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是,奴才这就派侍卫围起来。”
几个太监忙着上来抬胤祥,胤禛哪里肯放?自己抱着就直奔康熙处,夜色里看着怀里人苍白的如同一张揉皱了纸一般的脸,心头如被橫劈竖剖成几段,只低低喊着:“十三?十三?”
回应他的除了渐渐从粗厚转为微弱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了。
邢年打远见着胤禛大步流星走来,忙着迎上去道:“四阿哥,皇上已经歇下了,您······”
胤禛心头火烧火燎,哪里顾及得了其他,当胸就给邢年一踹,吼道:“狗奴才!”
邢年这才看清胤禛怀里抱着的人,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虽然吃痛,但一个翻身就爬起来,一面朝着胤禛身后的几个太监就吼:“没长眼东西,还不接接?!”一面为胤禛引路。
不等通报,胤禛便直直闯了进去,噗通一声跪在康熙的龙榻九层纱帐外,求道:“阿玛,求阿玛宣王太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康熙挑开纱帐,眼中如同没有睡过一般一片清明,瞧见眼前的景象,平静道:“宣太医?四阿哥,你怀里的是谁?”
胤禛不可置信的眨着眼,急道:“阿玛,阿玛,他是十三,您的皇十三子胤祥啊!”
康熙不开口,只冷冷的看着胤禛,意思非常明显——如果两人还要继续坚持,那么胤禛所能有的不过是一具渐冷的尸体罢了。
康熙是打定主意要除了这段孽缘。
胤祥明白,所以他直接选择死亡;胤禛也明白,他看看康熙,又看看怀里的人,勉强呼吸几次后,叹道:“求阿玛开恩,救救十三弟。”低垂着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如何愿意放开?
康熙冷眼看着胤禛微微耸动的肩胛骨,看着他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一片清明的眼神,见他轻轻的将胤祥放在地上,道:“儿臣知错,此后再不······”嘴唇蓦地要紧,努力几次都无法开口,只猛的又磕头道:“只求阿玛放了他,保住他!”
言罢,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康熙约是没有想到事态这么发展,还有些微微愣神之际,便见李德全颤着腿肚子噔噔跑进来,声音都快哭了,道:“万岁,四阿哥他······”
“怎么了?!”
李德全指着自己沾着血迹的前襟,急道:“一口气不来,晕倒了。”
康熙心头一跳,勉强按捺住,吩咐李德全:“将两个人都带下去好好伺候,宣太医进宫。让王璟桥先去看看十三,胡太医去看老四。”
李德全忙着下去了,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两间离得较远的屋子,指挥着一帮人跟着太医们忙前忙后,还要抽空去换件衣服,好不容易歇下来喘口气,却见王璟桥从十三皇子的房里走出来,脸色如常的对李德全道:“李公公,劳驾您通报一声,臣要面见皇上。”
这些事情,李德全素来不敢过问。引了路,自己只守在门口,过了一会儿只听康熙叫自己,忙着就进去伺候。
“李德全,十三那边守着的人是你亲自安排的么?”
李德全一听,忙道:“一开始是奴才派几个小太监去哪儿,不过方才过去的时候,倒也见了几个生面孔。”
王璟桥开口问:“那膳食是由谁负责?”
“御膳房的包头儿亲自做,也是让他的干儿子小贵子亲自送的。”
康熙道:“把他们叫来。”
李德全忙着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就是一阵心惊肉跳,等得到了御膳房两人已死的消息只差没直接晕过去,还好提着一口气,硬着头皮禀报了。
康熙听完,脸上一阵冷然,正要开口,却见邢年进来禀报:“万岁,张廷玉求见。”又递上了他的折子,道:“张大人说,折子要先呈给陛下过目。”
康熙接过来草草一翻,脸上就是一阵发青,王璟桥忙着帮忙安抚顺气,好容易缓过来了,只听康熙缓缓道:“邢年,你去告诉张廷玉。朕不见他了。”
“嗻。”
声音猛然间拔高了八度,喝道:“让托合齐带人把索额图给朕拿下!”微微喘了几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凄凉的味道:“派人把毓庆宫给朕围了,谁也不能放出来!”
