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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鸿玉微微笑道:“怎么了?”
胤祥撅着小嘴抱怨:“你在发呆!”
“啊。没有。”鸿玉偏头瞧着胤祥,忍了忍,才笑问:“你怎么不问,为什么要用乱箭射你?”
“你要射的又不是我,我何必要问?”
“你不怕被误伤?”
胤祥叹道:“真要那样,只能怪你技术差,怪我运气衰。”
鸿玉噗嗤一声,笑道:“还真是个可爱人!不错,我是不打算伤你。你猜猜看原因?”
胤祥眨眨眼,偏头问:“受人之托?如果是的话,那四哥有没有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呢?”
鸿玉好脾气的解释:“他只说除了你,其他的没有说。”
“为什么独独不杀我?”
“不知道。”鸿玉也学着胤祥可爱的托着腮,“大概是因为你好看,喜欢你也不一定。”
“他也是我的哥哥?”
鸿玉笑眯眯的样子真的很无害,像是一只乖乖的小狗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或许,他留下你还因为你很聪明。”顿了顿,才继续道:“他特意告诉我,所有人都无所谓,独独除了你!”
“是谁?”
“你的八哥······胤禩!”
预料之中的胤祥目瞪口呆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只是微微一愣,随即皱皱鼻子,一脸嫌弃道:“我才不要咧。他成天一副救世主的样子。不是人,似圣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哈!”胤祥欢快的捏捏他的脸颊,笑道:“你这样的美人肯定是人见人爱的······”
“鸿玉!”一声清脆的女音打破二人的谈话,胤祥转身一看——一脸坏笑的仓津和面无表情的胤禛,当然他也无法忽略站在两人前面,瞪着双眼的粉色纱衣女人。
“可惜——我有未婚妻了。”鸿玉指尖朝着女人一指,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些温柔:“钱拭眉。”
胤祥收了手,笑嘻嘻的冲钱拭眉打招呼。钱拭眉愣愣的瞧了胤祥一会儿,才嗡嗡的回应了。
“鸿玉,我们什么时候到京?”
“明天黎明可到。”回答仓津的是钱拭眉,又见她笑眯眯的扭头问胤祥:“我们一处说会儿话好不好?”
“当然好!”胤祥笑道:“只要鸿玉不生气。”
鸿玉嗤道:“我和小孩子计较什么?”又看着胤禛,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意,却不如方才那么温和。
胤禛好似也不计较,随着众人一起到了外间。仓津朝着宝泉微微示意,只见两位家丁抬了一方案几,上放着一张漆暗色轻雕花古琴。钱拭眉款款坐下,手腕一抬一压,音符缓缓从指间溢出——迂回曲折,疏而实密,抑扬起伏,断而复联,一派闲情淡雅,勾去众人耳神。再看她芙蓉似的脸上映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好似早已惹出万千冤债。在场之人无不觉得有个耙子勾到自己心尖,扯得魂魄飞出去大半,但对方忽然又松了劲,只顾垂头弹琴,欲擒故纵又将心还回各自的壳里,又抿嘴笑着拨弄了最后一个音才走到鸿玉身边坐下。
“拭眉,你的琴可是弹得越来越好了。”仓津朗声笑道:“鸿玉这小子真是有福气。”
鸿玉温柔的给钱拭眉亲自斟了茶,低低说道:“赶了路,还弹琴给我听,辛苦了。”
钱拭眉还未开口,听得仓津揶揄道:“感情这么好,看来朱家早早就能有后了。”
胤禛捏着盖钟捻茶沫的手微微一顿,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胤祥瞥了一眼,心下疑虑顿起,因笑道:“钱小姐这般出色的人,只怕公婆十分可心,二位结婚可一定要请我们去喝杯喜酒。”
钱拭眉微微皱眉,鸿玉开口笑道:“鸿玉是福薄之人,父母兄弟都在三十八年的去世,婚期只怕要往后延些时日。”
胤禛不动声色的朝着仓津看了一眼,见仓津微微颔首,顿时明白。这鸿玉定是姓朱,只怕还是前明朱三太子的私生子一类,朱家在三十八年全数抄斩,只是不知他怎么成了漏网之鱼?
其中缘由胤禛不懂,胤祥心里却是清清楚楚,想来助他活下去的人便是“贤明厚道”的八阿哥胤禩了。难怪他要替胤禩卖命,诛杀胤礽胤禛等人。
胤祥心里忍不住一紧——难道这次中还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又或者斗争已经埋下伏笔?
