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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脸的苦楚,“求求妈妈了,求求您了······”柳妈妈不松口,她就一直磕头,韩君临看不下去,背过身轻声哭泣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尚成宇也落泪了。
终于柳妈妈叹息道,“就你和孩子两个人吗?”
母亲低泣道,“公婆都死了,男人被征去拉夫,五个月前战死边关。”
“那,你可愿意去我楼里当花娘?”柳妈妈问道,母亲抬头看她,她解释道,“我那里可不奶娃子,我留你在楼里做事,你自己挣钱给孩子看病,行的话你就点头,咱们写张卖身契,不行的话,妈妈我也没办法!”
韩君临觉得她见死不救太狠心,抹掉眼角的泪水,转身不满道,“柳妈妈,你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柳妈妈双手叉腰,“往火坑里推?你这臭丫头,老娘的钱又不是捡的,做什么好心的往外散钱,再说了,老娘这是给她指条活路,否则,她们母女早晚得饿死在这城门外!”
“你你你你你你的心真狠!”她话是说的没错,可韩君临还是不能接受她的铁石心肠。
柳妈妈横眉竖眼的,“老娘再狠,也没朝廷上的那帮人狠,老娘狠,老娘狠能给他们吃的吗,老娘狠干嘛从这里挑姑娘,城里的姑娘多了去,老娘才不费心来这儿呢,你这臭丫头,有胆量在这儿骂我心狠,怎么不去京城骂那些狼心狗肺的官头子。”柳妈妈气呼呼的点着韩君临数落起来,“都是上头那些人昏庸无能,只想着征兵打仗、滥征捐税,强行搜刮民财,只管着争权夺位,一点都不顾及老百姓的死活······”
柳妈妈的一番话,把韩君临堵的哑口无言,下面的人也吵作一团,说着各自的困苦经历。
“我老家闹灾荒,上头不念大家的困苦,非逼着交税,没办法,只好带着一家老小逃荒。”
“我家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两个月前也被拉夫拉走了,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小老二的女儿才十三岁,都还没及笄就被官爷拉走,说是宫里选秀,选上了有好日子过,可这一走就是三年,到现在都没音信。”
“······”
“······”
“听到他们怎么说的没?老娘挣的钱,交上去一部分,楼里的姑娘分一部分,到了老娘手里,也就省几个字儿。”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她又道,“可不能白养两个活人!”
韩君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脑子里空荡荡的,原来,她想要的那种简单、平安、稳定的生活是所有人的梦想,所有人的,遥不可及的梦想!
梦想是如此的简单,可为什么现实却是这样的残酷?
拉夫:旧谓抓老百姓充当夫役。
拒马:又称鹿角,指官府衙门外布置的障碍物
PS:很想写的轻松一点,可最近几章,真的轻松不起来
106 迷茫,无休止的迷茫
梦想是如此的简单,可为什么现实却是这样的残酷?
那跪在地上的母亲看着怀里的女娃,终于下定决心,点头道,“我愿意!”
柳妈妈朝后面的丫鬟招手,“翠红,去找笔墨来!”
韩君临的一颗心空荡荡,头脑发蒙的看着等着施舍的一排长龙,柳妈妈喝道,“你们两个,手脚麻利点!”
尚成宇和她开始忙活起来,一桶剩饭很快舀到底,尚成宇回身提了一桶过来,两人继续分发,刘大壮动作比他俩都利落,排在他那边的队伍越来越短,于是有的人干脆换到那边排。
不一会儿翠红掂着笔墨过来,柳妈妈就着城楼门下的木桌很快把卖身契写好,“在这里摁手印,我给你说,你可考虑好了,摁了手印你就是楼里的姑娘!”
那母亲咬牙点头,“我知道!”
