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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些络子,爱不释手:“哎呀呀,如意姑姑,我很喜欢这些络子,谢谢你了。”
如意微笑:“淑妃娘娘喜欢就好。”
我又再说:“谢谢。”
如意又再施了个万福:“奴婢告退了。淑妃娘娘安康。”
我怀里的“达令”,看着照着它样子做的络子,“喵喵”了两声。
这“达令”,有意想不到的好玩。
它机灵得不得了,也很听话,会用嘴巴为我叼手绢,或叼扇子。我吹一声口哨,“达令”就会屁颠屁颠地朝我跑过来,摇着尾巴,谄媚地看着我,如果我烦了,它“喵喵”的朝我啊了几声,看到我不搭理它,便很知趣的自个儿跑到一边去。
喜欢“达令”的不单单是我,西门庆也喜欢。
西门庆有事没事的,喜欢拿了一条红色的绢子包裹着的一块生肉,训练“达令”扑食。“达令”虽然可爱,可毕竟是动物,有时候也会露出强壮凶野的一面,看到了红绢子,顿时猛冲上去,跳了老高,利爪狠狠的就抓破了绢子,露出了生肉,然后一口就咬下去,完全激发了天生的捕猎能力!
“太残忍了。”我摇头。
西门庆笑:“娘娘,这可是猫儿的本性呢。奴才猜想着,‘达令’是把绢子包裹着的生肉当了老鼠了。”
我笑骂:“你别误导了‘达令’,让它以为老鼠就是长得像了绢子包裹着的生肉样子。”
春梅“咯咯”地笑。
当时我没有想到,“达令”竟然闯出祸来了,而且还是一个很大的祸。
“达令”也像我一样,闲不住,常常有事没事的,也到处溜达溜达。“达令”去的地方也不是很远,偶尔也会溜到离桂宫不远的北宫去。
李瓶儿生的儿子,武大郎一直没有给他取名字,太后近来身体不好,也常常病着,更没有闲心给孩子取名字,因此李瓶儿便给儿子取了个小名字叫“官哥儿”。
“达令”闯的祸(3)
大概官哥儿很喜欢看到“达令”,因此“达令”到北宫溜达的时候,那儿的太监和宫女常常拿了好东西招待“达令”,好让“达令”留在北宫的时间长些。
官哥儿的身体一直不好,三头两天闹着病,都快在六个月了,还是瘦瘦弱弱的,每次生病的时候,官哥儿就是不停地抽搐,嘴里流出一股股白沫,两个眼珠像被吊着的黑玻璃球一般,给人一种阎王爷随时要驾到的感觉,这使李瓶儿无比的揪心。
太医也无能为力:“小皇子的体质太差了,一定要小心护理,尽量不要让他受到惊吓。”
官哥儿还是受到惊吓了,是“达令”闯的祸。
那天“达令”又跑到北宫去溜达,官哥儿睡在护炕上,身上穿着红绢布的肚兜儿——古代的小孩童,不管男孩女孩,大人们常常喜欢给他们穿红绢布的肚兜儿。因为“达令”常常去,众人看到“达令”了也不以为意,甚至看护官哥儿的小宫女迎春和绣春,一个站得远远的倒茶喝,另外一个上茅房。
那天“达令”就莫名的就发了疯——也不是莫名,平日里西门庆喜欢用红色的绢子包裹着的一块生肉训练“达令”扑食,而官哥儿刚好穿了红绢布的肚兜儿,估计“达令”一时之间产生了错觉,以为那是猎物。因此“达令”瞧瞧见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朝官哥儿冲了过去,一双利爪以了闪电的速度狠狠的就抓破了官哥儿身上的红绢子,官哥给吓着了,“哇”的一声大哭。
就在“达令”凶神恶煞的张嘴朝官哥儿咬下去的时候,站得远远的拿着杯子正喝茶的迎春吓得魂飞魄散,“怦”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怀子扔了,飞快地冲了过来,一把将官哥儿搂在怀里。
官哥儿早给吓傻了,手脚不断的抽搐,嘴吐白沫。而“达令”还不肯罢休,追着迎春还要对官哥儿扑杀,迎春躲闪着,去茅房回来的绣春看到了,也惨白着脸,跑了过来,狠狠的朝了“达令”踢了几脚,又抓起了一根拂子,气急败坏的将“达令”赶了出去。
“达令”闯的祸(4)
官哥儿这惊吓,吓得不轻。
我听说后,也给吓着了,赶了过去看。
官哥儿躺在李瓶儿的怀里,屎尿一齐流了出来,他的眼睛一会闭,一会睁开,脸色紫白,气若游丝。大概,他难受得厉害,张开嘴巴,不停地哭。但那哭声,很虚弱,似有似无。然而,比官哥儿更痛苦,是李瓶儿,李瓶儿紧紧抱着官哥儿,哭得柔肠寸断。
太医站在旁边,神色凝重。
我站在那儿,也苍白着脸,手足无措——到底,是我的猫闯的祸。
太后也来了。
太后看了一眼官哥儿,然后沉声问:“怎么回事?”