“得了。”仓津懒懒散散的站起来,冲胤禛胤祥道:“回去歇着吧,明天就能到京了。”瞧了胤禛一眼,率先出去了。
胤祥随着胤禛回到舱房,他并没有说关于胤禩的事情,二人心中各自有事,但礼数不能少,乖乖进胤礽的房间请安。
兄弟三人闲话几句,胤禛对于胤礽提问关于朱鸿玉的事儿,早和胤祥串好,几句便搪塞了。正准备各自散去,哪料胤礽突然笑道:“老四,回去之后,只怕要喝你喜酒了。”
胤祥眉心一跳,胤禛忙问:“哥哥哪听来来的消息?”
胤礽笑道:“你别管哪听来的,总之**不离十。你啊,就等着做新郎官吧。”又拍拍胤祥的肩,一副哥哥的样子打趣的安慰道:“你的再过些年,也就到了。”
“我么?”胤祥自矜的一笑:“我不比各位哥哥好福气。”又看了看胤禛,笑道:“我这样的出身,将来指不定要一刀一枪的搏一个安身立命之地。”说罢低头叹息,言下不胜感慨,胤禛只咬牙不着声,胤礽大抵想到胤祥出身一向是宫里最爱被人嚼的事儿,敏妃又去世,难免生出寄人篱下之感。暗自嗟叹,又见场面有些冷,笑道:“也不早了,明儿免不了去见老爷子。”
两人告退,一路无话的回了各自的舱房。
20
20、第六章 (1) 。。。
第二日破晓之时便到京城,太子胤礽回毓庆宫,田文镜随着仓津一路留住京城,钱拭眉和朱鸿玉不知去哪,不知作何打算。
且说胤祥胤禛带着李卫三人回到贝勒府,李卫被福喜带下去安置好,又恐胤祥胤禛各自梳洗之后差人使唤便过来守着。
果然,两人整理过后,胤禛便叫福喜端了饭菜胡乱的吃了几口,正漱着口见胤祥半歪在安乐椅上,一语不发跟换了个人似地的,呆呆的望着房梁上的祥兽出神,笑道:“怎么不吃点玫瑰茯苓糕?”顿了顿才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仓津和朱鸿玉。”胤祥抚额叹道:“四哥,二哥说你的婚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胤禛一愣,挥手让侍女们下去,又拈了一块糕看着胤祥吃了,才道:“十三,我们······”
“主子!”福喜急匆匆的跑进来,还喘着粗气:“宫里来人了,要您和十三爷立马进宫面圣。”
于是两人又忙着换了衣服,顶着大日头跟着太监到了养心殿外的时候,李德全却又拦了,只道康熙在和张廷玉说话,要两人等着。
李德全为人很是周全,命人上了几碟瓜果,笑着和兄弟俩说了会儿话,瞧着天色差不多了,才道:“两位主子稍等,奴才这就进去禀报。”
没多大会儿,李德全诺诺的从里头退了出来,两人正准备进去,哪料他高声道:“传陛下口谕,十三皇子目无法纪,即刻罚跪思过!”李德全说完,朝胤祥道:“十三爷,请吧!”
胤祥不明就里,看着这日头毒的猫狗都发瘟,自己真要是跪了,那不是作死么?因道:“李公公,十三不知犯了何错,还望······”
李德全连忙打住:“十三爷,奴才只是奉旨办事儿,圣心可不敢猜。”
胤禛刚要开口,却听得一人喊道:“四贝勒,臣给您请安了。”
胤禛看清来人正是张廷玉,虽身着朝服,却透着儒雅之风。刚要开口打听十三的事儿,便听得张廷玉道:“四爷什么都别问,臣一无所知。”
说话间,胤祥已经跪到了前院。太阳毒辣辣的晒着,不用一会儿浑身早被汗湿了,像是着了水的抹布一样。胤禛的心如同被滚烫的火球一步一踱的来回撵,可恨面上却不能表现一二。
张廷玉白皙的脸上瞄着两撇漆黑的眉,此刻轻轻的蹙到一起,暗地里打量一下胤禛,道:“四爷和十三爷兄弟情深,臣也为之动容。”胤禛不答话,转脸看着这只老狐狸。“方才万岁说,十三爷为了去找您,连旨意都不顾了。”
胤禛接口冷道:“多亏得他,不然只怕大人就见不到我了。”
“四贝勒是有福之人。”张廷玉忙着打了千儿,啧的一声,转口道:“您的平安是是注定的,换做谁也没有法子······有的事儿,倒不如顺着走,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