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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秋池皱了皱眉,和宋芸儿等女相互看了一眼,这才知道原来她们救助的是一个在抗倭战斗中临阵脱逃的败类的妻女,禁不住有些哭笑不得。
少妇看出了杨秋池他们的不屑,不知道是惭愧还是高烧的缘故,一张脸通红:“他们充公了我夫家家产,我没什么话说,但他们把我娘家的祖宅和家产也充了公,将我们全都赶了出来,我父亲又气又急,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就没了……。我想不通,我已经嫁给了我家相公多年,我相公就算有什么错处,也不该将我娘家的房产充公啊,所以我带着冰儿到处告状,想要回娘家祖宅和家产。因为没有这些家产,我和冰儿就没办法活下去了……”
杨秋池已经兴趣索然,对这少妇道:“按理说,出嫁随夫,你已经嫁出去了,你夫家的事情不能株连你娘家,所以,守备大人下令将你娘家产业也充公,的确不对。只不过,你相公抗倭不力,临阵脱逃,那是死罪,没有株连你们母女已经是万幸,还在乎这点家产!算了,你的事我不想管,等一会会有人找你们登记,天亮前会发给你们一笔扶助金,然后投奔你们亲戚去吧。”
杨秋池站起来,转身出门,冯小雪歉意地瞧了一眼她们母女,带着月婵低头跟了出去,云露往地上轻啐了一口,跟着出了门。
第三节 穿越,只为了来世的约定
宋芸儿瞧了一眼那少妇,哼了一声:“早知道你相公是贪生怕死之徒,就不该管你们!”转身要跟着出门。
小女孩叶冰岚突然大声叫道:“我爹没有贪生怕死!我爹打仗很勇敢,我亲眼看见的!
宋芸儿一愣,转过身来,看见这小女孩两眼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正恶狠狠盯着自己。常言道小孩子不会撒谎,看这小孩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作假。
宋芸儿走回来蹲下身:“你亲眼看见你父亲打仗很勇敢?”
“是!那天我在城墙上看见的,我父亲杀死了好几个倭寇!”
“骗人的吧!城墙在打仗,你一个小孩子家如何能上去看呢?”
“我没说谎!我偷偷跑出来去找我爹,上城墙看见的,我躲在城墙上的一堆木头后面,倭寇退走了,我叫爹,我爹才发现我的。然后爹把我抱回家交给我娘,我娘见我爹身上中了箭,让我爹休息一会,然后带我去找郎中,等我和我娘回来的时候,看见我爹死在客厅里了,地上都是红红的血……,后来,家里来了好多人,他们说我爹贪生怕死畏罪自杀,要赶我们走,我就骂他们。我说我亲眼看见我爹杀死好几个倭寇的,他不怕死……呜呜呜……”
说到后面,小女孩瘪着嘴哭了起来,一边哭着用衣袖擦眼泪,一边抽噎着说着:“我爹没有贪生怕死!我看见了的!他回来的时候肩膀上还插着一根箭呢!呜呜呜……”
宋芸儿转头瞧了瞧那少妇:“孩子说的是真的吗?”
“是!我相公当时肩头中了一箭,脸上、身上铠甲都是鲜血,连腰刀都砍卷了刃。……我和冰儿带了郎中回来,见我相公死在客厅里,脖子上一道很深的口子,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手里握着他的腰刀,刀上全都是血……,定海守备黄克宁黄达人叫仵作检验后,说我相公是自杀的,然后,城防协守孙智高孙大人说他亲眼看见倭寇攻城的时候,我相公逃走了,说我相公贪生怕死,畏罪自杀……”
杨秋池站在门口,静静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忽然插话道:“倭寇攻城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县衙门里和其他人准备送上城墙的饭菜,所以没注意冰儿什么时候跑的。后来我相公抱着冰儿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冰儿去找他父亲去了。”少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向小女孩招招手:“冰儿,过来,咱们不告状了,认命了……”
“娘……!”小女孩扑进少妇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句“冰儿”,在杨秋池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叹了口气:“好吧,看在冰儿的份上,我且信你们一回。你们跟我一起去定海县,我要调查此事,不管怎样,至少把你娘家的家产要回来,好让冰儿有个安生之处。”
