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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七一看到刘小灵满脸的困惑,问道:“大哥怎么说?”
“大哥说他不能出门。”刘小灵冷笑了一声:“你哥呀,在小说里是一个超级大男子主义,实际上也是个怕老婆的。”
贾七一大笑一声:“还真没准儿。”
老妈却不愿意了,撅着嘴道:“你大哥是不愿意和女人一般见识,从小他就不爱和女同学拌嘴。”
贾七一和刘小灵暗自吐了吐舌头。
第五部分第三十六章 瘟疫(1)
第二天,刘小灵上班时特地买了一张报纸,第一版就是小赵的文章,文章旁边是举行认捐大会的通知。
她在地铁里迫不及待的把文章读了一遍,小赵是真够狠的。超然所在的学校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几乎把他们和人贩子等同起来。刘小灵觉得挺解气的,在地铁上就给小赵挂了个电话,表示祝贺。看样子给小赵捧臭脚的人还挺多,这小子已经有点儿麻木了。
刘小灵到单位时晚了十几分钟,她发现有个中年女人和自己一同上的电梯,一起出的电梯。然后这女人跑到报社前台,操着南方口音,向服务生打听谁负责管理新闻热线。服务生看了刘小灵一眼,她只得自觉地走过去道:“您跟我来吧,我管这事儿。”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她几眼:“您是?”
“我是群工部的,专门管新闻热线和投诉。”
“你有孩子吗?”女人狐疑地问。
刘小灵上上下下地瞧了她几眼:“没有。”
“没孩子,理解不了这事儿,还是找个有孩子的同志来说吧。”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您的便,反正我们报社就我一个人管这事儿。”说完,刘小灵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不到半分钟,女人在前台服务人员的劝说下来到了刘小灵的办公室,但她依然是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刘小灵把记录本、录音机都翻了出来,全部摆在女人面前。然后支着下巴,等女人开口,但过了好久这女人就是不开口,似乎在酝酿什么。刘小灵实在等不及了:“有事您现在就说,万一领导找我,我就没时间管你这事了。”
女人忽然向门外看了看,然后悄悄地走出去,把门关上,最后郑重地坐在刘小灵对面,神秘地说:“我听出来了,你不是北京人,我这事不能跟北京人说。”
刘小灵惊讶得半天没开口。这女人的耳朵真贼,刘小灵母亲的确是江苏人,说话多少受点儿影响。可她是北京生北京长的,自认为是百分之百的北京人,竟有些不服气。好在刘小灵不愿意再生事端,索性顺着女人的猜想道:“我老家是江苏的,有事您就说吧。”
女人忽然拉住刘小灵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真好,我也是江苏的,我是盐城来的。你呢?”
“常州。”刘小灵道。
女人揪住她不放手,似乎找到了亲人:“太好了,咱们都是江苏人,咱们是老乡,你得帮帮我。这北京人太坏了,说话不算数,满嘴瞎胡说。他们就知道算计咱们外地人,简直都没法活了。”
“您慢慢说,别着急。”刘小灵好不容易从女人的手里挣脱出来,赶紧为她倒了一杯水。刘小灵虽然生长在北京,但她一直瞧不惯有些北京大爷意气风发的德性,至于他们欺负外地人的事几乎是天天都有耳闻。没办法,除非迁都,否则北京人这毛病是改不了了。此时她对这女人产生了一些同情,心道:如果事例比较典型的话,帮帮她也是可以的。
女人连喝了几口水,口气终于缓和下来。“我是去年来的,一年九万块钱在西城区租了个门脸儿,开饭馆使。哎!没想到啊,饭馆开张没两个月就赶上非典了,别说吃饭了,上厕所的人都少了,生意没法做。没办法我只好去找房东,让他给减点儿租金。房东当时答应我减掉两万,是拍着胸脯说的。最近饭馆生意有起色了,这家伙又不认账了,非要九万不可,不给就让我走人。您说说,在北京开饭馆容易吗?平时就赚不了几个钱,今年又赶上非典,两三个月没生意。这北京人说话又不算数,我们娘儿俩还怎么过呀?”
