稳定和幸福。他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无牵无挂，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男孩子了，他现在有了叶贝，他已经是个男人。既然她把终身托付给了他，他就有责任给她幸福。
他知道尽管她嘴里说会尊重他的选择，他也知道她确实会尊重他的选择，但是他更知道，在她的心里，更渴望过一种无惊无险，安稳幸福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是爱这个女人的，既然爱她就应该把她想要的给她。
好吧，买房子就买房子吧！先把生活安排好，至于理想，只要不放弃，总有实现的那一天。虽然这么想，他却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开始有些动摇了，他不再有以往的自信了。当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他感到十分震惊和恐惧。
黄仲的这些烦恼并没有向沈洁说起，沈洁是在多日以后和叶贝通过ＱＱ聊天时知道的。沈洁问叶贝和黄仲最近的工作顺利不，叶贝说黄仲辞职了。并且她告诉沈洁，黄仲想自己做雕塑，但是没有本钱，一点本钱也没有。
沈洁问：“他家里不帮他吗？”
“他爸妈要给他买房子，不肯给他投资。”
“如果是我的话，我是先投资，赚了钱再买房子。”
“可是风险太大了，他爸妈挣钱不容易，不肯让他去冒险。”
沈洁无语。她想知道黄仲是怎么想的，于是她问叶贝：“那最后呢？最后黄仲怎么办？”
“最后他答应买房子了。”
“他放弃自己做雕塑的想法了吗？”
“暂时放下了，他说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做。”
沈洁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她发现黄仲变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把理想看得高于一切的男孩子，他曾经那么坚定地说过，为了理想，他可以抛弃父母、朋友、妻子及儿女，可是现在真的面临这种选择时，他却选择了天伦之乐，男女之情，把理想放到了一边。
她不相信黄仲会改变，她必须从他的口里得到证实。于是她打了黄仲的电话。她先向他提起在广州华谊设计公司阳台上的谈话，提起他曾经说过的话。然后她说：“你说理想高于一切，我一直都记着这句话。”
黄仲静静地听着，心里百感交集。是的，他想起来了，那些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至今仍记忆犹新，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现在是不是改变想法了？”沈洁淡淡地问。然而，她的语气越淡，黄仲就显得越窘迫。
“沈洁，你知道，很多东西都会变的。”他说。
沈洁沉默了片刻，说：“那，你会放弃理想吗？”
“不会！”黄仲说，“我会坚持下去的，我永远也不会放下雕刻刀。”
“我就知道你不会的。”
“谢谢你沈洁。”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一直都在鼓励我。”黄仲说，“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
沈洁怔住了。她幽幽地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我也是。”
挂了电话，她想起黄仲的那一句“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想起他和叶贝在一起亲密幸福的情景，心里又难以控制地升起一阵无名之火。
她又想到了酒，她把酒拿出来，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只有看到红色的酒液注入杯中时，她的心里才能稍为平静一些。
第十四章
沈洁在成都逗留了大半年，大半年时间在弹指一挥间便去如流水。沈洁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并渐渐地喜欢上了这座安静的城市。
她爱这座城市，因为那些飘着麻辣香味的小食，因为美丽的风光，更因为这里有黄仲。可是黄仲是叶贝的，她不愿在他们的幸福里再作无望的守候，她在这座城市里是那么的孤单寂寞，所以她终于艰难地下定了决心，离开成都，回广州去。
可是就这样走了吗？沈洁实在有点不甘心，除了不甘心，还有那么一缕惆怅落寞。她知道，只要还爱着黄仲，那么回到广州之后，等待她的，又是无尽的思念。她知道那种思念所带来的煎熬，痛苦，焦灼，凄惶。
但是她终于还是决定要走，她想她会在看不到黄仲的地方渐渐把他忘记，忘记了，也就解脱了。
在下定了这个决心之后，沈洁感到了极度的烦躁，她坐着，但是想站起来；她站了起来，又觉得手脚都无所适从，只好又坐了下去；但刚坐下去，又站了起来。她觉得好像有一百只爪子在抓挠着她的心，使她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扔掉。
她拿起电话，拨了钱惠的号码，然后便好像梦游一样来到了酒吧。
周小乔在台上拉小提琴，酒吧里橙色的灯光映出台下一张张暧昧的脸。
“看来来捧周小乔场的人还挺多啊！”钱惠扫了一眼酒吧里的人说。
沈洁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笑，说：“你以为他们是为了周小乔的琴艺而来吗？不，他们欣赏的不是她的琴艺，他们之所以来，是因为他们无法安静需要一点什么声音，以及对周小乔的肉体的憧憬。”
钱惠眼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没有言语，猛然喝了一大口酒。沈洁也不再多说，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她想醉，这是让她的大脑停止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