这少妇虽然不知道杨秋池是什么官,不敢乱问,但听他说调查这件事,那肯定是个不小的官,不由心中大喜,挣扎着要下床叩头感谢,却被冯小雪上去就搀扶住了。
少妇当然不知道仅仅因为自己女儿小名叫冰儿,这才让杨秋池这位巡抚大人决定管一管这件事。
冯小雪很同情这对母女,总觉得她们母女并没有错,不该受此苦难,本有心帮她们一把,只是夫君说了不管,她不敢自作主张,只得跟着夫君离开,却还是一步三回头。现在夫君决定管这件事了,冯小雪不由喜上眉梢,忙碎步过来,将冰儿抱了起来,吩咐月婵拎着郎中开的药,让宋芸儿搀扶那少妇,一起回到了客栈。
到客栈后,冯小雪又开了一件上房给母女住,见她母女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又让店小二打来热水,吩咐月婵帮她母女洗浴了一番,将烂衣裙扔掉,另外拿出一套自己的服装给那少妇换了,只不过没有小孩衣服给小女孩冰儿穿,而现在镇上的店铺都关了门了,没处买去,所以,冯小雪又亲自动手,将自己的一套衣裤改小给冰儿换上。
常言道“人是桩桩,全靠衣裳”,小女孩冰儿洗澡换装后,变成了个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的小可爱,而少妇洗了澡换了装之后,竟然是位绝色美女,虽然比不上柳若冰和红绫,姿容却也不输于杨秋池的其他妻妾,而且更多了几分成熟女子的丰韵。
这少妇服了汤药,又泡了热水澡,有了些精神,在月婵的搀扶下,带着女儿冰儿过来拜谢。冯小雪等已经换了女装,那少妇这才知道除了那老爷做派的杨秋池是大老爷们之外,其余几人都是女子。
介绍后得知,这少妇姓蔡,闺名雅莲。既然杨秋池决定管这件事,当然也就不用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当蔡雅莲得知自己的恩公竟然是当朝锦衣卫指挥使,镇国公,现在替天子巡狩各地的巡抚大人之后,顿时又惊又喜,这下子告状有了着落,忙不迭拉着女儿跪倒磕头,叩谢巡抚大人。
月婵将她搀扶了起来,杨秋池让她母女坐下后,又细细问了事情经过,得知她夫君叶军强是浙江定海卫定海守御后千户所的一名从六品镇抚,原来镇守定海后所,由于倭寇经常袭扰定海县城,所以被指派带一支军队到定海县城协助守城。事发当日,倭寇数千人大举来袭。城上浴血奋战,城里乱成一团,蔡雅莲不知道丈夫究竟怎样了,只是后来听女儿说她看见父亲杀了几个攻上城墙的倭寇,但小孩的话没几个人会相信,而守城的协守孙智高坚称亲眼所见一开战,叶军强就溜走了,并有多名当时在城墙上的军士作证。所以,定海守备黄克宁下令将叶军强所有家财全部抄没充公,连带蔡雅莲娘家的产业也被抄没充公了。
蔡雅莲和女儿无法生活下去,找定海守备理论,被乱棍打出,找亲戚借了些盘缠,来到定海所属的宁波府衙门喊冤,被告知军队上的事情只能找军队去处理,地方衙门管不着,于是又到宁波卫去喊冤,连军营门都没让进。蔡雅莲无奈,带着幼女长途跋涉又到省会杭州府都指挥司衙门喊冤,更是无人理睬。
无奈之下,带着女儿进京城想去兵部告状,顺便投奔在京城做小官的一个亲戚。不料来到京城才知道,亲戚已经被罢官,举家南迁走了。蔡雅莲带着幼女在兵部台阶前跪着喊冤数日无人理睬,无计可施又无处可去,而且有限的盘缠已经花光,只好带着幼女沿街乞讨,却又被守城巡查以有碍皇城观瞻为由赶出了京城,流落到了这个小镇上。
没等蔡雅莲哭诉完自己和女儿的遭遇,冯小雪、月婵等女已经哭得跟泪人似的。冯小雪心里想着,将来就算查清楚她丈夫是贪生怕死之辈畏罪自杀,自己对这母女也不能袖手旁观,实在不行就偷偷给她们些银两做点小生意,让她们能活下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杨秋池和冯小雪被窗外嘈杂的声音闹醒了,起床推窗一看,只见满街都是人,跪着街两边朝北面叩头,口中喊着万岁。
不知这些人究竟怎么了,两人有些纳闷,在月婵服侍下洗漱完毕,石秋涧前来禀报才知道,原来石秋涧和金师爷他们已经连夜督促将扶助金全部发放给了镇上的乞丐和穷苦人家。街上那些人就是得到扶助的乞丐和穷苦人,他们不知道救助他们的其实是客栈的这位巡抚大人,还真以为是皇上拨款扶助,激动得泪水涟涟,在街上跪着叩谢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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