看她咬破食指,在上面摁下一个鲜明的红血印,韩君临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
签好卖身契,柳妈妈打发翠红带着那母女进城找大夫,而她则跨过拒马,在人堆里找看的上眼的小姑娘。
等三人把剩饭都分完,柳妈妈带着四个小姑娘回来,小姑娘年纪都不大,六七岁的样子,两人有很厚的污垢,看不清五官,只看的出脸型和一双双乌溜溜的大眼,清澈的眼底带着迷茫和些许惬意。
待把木桶收到板车上,柳妈妈就招呼小姑娘跟在尚成宇和韩君临后面走。
看着不大的点小姑娘,韩君临心中一阵苦涩,她这么大的时候,不是在学堂看书写字就是跟在二牛哥身后跑,而她们,却饱受贫困之苦,为了温饱不得不被爹娘买到青楼,而一旦如了青楼,她们就入了贱籍,一辈子就要靠皮肉为生。
“刘大哥,青楼的姑娘都是这么买来的吗?”韩君临问道。墨墨韩鬟。
刘大壮道,“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进青楼!”看她一脸的不虞,他又道,“这不能怪柳妈妈狠,进来好歹有个生路,否则,就是饿死城外。”
太阳微微偏西,街上没有很多人,尚成宇看一样跟在后面的小姑娘,道,“你们都是从哪儿来的?”
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怯生生的不说话,他叹气,又问,“那些人,为什么都在西门?”
“几年前这大街上都是流民或乞丐,城里乱糟糟的没人管,就现在的县太爷上任的第一天,钱袋就被这些人抢了去,大老爷一怒一下,就把人这些人全都轰出了城。”
韩君临道:“这县太爷也太不近人情了,没地方讨饭,他们怎么活啊!”
刘大壮嘿嘿一笑,“那不都活的好好的嘛,城里的饭馆每天都有运剩饭剩菜到西门,虽说只是残羹冷炙,但总不至于饿死!”
她又问,“这也是那县太爷的主意?”
“是啊!”刘大壮似乎有点苦恼,“说县太爷是好人吧,可爱银子爱的紧,只能有银子拿再大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可你说他是坏人吧,他对五里城的老百姓还行,城里很多饭馆酒肆都是大老爷借钱给大家开的,城里的老百姓这才有了好日子过,啧,怎么说呢,反正人还行吧!”
听他这么说,县太爷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尚成宇和韩君临都来了兴趣。
想起秋儿姑娘口中的大人,尚成宇问道,“那个大人是不是秋儿姑娘的常客?”
“可不是,这五里城的人都知道,大人一掷千金把秋儿姑娘包了下来!”
尚成宇暗道,原来那个人就是县太爷,有机会,一定要瞧上一眼。
刘大壮拉着板车,韩君临和尚成宇扶着空木桶,四个小姑娘紧步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添香院走去。
突然,韩君临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抬头朝左右两边看去,没察觉到一样,她就仰头向上看,茶楼二楼,天扬正抱着大刀坐在临街的位子上向下看,看到他嘴角的那抹笑,韩君临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几人来到添香院的后门,把木桶卸下来后刘大壮就走人,韩君临看着四个小姑娘,柳妈妈没跟她们回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排她们,便让她们坐在后院的桌子旁等着。
尚成宇打来一盆水,“你们把脸都洗洗吧。九儿,比发呆,去厨房那些吃的给她们!”韩君临仍旧在发呆,尚成宇走过来拍了她在巴掌她才回过神来,“你怎么了?”
“那个天扬,好像认出我们来了!”
尚成宇紧张道,“你刚看到他了?”他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呢?
“在一家茶楼,他就坐在二楼临窗的位子,看着我们!”
尚成宇很担心,可还是安慰道,“放心,有我在,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他把你带走!”
“是吗?”不知什么时候,着一身天蓝色衣衫的天扬靠在门板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两个。
他冷酷的脸色很吓人,四个小姑娘吓的跑到韩君临和尚成宇身后躲着,“你到底想怎么样?”尚成宇喝道。
天扬指着韩君临,“我要她,跟我走!”
“你神经病,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着你走!”韩君临觉得他有毛病,大家不过是一面之缘,她和他们一点都不熟,为什么跟他们走。
天扬道,“你是主子看上的人,只能属于主子!”他握着手中的大刀朝她走过来,尚成宇挡在她前面,“你休想把人带走!”
他冷笑,“幼稚的家伙,快让开!”他作势拔出刀鞘里的大刀,可尚成宇却是动也不动的挡在前面,“我劝你让开,让我把人带走,什么事都没,否则,刀锋见血!”
尚成宇一字一顿道,“你、休、想!”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我婚约在身,早已许了人家的!”韩君临扯谎道。
天扬只听从夏侯傲天的命令,“不管你有没有婚约,我只负责把人带到主子跟前!”
这个人,简直说不通,就是要她带走就是了。
看着后面脏兮兮的四个孩子,再看看挡在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