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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肃立的表情呆滞的太监们,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威仪,他坐起来,“朕睡了多久?”
一太监道:“没多大会儿。”
“没多大会儿是多大会儿?”顿了顿,又叹道:“睡个觉都不安生,好像是做了个梦。”
太监急道:“要不宣太医来瞧瞧,做噩梦伤神,可是要注意呢。”
“朕做了噩梦,你什么都听见啦?”
太监惶恐道:“陛下没有出声,奴才什么也没有听到。”
康熙板起脸,道:“说谎!什么都没听到,怎么就知道朕做了噩梦?”
太监把头几乎都埋到地上了,“奴才真没听到,是奴才见陛下辗转反侧,又不敢叫醒您,自己猜的。”
康熙也不再追问,站起来走向毛毡外,太监连忙诚惶诚恐的上来搀扶。抬头望着迷蒙的夜色,嘟囔:“都没听见,要你们的耳朵何用,都下去吧。”
望着太监们战战兢兢离开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的皱皱眉。
“慢着。”众太监全都打了一个寒颤,转身。“传旨,让张廷玉写一份折子回京,十八阿哥胤祄······病殁。”
后来弘历一直记得自己阿玛在那个和胤禛浅酌的夜,听他不自觉的聊起那个人:“你的十三叔最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他好似天生不合适宫廷这样污浊的地方。他内心蕴藏着丰富的连绵的爱意,他狂热的喜爱世间的一切,甚至有时会不自觉的表现出些许的笨拙,因而总是会受到委屈。有的时候他就算知道了缘由,也会乖乖的装糊涂,他从不会不合时宜的顽固着,只除了一件事······”
弘历一直记得那个时候的阿玛,抬眼看了他一下,笑容里有苦涩有甜蜜有满足有不甘······更多的却是思念。
那时的胤禛只那么苦笑一下,望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液体,好似一片残缺的镜面,里面的那个人是年轻的胤禛——一支茶杯迎面向他撞了过来······
胤禛侧头躲了,自己没来得及跪下,倒是一旁的胤祥率先跪下了,磕头冲着上座的康熙道:“阿玛息怒,四哥听闻十八弟噩耗,唯恐阿玛伤心过度,这才抗旨离京。”
“放屁!”康熙本来微微歪斜的身体蓦然间坐的笔直,几乎要狠踹一脚十三,但又瞥见他因那时救胤祄而还没好全的腿伤,颓然的将身子往后一靠,只说:“十三,朕问你,你老实回答朕。”康熙顿了顿,如下了决心一般:“当时,你为何会打翻朕的药碗?”眼里迸发出厉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一旁的胤禛听罢,脸色煞白即刻跪地求道:“阿玛明察。”胤祥有些发懵,苦笑道:“阿玛,若是儿子说真是失手大意,阿玛信么?”
康熙不说话,胤禛补救道:“十三,你想一想当时······”
“行了!”康熙皱着眉看看胤禛,又盯着胤祥的脸又不像不是在看他,好一会儿才道:“朕不过随口一问,胤祄自小身体就不好,这事也没什么可查的。胤禛,你擅自离京这事儿朕不治你的罪,今晚不留你了,带着你的人马护送着胤祄······”带着哭腔的:“回家去吧。”
胤禛答了,康熙又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眼里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胤祥忍不住偏头看了看胤禛,他几乎可以断定康熙已经知道胤祯也到了围场。
胤禛又何尝不明白?看康熙的眼里分明不是期待,反而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神色。好似他早已在某个夜里布好了局,而这场局里有十四却没有自己。那十三怎么办?
