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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得贼死,骨架子都要散掉。
那些护卫士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倒也精神抖擞,安扎下来后,陈副统领,还有应伯爵,留下指挥一部分人挖土灶做饭菜。那双胞胎兄弟,谢希大和谢希小,则兴致勃勃和护卫们去附近打猎。
我虽然累,可坐了一整天的马车,屁股颠得酸疼,也不想再坐,于是带了春梅,四周围溜达,一边活动活动身骨。
四周围除了山还是山,也没什么好地方溜达。
我无所事事,无聊得很。无意中抬眼,看到不远处拴着的马匹,我突然来了兴趣,信步走过去。
我走到前面的一匹红马跟前,歪着头,瞅着它。
这匹马很漂亮,鬃毛鲜亮,肌肉健硕,体态匀称,身上全是综红色,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脖子上的鬃毛整齐稠密,马尾强劲有力,浑身闪着亮光。马背上,是雕花的马鞍,锃亮的马镫。
怕死就不是女人(3)
“哈罗,你好。”我跟马打招呼,和它套交情。
红马高傲得很,不搭理我,只管低头吃它的草。
我没有气馁,又再说:“你好,我们认识一下,呃,我姓潘,叫——”我想说,我姓潘,叫潘飞儿,还好反应过来,刹车得快。我改口:“呃,我姓潘,叫潘金莲。”
春梅在我身后“扑哧”一声笑:“小姐,马是牲畜,听不懂你说些什么啦。”
我摇头,认真:“马是懂得人性的,你对它好,它会对你好。”
“这话说得好,马是懂得人性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马对人的态度是爱憎分明。对不喜欢的人,它就把耳朵往后闭,鼻子发出粗重的哼声;遇有人走近,它就走开不理;被惹恼了,它还会攻击人。而马见到它喜欢的人,它就会把头贴上来蹭,一副温柔的样子,有时还摇头摆尾。”
我转过头去,原来是应伯爵。
应伯爵对我行礼:“拜见小姐。”
应伯爵就是这点好,并没有因为我是假潘金莲便小看我,他对我的态度总是很尊重,而且这种尊重,并不是装出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红马就发出了轻快的鸣叫,然后摇头摆尾走近应伯爵,把它的头往应伯爵身上蹭,那样子,像小屁孩在撒娇,又像朋友相见那样亲昵。
我笑了,问应伯爵:“这马是你的?”
应伯爵恭敬地回答:“是,这马是在下的。”
我瞧瞧马,又再瞧瞧他,笑:“见人如见马,见马如见人,人马合一。”
应伯爵喜悦:“谢小姐夸奖。”
我问:“你喜欢马?”
应伯爵说:“喜欢。在下生长在依拉草原,自小就和马为伴,把马当了朋友。就像小姐所说的,马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会对你好。”
我拍他马屁,是因为有事相求,我嘻嘻笑:“应伯爵,教我骑马?”
应伯爵吓了一跳:“小姐要学骑马?”
怕死就不是女人(4)
我使劲地点头:“嗯。”
“不行不行,小姐怎么能够骑马?”应伯爵吓得连连摇头。
“我怎么不能够骑马?”我不高兴了:“是谁规定,女人不能够骑马?”
应伯爵为难:“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白眼看他。
应伯爵说:“在下不敢自作主张教小姐骑马,得请示过陈副统领,还要请示两位谢校尉。”
我撇撇嘴,“哼”一声:“切,是我要学骑马又不是他们学,干嘛要请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也要请示?那我问你,你放过屁要不要向他们请示?”
应伯爵为难:“小姐——”
我善解人意,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好了,如果他们责怪,我说不关你事,是我逼你的。”
应伯爵还在为难:“小姐——”
我瞪他,不耐烦起来,骂他:“小什么姐?喂,到底你教不教?如果你不教,你一边凉快去,装作看不到,让我自己来骑,我自学成才好了,不用你教。哼。胆小鬼!一个大爷们,前怕老婆后怕狼,什么玩儿嘛?”
应伯爵着急:“小姐,那不行啊,如果没有人在旁边教,会摔下马的。”
我问他:“那你到底要不要教我嘛?”