迎春和绣春战战兢兢跪了下来,绣春偷偷摸摸地瞄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地说:“是,是,是淑妃娘娘的猫,惊,惊吓了小皇子。”
太后问:“淑妃的猫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绣春小声地说:“淑妃娘娘的猫平日里常常跑过来玩。”
太后再问:“那平日里你们怎么不赶它?”
绣春说:“平日里这猫很温顺,小皇子也喜欢看到它,还喜欢和它玩,所以奴婢们就没有赶。”
太后又问:“平日里猫没扑过来,今日里怎么扑起来了?”
绣春又再小声地回答:“奴婢不知道。”
太后一拍桌子,厉声地说:“明明知道小皇子的身体不好,受不了惊吓,叫你们看管好小皇子,你们到底哪儿去啦?”
迎春和绣春吓得只管磕头,话也不敢多说了。
这个时候“达令”不知好歹的又再溜达了过来,它根本不知道自己闯了祸,也不知道它闯的祸到底有多重,看到我了,竟然兴高采烈,“喵”的一声,亲热的要朝我扑过来。太后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喝令:“就是这只猫吓着了小皇子是不是?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只猫打死?往死里打!”
我想说:“不要打!”
可我又不敢说——小皇子的命,不比我的猫重要?
于是我眼巴巴的看着一个太监冲了过来,一把拎起了“达令”,然后冲出了屋外的石阶处,把“达令”放了下来,狠狠的踹它。
“达令”闯的祸(5)
“达令”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喵!喵!喵!”太监打得兴起,还居然又再抓起了“达令”,狠命的往石阶摔去。
“达令”的脑袋摔到石阶上,仿佛向我求救那样,又发出一声微弱凄惨的“喵”,那太监暴残忍的又飞了一脚过去,“达令”的身子顿时冲出了几米远,“怦”的一声撞到柱子上,脑浆顿时迸出,几颗带血的猫牙散落在地上,“达令”落到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太残忍了,这场面太血腥了。
我本来就有点晕血,加上完全给吓傻了,那边是李瓶儿柔肠寸断的哭声,夹着官哥儿一阵阵气若游丝令人毛骨悚然似哭非哭的“咕噜噜”声音,这边又是被摔得血肉模糊惨死的“达令”,我眼前不禁一喑,双脚软绵绵的,顿时整个人就瘫坐了在地上。
春梅吓着了,连忙扶起我:“娘娘——”
太后看了过来,她问:“这猫是如何来的?”
春梅苍白着脸,也给吓傻了,战战兢兢:“是,是,是……”
春梅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听到有人说:“猫是孩儿给淑妃解闷儿的。”
是武大郎,也来了,人未到,声已到。接着,武大郎大踏步走了进来,他看也没有看李瓶儿,还有他的儿子,好像他们与他无关似的——这武大郎,他,他怎么能够这样若无其事?还这样冷血?
武大郎先是走到太后跟前,给太后请安:“孩儿见过母后。”太后一声“免礼”后,武大郎就走到我身边来,抱着吓得全身“簌簌”不已地颤抖的我,低下头,柔声地说:“你这来这儿干什么?这事与你根本无关。是猫惹的事儿,猫是动物,懂得些什么?要怪,也怪那些狗奴才,不好好看管。”
一直跪在地上吓得不住哆嗦的迎春和绣春,听到这话,更吓得面无血色,魂飞魄散,她们磕着头,战战兢兢地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武大郎没看他们,而是转头说:“春梅,扶娘娘回去休息。”
春梅说:“是。”
太后看过来,点了点头,也赞同武大郎的话:“淑妃,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是与你无关。”
“达令”闯的祸(6)
春梅扶着我,刚要走,那边突然传来了李瓶儿一声恐慌的尖叫,她嚎啕了起来:“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啊……”她怀里的官哥儿,小脸发紫,喉咙有痰声,黑眼珠直直往上翻,一口口的往外呼气,终于,他的喉咙里“咕噜咕噜”了一下,四肢一阵乱摆,接着身子一僵,便不动了。
李瓶儿给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