刘小灵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从江苏跑到北京来做生意,还能在乎两万块钱?于是兴趣大减:“您当时和他签合同了吗?”
“减两万租金是他亲口说的呀。”女人大睁着眼,很是委屈。
刘小灵合上笔记本,关掉录音机。“没凭据,不要说我们报社不能做,您就是到法院去也没理呀。”
“可他是亲口说的。”女人叫了起来。
“你有录音也行。”刘小灵指了指录音机。
“谁能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说话不算数啊?”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男人说话就全算数?”刘小灵几乎笑了出来。
“我老公说话就算数,他说死就死。”女人悲愤挺起胸膛。
“你老公去世啦?”此言出口,刘小灵不禁后悔了,问这话干吗?又得浪费二十分钟。
果然,女人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没完没了地说了起来:“我老公前年得了癌症,已经晚期了。他说他不想活了,不想拖累我们娘儿俩,让我好好照顾孩子,完成孩子的学业。第二天他就跳河了,连尸首都没留下。这就是男人,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说话响当当。他们北京男人怎么一点儿男人样都没有啊。”说着女人激动得咳嗽了几声。
刘小灵又开始同情她了,放缓语气道:“男人有好有坏,北京人也不全是坏人。你以后得吸取教训,以后再碰上这种事一定要签协议,白纸黑字,谁也跑不了,到法院去也有凭证。算啦,消消气,您是做生意的,不在乎这两万块钱。”
“怎么不在乎?我儿子的学费一年就是四万多,怎么能不在乎呢?我不是做生意的,我以前是农民,为了来北京是把老家的房子和地都卖了,这才凑出开饭馆的钱。我们家没钱呀!”女人的情绪永远是升调的,开始时比较低沉,然后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到最后往往就有点儿上不来气了。
刘小灵挺奇怪:“你为什么卖房子卖地?江苏的农民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我去过,江苏农民全是住小楼的,条件比城里人都好。再说,要开饭馆去上海不比北京差呀,路还近呢。”
“我儿子要上学呀?”
“江苏的教育水平不低呀,干吗非要跑到北京来?上海、南京就没有好学校吗?”刘小灵更摸不着头脑了。
“咱们都是江苏人,你还不知道吗?江苏怎么能和北京比呢?我儿子是学音乐的,是拉小提琴的,不来北京学,根本就没有出路。我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去美国我都得供他。”女人已经是声嘶力竭了,脖子大约粗了一圈儿。
刘小灵没孩子,当然不能理解这种心态,特别是这两天,她对养孩子这事是越发的厌恶了。原来豆豆被慧芳扔在他们家,这孩子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一旦你不回答或回答不出,她就冲着你的耳朵一通乱叫,急不得恼不得,她和贾七一已经快烦死了。
听说慧芳认准了豆豆有外交天赋,将来准备让她上外交学院,贾七一私下里说:“行,豆豆要是当了驻美大使,美国就不用拉登糟蹋了,豆豆发表几次演说就够了,得把美国人全吵死。”是啊,现在的孩子太难养活了,家长则全是贱骨头。孩子学拉小提琴就一定要来北京,他要是学英语的就必须得去美国了,那要是学天文的呢?难道还非要上太空吗?
此时女人还在喋喋不休:“我儿子一年的开销就是六万多,学费、住宿、吃喝、乐器,买书全是钱。我们俩就指望这个饭馆呢,将将够用的。房东说话不算数,我们就亏了,明天的学费都不够了。我老公就是想让孩子安心学琴才跳河的呀,您说房东怎么就不替我们想想呢?”
刘小灵已经不耐烦了:“又不是房东的儿子,人家凭什么替你着想?”
“可我儿子在求学呀?”女人想当然地说。
“他肯学吗?”
“肯学!”
“孩子肯学就好。”刘小灵觉得肯学也说明不了问题,于是又问道:“那他学得会吗?”
“学……当然学得会,我儿子是天才呀,绝对是天才,我当然知道,我是看着他长大的。现在我儿子会拉好几十首曲子,调儿还掌握得特别准。老师都说他有出息,将来保证会成