康熙抬眼看看外头一阵黑沉沉的夜色,顿觉一阵疲惫。
第十六章 (1)
渐渐热起来的天,好似猫狗都会晒得发瘟。厚厚的轿帘,隔断了层层闷热的气流,避人耳目的从四皇子府的后门进去了。
“格格,到了。”轿帘被掀开,一位粉色娉婷宫装女子仪态端庄的下轿。“格格,瞧这天色快下雨了,还是让奴婢陪您一块儿去,也好有个撑伞人不是?”
玉林抬头望了望天,果然阴沉沉得厉害。方才心焦来见胤禛,也没来得及看天色,瞧着势头,跟随时要翻脸似的,想来一场大雨是必不了的。
“不了,你们就在这儿候着,我说几句话就出来。”
玉林只来过几次四贝勒府去记忆深刻,眼前的景致虽然没怎么大改,但不知怎么的,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陌生且萧索的味道。随着景物的变换,玉林看到胤禛卧室门前的院子里跪着一位蓝衣妇人。
定睛一看,心头一惊,连忙上去问:“四嫂,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四福晋一看到来人是玉林,凄惶的摇摇头,也不言语。福喜听闻玉林的声音,忙从出来迎接,道:“格格怎么这会儿来了?”下巴颏朝着福晋一扬,再摇摇头。玉林识相的闭嘴,转而笑道:“我来看看四哥。这几日在宫里都没见他,德娘娘那里也没见过去请安。”
福喜忙着将玉林引进去,入鼻的是满屋子弥漫着苦药味儿,玉林眉头一皱,福喜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胤禛病倒了。
玉林跨过一个个门槛,进了厢房便觉得这里与外面的大晴日是两重天,好似一丝光也照不进来。
顿如黑暗一般,玉林发了一会儿懵,眼角一跳,定睛一看才瞧见右侧的软榻上歪歪的斜靠了一个模糊淡薄的身影,那眉眼,赫然就是胤禛。
“四哥!”玉林轻轻唤了一声,如同担心吵醒他一般。人影微微一动,却步转脸看她,只轻轻的叹一口气,问:“你去看过他没?”
“······今儿早上刚去的。”
“他······还好么?”
“好。王太医在那里守着,人也清醒了很多。太医说幸亏你去了,要再晚一天就什么都来不及了。倒是你······”玉林坐在胤禛的榻边,“他很担心你。”
“他保得住就行。”胤禛又问其他的事情。玉林一一把自己知道的说了,比如索额图被家里的下人举报,查出一个瓶子,接着就被关进大牢;太子胤礽被变相软禁,现在风头最劲的便是胤眩范T,胤祯了。胤禛幽幽叹口气,顿了顿,才笑道:“我这几天只告五天假,阿玛一准了十天。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悠闲过。”
玉林一时无法言语,当日她亲闻胤祥与敏妃的对话,目睹自己额娘被赐死,自己虽和胤祥见面次数日益减少,但带着幼妹玉容在宫里的日子也算是历经风浪,每一个夜晚都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般无用,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助。
只如今千言万语噎在喉间,举目一看才发现这里居然是曾经胤祥住过的那间屋子。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可偏生现下看来如活坟墓一般,曾经冷傲非凡的胤禛披着一件单薄的旧衣,如同蜷缩的幼崽,孤零零的躲在漆黑的厢房里,怎能不悲从中来?!
“十三哥······让我来看你······”玉林跪下,双手搭在榻边,刹那间泪如雨下,断续道:“······他说是他······四哥······”
她哽咽着不肯放声,肺里的空气如同被一个漩涡吸干一般,顿觉难受非常,哭到后来,忍不住拖出一连串得咳嗽,背都快弓成虾装。
一只手轻轻的拍上她的肩,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傻妹妹,别哭。我这里并不是十分安全的地儿。”
“四哥?!”玉林忍着抽噎抬起头。
湿漉漉的眼里印着胤禛的脸,凹下去的脸颊里盛着七分愁容,可细细再看,发现脸颊上也挂着两行泪。
玉林是第一次见胤禛流泪,手忙脚乱的就想安慰他,胤禛却一把按住,似笑非笑的低声道:“你没有见到十三,何必骗我?”眼睛轻轻朝着玉林扫视,声音里添上几分怜惜,“他吃的苦,我又何尝不知道?当日阿玛看到我抱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