应伯爵踌躇:“这——”
估计是应伯爵不愿意,到底,教一个将成为皇上妃子的女子骑马是有风险的。
可是我无聊,真的真的是无聊。我也真的真的想学骑马,这可是千载难逢,百年不遇的大好机会对不?我可不敢痴心妄想,以后到了皇宫里,皇宫有跑马场,而做皇上小老婆的,可以骑着马儿到处跑。
我眼珠一转。
哼,应伯爵这家伙不愿意教我骑马,我自然有办法逼他教。当下,我把小嘴一撅,然后压低声音,很不人道,很是鬼祟威胁他:“你再可是可是的,我就要大声喊起来了:月光下,后花园——”
应伯爵一听,顿时脸色惨白:“小姐——”
怕死就不是女人(5)
我得意,扬起下巴:“你到底教不教?”我又再威胁,作势要把他和潘金莲——啊不,她现在叫潘飞儿了,我作势要把他和潘飞儿偷偷摸摸到后花园约会的事儿捅出去。我声音略略抬高了些:“月光下,后花园——”
站在后面的春梅奇怪,插嘴问:“小姐,‘月光下,后花园’,什么意思?”
唬得应伯爵的脸色更加惨白,连忙说:“好好好,在下教小姐骑马,在下教!还,还不行吗?”
我嘻嘻笑:“这还差不多。”
应伯爵虽然不乐意,也无奈,谁叫他有把柄给我抓?
他牵马的时候,我在他旁边扮鬼脸,很有自知知明的帮他道出心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嘿嘿,真不好意思,我是女人的同时,也是一个小人,更难养。”
应伯爵啼笑皆非。
我又再小人长戚戚地朝他扮鬼脸,嘻嘻笑。
春梅不安:“小姐,你真的要骑马啊?”
我说:“当然,那还有假的吗?”
春梅担心:“如果摔倒了怎么办啊?”
我安慰她:“摔倒了再爬起来啊,怕什么?”
应伯爵看我的目光,从不乐意变成欣赏,大概,这小子觉得我这句话说得极有女英雄气概。
在应伯爵的帮助下,我终于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视死如归,很勇敢地骑上马去。那马,在应伯爵的指挥下,友好得很,大概知道我没经验,也没跑,只是慢慢驮着我,慢条斯理地在周围溜达溜达着。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窝囊废地紧张得要死,紧紧的,用力地抓住缰绳,尽量地把自己的身子弄平衡,不要掉下来。马在周围溜达了好几圈后,我好象找到了一点骑马的感觉了,想玩点刺激的。
我问牵着马绳的应伯爵:“如何叫马跑起来?”
应伯爵问:“小姐真的想让马跑起来?”
我说:“当然。我的目的又不是要溜马,是要骑马好不好?”
怕死就不是女人(6)
应伯爵婆妈得很:“小姐,你真的不怕摔下来?”
我雄纠纠气昂昂地说:“怕死就不是——嗯,怕死就不是女人。”
应伯爵再一次啼笑皆非。
就冲着我这句“怕死就不是女人”的气概,应伯爵很用心地教我。他拿起马鞭,做着各种晃悠动作,一边讲解着,如何使用鞭子,如何晃悠,如何让马儿懂得自己的意图。
应伯爵还教着我,如何控制马儿行进的方向,如何让马儿走,如何让马儿停。应伯爵还骑了上马,很认真地做了一系列的示范动作。
“小姐,会了没?”
“好像会了。”
“小姐,会就会,不会就不会。”
“那我会了。”
应伯爵轻轻地摸了摸马脖子的鬃毛,又再拍了拍它的头,像在对它传达什么信息,而马也心有灵犀似的仰起头,长鸣了一声。
我骑在马上,用应伯爵教的方法,指挥着马儿跑。
马儿虽然温和,跑得也不快,我骑在上面,还是给颠来颠去——比坐马车还要颠。马在奔跑的时候,我感觉身子难以平衡,在马背上站也站不了,坐也坐不牢。
马鞍不停地上下撞击着我,把我的屁股震得发疼,脚也酸得很,肚子里的各种内脏,翻江倒海的,好像都要颠出来了。我的身体一会儿歪过左边,一会儿又歪过右边,搞得我气喘吁吁,满脸通红,好不狼狈。
春梅站在那边干着急,嚷嚷:“小姐小姐——”
我不鸟她,犟劲儿上来的,紧紧咬住嘴唇,死命地坚持着。我就不信,我学不会骑马。既然别人能骑,为什么我就不能?
这匹该死的马,还真的会欺负人。
一边跑,一边洋洋自得地搞一些高难度动作,一会儿来一个向上跳跃,一会儿又来一个四蹄乱蹬,一会儿又直立起来。我在马背上,被颠得七倒八歪,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