“你们都是朕的儿子。”康熙突然叹道:“十三的福晋你一块儿带回京去,让她放心呆着。”胤禛放下心来,点头道:“遵旨。”
70
70、第二十一章 (1) 。。。
两匹快马冲出地平线,马上是面容焦急,汗如雨下的信使,背上插着刀旗,兜着呼啸的风声,“驾驾!”信使是两名雄壮的汉子,狠夹马腹——终于快到了。
远远的看见了自家主人落脚的隐秘住所,又狠抽一鞭,进了大门翻身下来一前一后的疾步入内。
没多大会儿,信已经送到了一紫衣男子手中,埋在兔毛领中的脸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冷,眉头渐渐皱起一个大疙瘩,但双手依旧轻轻的将看完的信件放在烛火之上,看着那跳动的火焰,冷酷道:“来人!”顿了顿,叹息一般的又道:“算了,下去吧。”挥挥手,好似陡然间苍老许多一般起身进了内间。
天色有些发暗,十四阿哥胤祯跟着掌灯的小太监走到了零时搭建的刑房,守在门口的是刑部左侍郎张志栋,见了来人立即行礼直奔主题道:“刺客都抓到了,可活口只有两个,一名张三一名李四。”胤祯似笑非笑的一瞥张志栋,张志栋擦擦额头的冷汗,哈腰道:“卑职无能,刑讯了两日,只有这么两个名字。”
胤祯不答话,张大人唯恐他怪罪自己道:“十四爷您是知道的,从御前队伍到万岁爷面前老远的距离,若不是大千岁和十三爷武功盖世,真真着了他们几个狗贼的道。”
“张大人,有一点你说错了。” 胤祯眉色清冷,“大哥十三哥如今和太子都被阿玛搁在一块儿,我接了密旨日夜赶来只是查案。”
张志栋脸色瞬时惨白,支吾道:“您说的是。卑职口误,卑职该死。”
胤祯有些不耐烦,道:“走吧,我瞧着你审讯,你只管放手去做,只留着口气秋后问斩就是。”言罢若有似无的一笑,跟着张志栋和几位狱卒进了刑房。
两名高悬在半空的汉子,只见厚重的链子一掀,众人后跟着一位紫衣少年进来。
骤眼望过去不过是二十一二的样子,刚硬的轮廓中还残存着几分少年的柔和,乌黑黑的眼睛绽着冷光,如利刃般往他们二人身上逐一扫过。
那左首的汉子哈哈笑道:“康熙果真老了,居然弄了个黄口小儿来给咱们兄弟添乐。”
一旁的张志栋大喝一声放肆就要抽刀上前,倒是胤祯也不在意,只制止了张志栋又将手拢在袖子里,面色波澜不兴。方才那说话的犯人名叫张三,此刻也忍不住细细打量其眼前的少年,只见他安然自在,显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不过那眼中冷冷的一簇幽火,却不是弱冠少年应有的狠辣。一时也拿不准他的底细,只偏头朝旁边的李四看了看。
狱卒早拿着烧好烙铁站在一边,胤祯看了看,冲两人笑道“我自小是读多了规矩,最不忍心见那些个血肉横飞的场面。”又笑道:“今日就让二位下来,也不必遭这等罪。”
张三是个莽汉子,听罢恶狠狠的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这厢骂着,胤祯早让狱卒拿上来块钉板,烧得通红,各放在张三李四脚下,狱卒便将吊绳一放,长钉穿脚而过,几乎直插进腿里,张三的叫声几乎掀翻了屋顶,倒是一旁看着文弱的李四一声不响的咬牙耗着。哪知狱卒又拖着张三李四开始走路,没迈出去几步,张三脸色灰白,几乎脱了形。
胤祯笑道:“二位铁骨铮铮,想必是还没有想清楚吧。”那语气中居然透着几丝期待,一旁的狱卒都忍不住打颤。
张三目眦欲裂,吼道:“我日你八辈祖宗!”
胤祯皱眉惋惜道:“本想留你一命,可惜了。”说着又命人端来一盆沸水,目光居然有些柔和:“杀鸡褪毛,人呐也是一样的。这沸水一层层浇上去,用铁刷把皮肉刷下来,直到见了骨头······”
张三终于忍无可忍的尖叫:“我招,我招!”
胤祯一脸端正,笑道:“如今我却不急呢。”
张三哭道:“您饶了我吧,是,是八阿哥······”
胤祯喝道:“这牢里阴冷,你口齿也不清楚了么?”
“不,不······我只见着接头······人······”
“哦,人?原来是礽······”胤祯截住他的话:“什么礽呢?你放心。”胤祯安慰道:“我是陛下亲派的,不管是谁指使的你只管说就是。说好了,还能留你一命。”如同看着心爱之物一样温文道:“就算是太子,做出行刺皇上这等罪大恶极的事情来陛下必定严查,你莫要怕他。”
张三一时发愣,倒是旁边的李四打蛇上棍的开口道:“对,正是太子千岁!”
胤祯却敛眉喝道:“大胆李四,胤礽贵为太子也是你能诬陷得了的?”
李四道:“小人绝非胡说。太子谋划已久,大人您不防想一想,若不是太子,小人如何得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近圣驾!”
一旁的张志栋,此刻心如擂鼓,问道:“如此的话,为何太子当时也险些被刺呢?”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问的有些愚蠢——摆明的贼喊抓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